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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尘封的宝库(1)

绕过一片陌生的海滩,一座似曾相识的城堡出现在眼前……“凯尔帕拉维尔城堡,我们自己的宫殿!”苏珊惊呼道。原来,他们是被神奇国度——纳尼亚的一种神秘的力量带到这里来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花园。”苏珊想了想说,“这更像是个城堡,如果没错的话,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城堡的某个院落。”

“还真别说,是有那么点像。”彼得点点头,“看,那是残存的塔楼,可是只剩下一小段楼梯了,本来沿着那楼梯可以直接通往塔顶的。你们再看那些又宽又平缓的台阶,一直延伸至一扇通往大厅的门,形成一个露天的精致门廊。”

“这里看上去真是古旧而别致啊。”爱德蒙感慨道。

“是啊,这是多久以前的城堡啊?”彼得接着说,“真希望我们能弄明白当年是什么人住在这里,这地方到底是多久以前留下来的。”

“可是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有点儿瘆得慌,叫人挺不舒服的。”露茜偏着头说。

“是吗,露茜?”彼得转过身来,眼睛瞪得老大,“我也有种奇怪的感觉,我真的觉得这是今天这个奇怪的日子里发生的最奇怪的事情。我们至少得弄明白我们自己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着自己的感觉的时候,他们已经穿过了一座园子,走进了另一道门廊。门这边应该是一个大厅,可是就目前看来与外面的院子也没什么两样。因为屋顶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不过是又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罢了,倒是几朵雏菊零星地点缀其间,让人觉得似乎不再是那么落寞而寂静。不过此处与外面的院子相比,宽度比较窄,纵深比较短,四周的墙也明显要高出许多。这便是其不同于院子的主要特征。不过还有一个奇怪的特征,那就是横穿过整个大厅后,有一个高大的平台。这平台比其他地方高出了一米多。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里会是一个大厅,”苏珊说,“谁会在大厅里筑一个那么奇怪的平台呢?”

“哎,你这傻瓜。”彼得突然显得莫名地兴奋起来,“你还没看出来吗?这里是多么似曾相识啊!那平台可不是什么奇怪的摆设,而是宫殿里的王公贵族的宝座。难道你忘记了吗,在纳尼亚,在我们自己的宫殿里,我们不是也坐在那么一个高高的台子上吗?一点没错,就是这么一个平台!”

“凯尔帕拉维尔城堡,我们自己的宫殿!”苏珊陷入如梦般的遐想中,一字一调、唱诵般地说道,“我怎能忘记呢?它永远矗立在纳尼亚大河的入海口,宛若一颗美丽的宝石,镶嵌在纳尼亚王国最神圣、最美丽之处。”

“可是我们如何才能回到从前呢?时光一去不复返呀。”露茜无限惋惜、万分惆怅地小声嘟囔道,“要不干脆,我们让过去重演一次吧,这儿就是纳尼亚的凯尔帕拉维尔,我们所在的这座大厅就是城堡内常常宴请宾朋的王宫。”

“可是不幸的是,在这鬼地方,我们的晚宴在哪里呢?”这话可真够伤士气的,简直有些煞风景。然而,正是爱德蒙这句讨人嫌的大实话,将大家拉回到了现实中。“看,我们的影子那么长,看来天色不早了。而且也没那么热了呢。”

“估计我们今晚就要在这儿过夜了,必须抓紧时间生起一堆篝火来。”彼得说,“我有火柴,现在大家行动起来,尽快找些枯树枝来。”

每个人立即认识到行动起来的紧迫性。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大家都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他们首先去了这座废弃城堡前面的那片果园,然而事实证明那里并不适宜收集生火的材料,不仅枯树枝很少,就连干枯的杂草和树叶也很难找到。他们穿过大厅,从一扇小侧门挤出去,希望能够有好的运气。当他们一个接一个来到那扇小门外的时候,全都惊呆了。这儿活像一座迷宫,高高低低的石堆和洼地杂乱无章地散布其间。另外一些残存的墙基无言地告诉孩子们,这里曾经是一道门廊,通往一排排鳞次栉比的房间。那些房间肯定发生过许多精彩的故事,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然而现在只剩些荨麻和野玫瑰孤零零地长在那里,显得有些凄凉、有些落寞。沿着迷宫往前走,城堡的高墙再次映入眼帘,他们已经到了城堡的另一端。这里虽然没有大门,然而幸运的是墙体的一部分已经坍塌,形成一个巨大的豁口,他们沿着散碎的砖石爬上豁口,终于发现了另一片树林。这片树林里林木高大,硕大的枝叶遮天蔽日,林子里显得尤其黑暗、阴森。不过对于孩子们来说,这些都没什么可怕的,相反,个个欣喜异常。因为这里有大量的枯树枝、朽败的木头。在地上随手一抓,便能拢起一大捧干枯的树叶和杂草来。大家还发现了一种冷杉树的球果,用它来做引火的材料再好不过了。

