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十封镇天碑具有封天镇地的伟能,甚至这十面石碑演化到极致都可以化虚为实,永恒的存在天地之间,将其所包围的空间自成一片天地,与真实的世界彻底隔绝,里面所封镇的人或物一直封镇到时间的尽头都只能消耗能量,不能补充,除非进入永恒的沉眠,将全身机体功能全部关闭,否则终有一天会被封镇至死,堪称究极的封镇之法。
这是卫人杰在刚才身体被无意识控制的时候所窥视到的。说窥视也不准确,确切的说是看到或是映射,那种浑噩感消失后,有关这种封镇之法的要诀就牢牢印在他的大脑中,想忘也忘不掉。
也不知怎么的,按理说这种即使是在最高等级的位面都可以说是至高的绝学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学成的,卫人杰却像是已经习练了千百遍般,一看就懂,一学就会,想要逼出莫寒的最大实力,自然而然的就用出了这套绝学。
现在的卫人杰当然不可能完整的掌握十封镇天碑,甚至可以说距离真正的十封镇天碑还差十万八千里,无法做到十面石碑所围空间自成一片空间,甚至都无法演化出真正的封镇法则,只能以十面石碑为基,构成封镇之阵,从空中摄来封镇之力,与真正的封镇之法不可同日而语。这也是为什么莫寒眼中所看到的是法则之网的缘故,实则不是卫人杰愿意这样,而是因为摄来的封镇之力有限,想要全方位的覆盖十面石碑所围的每一寸空间就只能这样。
不过话虽如此,却也不是一般人能破解和逃脱的,如果莫寒不是开了这双可以看破一切虚妄与真实的眼睛,也根本分辨不出来,只会感觉全身都被一股无限之力压着,动作困难,呼吸困难,平常一切无比轻松的动作现在想要做到都困难无比,需要花费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气力。
斩!
莫寒天殇剑再动,这次却不再是朝着对面的石碑而挥,而是朝着周围的“丝线”斩去,每一剑都迅如闪电,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让人看不清出剑的轨迹。同时又势若万钧,将全身真气迸发于那短短的一瞬间。
一连十剑,每一剑的方向和角度都不同,像是莫寒的身影一瞬间分身成了十个,在同一时刻朝着十根外表看起来与其他一样的丝线斩去。
那十根丝线断了,从剑斩处断去,相互间隔的时间不超过千分之一秒,看起来就像是在同一时间断的。
十面石碑一震,有那么一刹那停了下来,而后又如常的动起来,被斩断的那十根丝线几乎是在斩断的瞬间就又连接起来。
但就是这么这一刹那的功夫,对已经开启了破妄银眸将时机把握到极致的莫寒而言已经足够,便见莫寒身影一闪,消失在十面石碑之间,再现时已经出现在十面石碑的外面,提着剑,呼吸略有紊乱,眼睛也渐渐向寻常的黑瞳演进。
“卫人杰的十封镇天碑被破了!”
战台周围一阵惊呼声响起,即使是再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何事的人也明白了一个事实,莫寒再次从绝对的下风处扳了回来,尽管他们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从十面石碑的封镇中逃脱的,明明之前劈了那么多剑都只是困兽之斗。
其实很简单。
十封镇天碑就本质而言是一座阵法,以法为阵,碑为基,蕴生的道则镇压万物,然而以卫人杰现在的修为境界还无法碑生法则,道镇万物,只能从外“借取”,这就不可避免的涉及到一个输送线问题,阵中的所有法则之线全由十面石碑从外摄取传递而来。只要将传递的主线斩断,阵法自然就破了,莫寒那十剑所做的就是这个。
说来简单,其实做起来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首先如果莫寒没有开破妄银眸的话根本就看不到那些化为丝线的法则,其次这十根丝线就外表来说与其他丝线看起来一样,没有足够的洞察力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其从无数法则丝线中寻找出来,而这些丝线既然是起着镇压的作用,就不可能恒定不动的,而是时刻都处于变化之中。最后,这些丝线的本质既然是法则,就不是那么容易破除的,一般人即使告诉他这十根主线的所在位置,他也砍不断,综上所述,也只有兼具破妄银眸的看穿一切真实与虚妄的瞳力与极剑道的破坏力的莫寒才有可能。
无声无息,在莫寒逃出十封镇天碑稍作修整的时候,十面石碑自战台上消失,竟是不打算再用。
对莫寒卫人杰这样的人而言,用过一次的招数再用是很危险的,因为有被别人看出破绽反过来利用的危险。
并不是说招式本身存在破绽,即使有,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又不是人人都有莫寒开启破妄银眸时的那种能力,再者说,即使是莫寒的破妄银眸,也不是说想开启就可以可启的的,不但开启的条件苛刻,而且对使用者本人的精神能力也负担较重,莫寒之前与卫人杰激战了那么久都不见疲惫的迹象,却只开启了破妄银眸那么一会儿就气息微喘就是证明。
而是指使用的时候容易被对方抓住空档人为的制造出破绽,让对方有机可趁,这对精于战斗计算的人来说是致命的,莫寒卫人杰都是这样的人。
刺!
