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靠在端王怀里，身上的伤口渐渐渗出鲜血，染红她身上皱巴巴的襦裙。太医在把过脉后又顺手看了看她头上的伤势，一阵摇头叹息。
“怎么了……”端王看着太医束手无策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几棒子而已，他记得这个女人可是钢筋铁骨飞檐走壁，杀过许多人，偷过许多家。
“请娘娘说句话试试。”那太医捋着胡子，也不管端王，半蹲下来平视着向晚。向晚头上的伤口不大，流的血虽多看起来吓人，但不过是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
“啊……”向晚虽然头晕，还是能听懂太医说的话，她刚刚张开口，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几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任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她说不了话了？
“侧妃娘娘从前也许是伤过头，这一次又刺激了病灶，所以……大概是不能开口说话了。至于其他地方，不过是些皮肉伤，用点金疮药便无大碍了。”太医看了看向晚的反应，微微点了下头，胸有成竹地转向端王，没有一丝开药方的意思。
他医术精湛，却懒得为救治一个闷不吭声娶进来的侧妃，而平白无故地得罪了家世显赫的正妃。他来的时候已经大致知道了，眼前这位侧妃一声伤全是正妃叫人打的。
“太医不能治么？”那位太医还在装模作样地捋胡子，却忽略了端王眼中渐渐升起的狂躁和怒气。
“侧妃娘娘伤到了头，又是陈年旧病……”
“连这点小病都治不了，太医院养你们何用，今日本王就替父皇清清门户。来人，送太医回老家，好生养老吧。”端王语气清淡，吓得那老太医直呼饶命，端王懒得管，叫人拖了他出去。
宋昭替向晚处理好面儿上的伤口时，宋澄恰好进来，端王黑着脸坐在床边，床上半躺着的向晚摸着自己喉咙，三人各做各的，气氛怪异极了。宋澄一进门，宋昭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他便知道出事了，闷不吭声地站到了端王身边。
“怎么会伤着头。”有了太子留给她的药，向晚头上的淤红早消失了，额上除了新添的伤口，白皙光洁没有一丝伤痕。
伤在脑子里，面儿上自然看不见，就像有些恨在骨髓里，旁人自然觉察不出。
端王的手指刚刚触到向晚额头时轻微颤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没有躲，任由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
“王爷还不知道呢吧，你家宋澄原先追杀太子到南疆的时候，生生的逼着娘娘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宋昭冲宋澄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除了向晚之外的两人都对着宋澄怒目而视，宋澄无奈，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不知者无罪，我那时哪里知道她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况且，我哪里知道江姑娘真的会跳下去……”
“她现在已经是本王的侧妃，不是江姑娘了。”
向晚一直在摸着自己喉咙，反复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说不了话了，听到端王那句话，向晚如同被惊雷击中，好半天都回不过魂来。
失语算什么？
她失去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