大家别提多高兴了,一下子忘记了疲惫和饥渴,来来回回,一捆一捆地往回抱,终于在城堡平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篝火堆。他们在第五次搬运的途中,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口井。一条石头小径绕过这口井,正是那条小道上的石子引导大家发现了这口井。然而事实上,井口早湮没于杂草乱石之间,一眼望去,很难被发现。大家七手八脚地赶忙将井口的杂草乱石清理干净,然后迫不及待地打上来一些井水。水是那么晶莹剔透,一点污浊也没有。用手指蘸一滴送到舌尖,清清凉凉的。再喝上一口,甘甜清冽的滋味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这实在是太幸运了!每个人都品尝过清泉之后,两个姑娘准备去采一些苹果,小伙子则负责燃起篝火。说起生篝火,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尽管他们身上带着火柴,但谁都知道必须省着点用,不过即便如此,火柴还是一根根被点着、熄灭、扔掉……一根、两根、三根,也记不清到底擦亮了第几根火柴,干枯的枝叶才带动起粗大的树枝一点点燃烧起来,不一会儿,篝火终于熊熊升腾起来。夜雾渐渐笼罩,在这么一个寒凉的晚上,孩子们相信,这篝火旁,便是世界上最舒适、最温暖的地方了。大家背靠在墙壁上,脸对着噼里啪啦、呼呼作响的火苗,他们试着把苹果用削尖的小棍子插起来,放在火苗上烤着吃。但是烤苹果没有白糖,味道肯定好不了。就算没有白糖,趁热吃滋味可能要好一些,但是谁也不敢从火中取出苹果,那实在太烫了,可是稍微等上一小会儿后,苹果就又软又凉,难以下咽。实在没有办法,大家只好用生苹果勉强对付一下。爱德蒙说得不错,学校餐厅里的晚餐其实并不那么糟——“要是现在给我来上一片厚厚的奶油面包,那该多美妙啊!”他补充道。但是,一种探险的精神正在大家体内升腾,这精神力量静静弥散着,谁又会真的想回到学校里去呢?

就在吃完最后一个苹果后,苏珊又跑到井边去喝水,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看!”苏珊因为过于激动,几乎说不出话来,“我在井边捡到的。”她把那东西交给彼得,然后便慢慢坐了下来。这倒出乎大家的意料,因为从刚才她的声音和表情来看,大家都以为她就要哭出来了。然而大家的注意力很快便集中到苏珊带回来的那枚小东西上,爱德蒙和露茜好奇地弯下腰来,向彼得手里望去——那是个小小的、亮晶晶的东西,在篝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怎么会有这种事!”彼得的声音显得有些发颤,怪怪的。他把那东西递给其他几个。

现在,大家都看得很分明,那是一枚象棋里的马,外形与普通棋子差不多,然而却格外沉,因为它通体几乎都是用黄金锻造的。只有马头上的小眼睛镶嵌着两颗小宝石,其实只剩下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的宝石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怎么可能?”露茜吃了一惊,“这分明是我们在凯尔帕拉维尔城堡常常玩的那副国际象棋中的一枚,那时候我们还是至高无上的国王和女王呢!”

“振作点儿,苏珊,你怎么啦?”彼得看见苏珊还在那儿发呆。

“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苏珊弱弱地说道,“这枚小小的棋子让我的思绪飞回了……哦,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啊!我脑海里浮现的是和小矮人以及那些善良忠义的巨人们一起下象棋时的情景,还有水精灵们在大海里欢歌,还有我那匹俊美的小马,还有……还有……”

“现在,”彼得一改平时的语调,显得严肃而镇定,“是时候好好开动我们的脑筋了。”

“可是这会儿有什么好思考的呢?”爱德蒙好奇地问。

“你们难道从来没有好好猜想一下,我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彼得说。

“莫非你猜到了?快说呀,你快告诉大家啊!”露茜急切地喊道,“自从来到这里,我一直觉得这个地方被一种神秘的气息笼罩着。这气息简直无法言表,完全是个解不开的谜。”

“快揭开谜底吧,彼得,”爱德蒙说,“我们都等着呢。”

“我们此刻就站在凯尔帕拉维尔城堡的废墟上。”彼得似乎很有把握地宣布道。

“可是,我说,”爱德蒙不停地眨巴眼睛,“这完全解释不通啊!这个地方被荒废太久了,看看那些大树就知道了。它们都紧挨着大门长得这么粗壮了,再看看这些石头。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地方至少几百年没人住过了。”

“这个我也想过,”彼得说,“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假如我们把这一点暂时搁置,就能得出太多的依据证明我的猜想。现在让我把我的根据一条条地列出来。首先,这个大厅的形制大小与凯尔帕拉维尔城堡的几乎完全一样。大家设想一下,我们的头顶上方是个穹顶,再假设我们不是站在草地上,而是彩色的地面,四周的断壁全部挂上鲜艳的壁毯。好了,现在大家闭上眼睛想一想,我们已经站在城堡的宴会大厅里了,难道不是吗?”

大家陷入深深的思索和短暂的沉默中。

“第二点,”彼得继续说,“我们找到的水井与原来城堡中的水井也很相似,连位置和形状都完全相同,都在大厅偏南一点儿。”

大家仍然不置可否,一言不发。

“第三点,苏珊刚刚发现的棋子与我们过去玩的棋子一模一样。”

还是没人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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