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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自由体诗歌的朗诵(3)

这首诗精辟、洗练,表现了一种乐观的人生态度,充满了对世界、对人生的挚爱。

朗诵时注意上下两节的对比。上节用一种平实、冷峻的语气说明万事万物所必须遵循的规律,让人不得不静下心来思索人生。但下节须以更富

于哲理的语言表明人应该选择的生活态度,要增强对象感,语气中带有劝勉和鼓舞之意。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郭路生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一片手的海浪翻动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一声尖厉的汽笛长鸣北京车站高大的建筑突然一阵剧烈地抖动我吃惊地望着窗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心骤然一阵疼痛,一定是妈妈缀扣子的针线穿透了心胸这时,我的心变成了一只风筝风筝的线绳就在妈妈的手中线绳绷得太紧了,就要扯断了我不得不把头探出车厢的窗棂直到这时,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阵阵告别的声浪就要卷走车站北京在我的脚下已经缓缓地移动我再次向北京挥动手臂想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然后对她亲热地叫喊:永远记着我,妈妈啊北京终于抓住了什么东西管他是谁的手,不能松因为这是我的北京这是我的最后的北京1968年12月20日。

[朗诵解读]

这首诗将历史的厚重感和个人的伤感结合起来,诗人告别的是母亲,是北京,更是一个时代。朗诵时注意将宏观与微观两种视角结合起来,色彩凝重,节奏低沉。

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舒婷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是淤滩上的驳船把纤绳深深勒进你的肩膊;--祖国啊!我是贫困,我是悲哀。我是你祖祖辈辈痛苦的希望啊,是"飞天"袖间千百年来未落在地面的花朵;--祖国啊!我是你簇新的理想,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窝;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是绯红的黎明正在喷薄;--祖国啊!我是你的十亿分之一,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喂养了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去取得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朗诵解读]

这是一首经常被大家选作朗诵材料的作品,表达了诗人对祖国深挚的爱。

朗诵这首诗时所酝酿抒发的感情,有如走过一段历史的隧洞,开始是艰难的、痛苦的爱恋,后来是明朗的、热烈的爱恋,因此要注意这种情感的推进:由悲哀深挚,到激越豪迈。

致橡树

舒婷

我如果爱你一一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纯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阳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语言。你有你的铜枝铁杆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朗诵解读]

这是一首爱情诗,诗人借树的形象,表达了一种诚挚、坚贞、炽热的爱,更表明了一种自立的态度和平等独立的价值观。

朗诵时,篇首不必太着力,语流平缓,流畅自如,蓄势待发。从"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开始使用坚定的语气将自信的形象展现出来,有理性的述说,也有热烈的抒情。

一代人

顾城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朗诵解读]这首诗只有两句,但却冠以《一代人》这样一个大标题,展现了其社会观察的性质。诗风冷峻,含义深刻。作为独立的一篇作品,我们很难将其选作朗诵诗(太短,不适宜于舞台朗诵),但因它能唤起大家广阔的联想空间,引发我们进行思索,因此也呈现给大家。另外,如果是在诗组合这种朗诵形式中,这首诗则可以作为整个朗诵作品的一部分而人选。

蓝水兵(其一)

舰长的传说

李钢传说舰长诞生在海底一条大峡谷所以至今腮边还生长松针状的水草并且是水草中最具魅力的一种传说他喜欢骑在鲸鱼背上做游戏在动物喷泉的沐浴下堆垒礁石积木他随意翻阅海浪书页学会了各种海风的语言常常跟许多爬上膝盖的小海兽攀谈直到培养出潇洒的海洋骑士风度他便去结识海的女儿开始和她进行漫长的恋爱(舰长对此事总是缄口不言这就使得传说神秘乃至神圣)他的呼吸带着成味儿,走在岸上会把任何一处空气染上海腥传说他的心脏是铁锚形的注定让他属于海注定让他当上水兵,注定让他年轻时轻轻地违犯一条舰规在一艘木壳艇的锚链舱里禁闭三天,然后注定让他来当我们舰长(如今那木壳老艇早就退出现役喽青春也从舰长的额头驶出好些海里喽)传说舰长有三次见到海魂传说舰长有三次见到海魂!问他海魂是什么形状的他也不说(海星样的?水母样的?美人鱼样的吗?总之他不说)而他那双眼睛肯定是海魂赋予的那两颗藏在椰树叶下的小行星常常是夜里升起在海面,饱吸了太阳风制造一些神奇的百慕大三角以外的哑谜使海盗们无声无息地消失永远躲进某几条不明去向的鲨鱼肚里我们舰长,这海盗的天敌至今他仍然单独去赴海洋的约会他一人踱步海湾,在沙滩上坐着或者躺下点燃那根海柳木的黑烟斗,这时我看见一八四O远远地燃烧传说好多年前有个渔姑送给舰长一些奇异的贝壳跟小海螺,每天晚上贝壳们就在他枕头底下唱着优美的渔歌为此我曾在夜里溜进舰长舱结果我看见他的胸脯像浪一样起伏,我听见了甲午年隆隆的回声于是我幻想他英雄般牺牲过三次每一次血都渗入他的髭须像松针上挂着的一缕缕晨曦而每一次他又英雄般复活(这事我当然没有跟别人讲过否则又将成为舰长最新的传说)但我们舰长是个老猎人这不是传说他喜欢吞吃各种新版海图他一剃胡子就是要出海了这不是传说有一次在舷边,他喃喃自语他说:脚下是--液体的--祖国这是我亲耳听到的决不是传说。