莫寒灵步·缥缈启动,身影瞬间出现在卫人杰身左侧死角,想要趁着破妄银眸的能力彻底消失之前击败卫人杰。
挡!
卫人杰无愧人杰之名,战斗的素养不可谓不高,纵然是在莫寒可看破万物的眼中他招式中的破绽也屈指可数,于千钧一发之际反手一剑挡住了莫寒的进攻,而后身形向左转90度,正面对决莫寒的快攻。
刺!斩!破!
莫寒步步逼迫,剑出如电又如雷,每一剑都是针对卫人杰剑中的薄弱处而发。
挡!御!卸!
卫人杰天戮剑运转如意,虽然莫寒攻势凌厉,剑气如霜,每一剑都是针对自己剑中的弱点而出,却总能在险之又险凭借着超高的战斗素养与直觉防御住,令自己看起来下一剑就要血溅高空了,莫寒的剑却始终无法真正跨出最后一步。
远远看去,高空中的莫寒身形飘忽,进攻方向一下子从左,一下子从右,一下子从脚下刺出,一下子又从头顶贯下,防不胜防,卫人杰的身形却魏然不动,脚步移动位置不超过周身三尺,天戮剑挥出范围却是360度无死角,东南域年轻一代最高御剑水平尽显无遗。
叮!叮!叮!叮!叮!······,急切的剑与剑相击的声音不断传出,仿似没有间歇,刮的人耳膜生痛。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莫寒在攻,卫人杰在挡,他们的情况完全颠倒了过来?”
这是视卫人杰为偶像认为卫人杰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能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击败对手的人,现在这种情况一下子就蒙了,无法相信卫人杰也有被人压制的一天。
“莫寒是怎么从十封镇天碑中逃出来的?”
这是一直紧盯战场但眼力不够的人,根本就没有看清莫寒究竟是怎么从十封镇天碑中出来的,明明之前出了那么多既快又猛的剑,却只是困兽之斗,现在却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出来了,还将卫人杰逼的只能抵挡不能进攻。
“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银白的?”
这是之前一直被莫寒背对着,现在才第一次见到莫寒银白双瞳的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那双冷漠苍生的眼睛,紧紧是被那种目光扫到,便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从灵魂深处升起。
“难道这场挑战的最后结果会是莫寒胜,卫人杰败?”
这是对莫寒没什么偏见的人,谁输谁赢都能坦然接受,不会受主观因素的影响,能以最公正的眼光看待这场挑战。
……
人生百态,不一而足,无论什么样的表情此时都能在战台周围的观众脸上找到。
砰!
最后一次相击,莫寒向后飞跃数十米,破妄银眸的时限到了,他的瞳孔又恢复原来的黑色,深邃无比,他虽然最终没能奈何的了卫人杰,却已经为接下来的战斗奠定了夺胜之机。
轮体转剑诀!
借助破妄银眸的纤毫可视能力,莫寒终于将体内所有真气都转化为极道剑气,并在激烈的剑刃对击中将其锤炼了一遍。最重要的,卫人杰因那奇妙的机缘悟得了十分适合他的十封镇天碑,他在破妄银眸觉醒的刹那也看到了独属于极剑道传人的极道杀式,他相信这一式一旦用出同龄人中没有人可以抵挡,悟得了十封镇天碑卫人杰也不行。
对面,卫人杰也没有进攻,面无表情。
莫寒看着卫人杰,卫人杰也看着莫寒,两人又回到了原先的对峙状态。下方众人屏息凝神,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将是两人真正决出胜负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