原来“吴忧儿”发现小主人只身一人前往报仇,就赶忙也潜回“狂龙屿”。当他得知“傅宇伦”布下“无影墙”。他知道小主人救妻子心切,恐怕将束手被困。便悄无声息地潜回密道,击昏守卫,关闭了额防御系统。潜回王府,攀上大厅顶部。恰赶上“傅宇伦”举枪准备射击。正在那一刻他把小主人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吴忧儿”仗着浑身的蛮力背着小主人,在暴雨中,屋顶上穿行。“傅宇伦”哪里肯放过他们,一是大仇未报,一是那“冷云飞”一旦走脱必定回来报仇。他忙调动全岛的兵力,务必要斩草除根。
“吴忧儿”背着已经是废人的“冷云飞”,在雨中狂奔,奔向港口。而此时“冷云飞”已经彻底麻木了,心如死灰,半睁着眼,脚步无力地下垂,任人摆布。他现在只想着能和妻子早点相聚。
警笛声,螺旋桨省,汽艇马达声响彻全岛。“傅宇伦”布下天罗地网,务必要找到二人,无论死活。夜色、暴雨为他们遮掩。一个侏儒背着一个高大的汉子的图景,在雨夜中凄凉、奇异。
“吴忧儿”逃过层层封锁,堵截,费尽周折,接近港口。这是个向远方国度运送货物的货港。他此前准备的逃脱港早已被封锁,关闭。但背后的追兵没有一刻减缓速度。甚至可以看到远处的警灯和听到直升飞机的轰鸣声。
“吴忧儿”此时只想着能让小主人及时脱险。突然他看到不远处一艘远去的货船即将起航。便迅速攀上船舷,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集装箱之间。随后背起一只长扁形货箱,跳下货船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货船起锚,那汽笛声在夜色中回荡。此时暴雨已经停息,天边即将泛白。“冷云飞”仰面向天,圆睁着双眼,一动不动。他什么也没有想,也不想去想。
港口密集的枪声和马达声、引擎声、警笛声,“吴忧儿”后来怎样,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只是为什么还没有见到妻子,也许很快就可以吧。
那货船就这样向太阳升起的方向驶去。
一年前,一月二十六日,铁渣城,晴。
当他再次感觉阳光照射在自己脸上时,太阳又已西沉,但他已分不出那是日出,还是日落。但时间对于他来说已不再重要了。一切仿佛都已经没了存在的意义。他的心在那次唯一的痛苦后就死了。
他是被一只粘呼呼的舌头弄醒的。那是一只棕黄色的拉布拉多。那是船上大副的随行宠物,排遣旅行中的寂寞和空虚。这种伴侣犬很通人性。他能感受到这个一动不动的人心中的悲哀。他蹲坐在他身边,用安慰的目光望着他。他看了小狗一眼,没有动。他大概更希望看到的是“地狱三头犬”。
小狗站起来朝有人的方向狂吠了几声。随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大副和几个水手。只见右腿有两个窟窿的年青人。躺在集装箱之间,呆滞睁着双眼。那小狗,摇摆着尾巴。他所做的一切,大概都出于本能,他做事不会去考虑结果。
众人把这受伤的年青人,送去医疗室,简单地清洗、消毒、包扎。算是进了人道。但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不可能再有什么好转的可能。他将拖着这条已经残废的腿过完下半辈子。
船上不能留下他,因为他对于这艘货船来说毫无价值。船上不能养一张只吃不做的嘴。而且他现在和一个死人只相差一口气。他们发觉这青年人根本就不说一句话,也许语言就不通。
这艘货船只是偶然路过“狂龙屿”逃避暴风雨,也许下辈子都不会再到那里了。也没人认识这位“小王爷”。
在他退烧、消肿后就被“请”下货船。从此“冷云飞”开始用双手爬行,朝着“铁渣城”的方向爬去。从此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傲慢的上校。
朴树
总算流干了眼泪,总算学会了残忍。
太阳每天都照常升起,在这烂醉的清晨。
从前的天真梦想,被时间损毁。
再没什么能让我下跪,我们笑着灰飞烟灭。
人若鸿毛,命若野草,无可救药,卑贱与骄傲。
无所期待,无可祈祷,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