[朗诵解读]

这首诗是组诗《蓝水兵》中的一首,刻画了具有传奇色彩的舰长的形象,表明了舰长的爱国之心和报国之志。诗风雄浑,有历史的厚重感和浓烈的爱国情。

朗诵时,语言应平实流畅,但要在关键的词句上增强分量,揭示内涵。如:"这时我看见/一八四O远远地燃烧"一句和"我听见了/甲午年隆隆的回声"一句,这样的诗句将现实和历史相结合,应有沉郁雄浑之感。

我骄傲,我是中国人

王怀让

在无数蓝色的眼睛和红色的眼睛之中,我有着一双宝石般的黑色的眼睛,我骄傲,我是中国人!在无数白色的皮肤和黑色的皮肤之中,我有着大地般黄色的皮肤,我骄傲,我是中国人!我是中国人--黄土高原是我的胸脯,黄河流水是我沸腾的血型,长城是我扬起的手臂,泰山是我站立的脚跟。我是中国人--我的祖先最早走出森林,我的祖先最早开始耕耘,我是指南针、印刷术的后裔,我是圆周率、地动仪的子孙。在我的民族中不光有史册上万古不朽的孔夫子、司马迁、李自成、孙中山,还有那文学史上万古不朽的花木兰、林黛玉、孙悟空、鲁智深。我骄傲,我是中国人!我是中国人--在我的国土上不光有雷电轰不倒的长白雪山,黄山劲松,还有那风雨不灭的井冈传统、延安精神!我是中国人--我那黄河一样粗犷的声音,不光响在联合国的大厦里,大声发表着中国的议论,也响在奥林匹克的赛场上,大声高喊着"中国得分"当掌声把五颗金星托上蓝天,我骄傲,我是中国人!我是中国人--我那长城一样巨大的手臂,不光把采油钻杆钻进外国人预言打不出石油的地心;也把通信卫星送上祖先们梦里也没有到过的白云:当五大洲倾听东方声音的时候,我骄傲,我是中国人!我是中国人,我是莫高窟壁画的传人.让那翩翩欲飞的壁画与我们同往。我就是飞天,飞天是我们,我骄傲,我是中国人!

[朗诵解读]

这是一首歌颂伟大中华民族的抒情诗,诗中凝结着自豪、亢奋和热情。色彩热烈,节奏高亢。

朗诵这类作品,在有豪迈气势的同时,须注意对情绪的控制,热情的色彩可以运用高低、强弱、浓淡对比的方法体现出来,不能一味地高音大喊,尤其不要声嘶力竭。

珍惜

曾卓

一个眼盲的小姑娘说:如果问我什么是最大的幸福?啊,那就是从黑暗中跳出来给我光!即使仅仅是一天的光。让我看看亲人、朋友看看星星、月亮、太阳看看旷野、草原、海洋看看美丽的画、欢快的舞蹈看看鲜红的国旗在蔚蓝色的空中飘扬我想看的东西是那么多,那么多!一天的时间是太少了,但是,我将感到多么幸福啊,要是能给我一天的光!一个耳聋的小男孩儿说:如果问我什么是最大的幸福?啊,那就是从寂静中走出来给我声音!即使仅仅是一天的声音。让我听听母亲的低语、弟弟的呼唤听听风声、雨声、涛声听听虫儿的低吟、小鸟的瞅鸣听听唐老鸭怎样笑、灰姑娘怎样叹息听听诗的朗诵、钢琴的演奏我想听的东西是那么多,那么多!一天的时间是太少了,但是,我将感到多么幸福啊,要是能给我一天的声音!一个哑者多么渴望用自己的声音和朋友谈心,用自己的声音唱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多么渴望站起来,走过去和同伴一道游戏,爬山。而一位老人说他愿牺牲一切只要能回到少年的时光。听,一切都是值得珍惜的:如果你失去了它。

[朗诵解读]

这首诗以"珍惜"为题,告诫我们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因为"一切都是值得珍惜的:如果你失去了它"。

这首诗丰厚的主旨是从一个个小的个体出发来阐释的,因此在朗诵时应本着对个体的观照从心底里诵读出来,不必慷慨激昂,而要在平实中体现出人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幸福的渴望。

结尾一节的语气要与前文有所区别,应有一种与人交流的对象感,放慢语速,字斟句酌,使其富有哲理的味道。

丑角

刘小平

滑稽的丑角其实是清醒的智者,我们走路病态,我们服装的混乱,被丑角认识了可我们的自我感觉总是良好。别人赞美我们的青春,我们习惯了听顺耳的歌,只有丑角丑角心细如发,丑角不留情面,在台上模仿我们或者夸张我们的某一部分,比如尖而长的鼻子,比如过于肥大的裤子。我们忽略了丑角的提醒,我们哄堂大笑,丑角蓄着长胡子,我们却说丑角像一个孩子。其实这一点说对了,丑角有一颗未泯的童心。假如我们取笑了丑角,取笑了他古怪的鼻子和长裤,假如我们笑过了就笑过了,笑过了而不去思考,那我们就不仅仅是可笑。

[朗诵解读]

这是一首哲理诗,通过对看似平凡常见的"丑角"的评述,把人们的一些不良习性和不正常的心理惯性展现出来,叫人深思。

朗诵时,首尾两节要以一种冷静理性的态度进行表达,中间部分的文字在乎实轻松中隐隐透出忧虑。

现象

肖长春

一动就走火的是枪一停就消失的是风一敲就响的是大钟不敲也响的是生命痛了不吭声的是斗争不痛却叫唤的是有病瞄瞄你对面的天色和眼睛不细看不知道痛还是不痛一打就碎的是酒瓶不打也碎的是梦一说就错的是人生不说也错的是行动越走越远离的是群山没那回事的是不远的激情歌唱不出口一唱就是干吼永远沉默的是天地的包容。

[朗诵解读]

这是一首哲理诗。诗人透过对一些常见现象的解析,揭示了他对人生的深刻认识。对于这些现象,我们表现出来的应该是关注,而不是漠视。

朗诵时可以使用冷峻的语气。对于一些须强调的字词,我们可以采取在其前后安排停顿的方式来处理。比如"不敲也响的是生命"一句,可以在"的"字后面停顿,并夸张地延长停顿的时间。

生与死

牛汉

年轻时信奉莎士比亚的一句箴言:懦弱的人一生死一千次,勇敢的人一生只死一回。可有人一生岂止死过一千次,一次次地死去,又一次次复活,生命像一首诗越写越清纯。勇敢的人死一千次仍勇敢地活着,而懦弱的人仅仅死一回就懦弱地死去了。哦,莎翁的这句箴言是不是应当修改?死过一千次仍庄严神奇活着的人,我见过,懦弱的人经不住一次死亡的威胁,我见得更多。

[朗诵解读]

这首诗将莎士比亚对于生死的理解重新进行解释,言简意赅,富于说服力。

朗诵时,应用平实的语气开篇,有强烈的对象感。在第二节中,要对"一次次地死去,又一次次复活"的勇敢者进行由衷的赞美。第三节要以理性的态度强调勇敢者和懦弱者在死亡面前的不同结局。第四句要用柔和的商量的语气表达一个不容商量的结论。

历史的碎片--楼兰日记

叶延滨

只剩下一摊散乱的瓦片了手掌一样的瓦片,指甲盖一样的瓦片从沙海中探出头来说:又来了几个捡瓦片的人等了几百年了我的目光在瓦片上跳跃想跳过时间的篱笆走进另一座城池,叫楼兰的城活在诗歌中的城多美的名字:楼兰让诗人梦中想到一个心上人只剩下瓦片了,一座城和一个美丽的名字让一摊简陋的碎片看守着叫我想到大海,沙滩上的贝壳看守着曾经生命过的涨潮和落潮--啊,五千年曾有多少辉煌和疯狂都沉寂为一本叫历史的书那一本书就能是五千年吗?不,那只是装成册的历史瓦片而已!在城池中,过去和现在的城池中比瓦片更高贵的是钢刀比钢刀更高贵的是财富比财富更高贵的是权力比权力更高贵的是荣誉比荣誉更高贵的是生命!啊,生命是脆弱的,在沙漠之中比生命更强大的是荣誉比荣誉更强大的是权力比权力更强大的是财富比财富更强大的是钢刀比钢刀更强大的是瓦片!生命死了,财富和权力也会死去钢刀与荣誉也一起阵亡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树都死了,死亡之海中--只剩下几块瓦片嵌进了后来人的眼睛!

[朗诵解读]

在历史的面前,一切都将死去。面对历史,我们将怎样思索人生?这首诗带有一种沧桑感和历史的厚重感,富于哲理,发人深思。

朗诵时,语气须冷峻,感情深沉,在看似平淡的语流中要有深深的思索。

对话

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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