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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欧立宁怔了一下,周心悦看他听了那句话,难得一张脸都古怪的发红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对不起啊七哥,我不知道是这货。”

周心悦有点发窘,看来沈静北一家在他这帮兄弟里面没好口碑了,一准是骂名远扬,她只好声音低低的说:“我先去开药送上去,待会儿再来。”

欧立宁这阵儿又活泛过来了,“哪用得着嫂子亲自去啊!我去我去!”

周心悦窘的脸都红了,“跟你说了你误会了!我——”

“要去快滚!”岑君西对着欧立宁一脸的不耐烦:“废话怎么那么多?”

欧立宁回头做了个“OK”的手势,喊着“就滚就滚”,在岑君西发飙之前成功溜之大吉。

岑君西冲她笑笑,“别理他,打小思想就不健康。”

她讪笑,可还是觉得窘迫。

门诊的环境糟糕如同火车站,正好是看新闻联播的时候,伤风的咳嗽声,旁边吃泡面的吸溜声,广播员的播报声,还有一个小男孩刚打了针在嚎啕大哭,护士和妈妈笑眯眯的哄孩子……她遥遥看见欧立宁在窗口前排队,简直望眼欲穿。

岑君西和气的跟她说话:“你先坐着等等,他很快就回来。”他说完就自顾自的把报纸搁到腿上翻起来。

她只好在他旁边坐下。这么嘈杂的地方,和他并排坐着并不单独,可她却有一种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他:“那个……你怎么病了?”

他依然埋着脸看报纸,头也不抬的回答她:“流感,这次病毒太强了。”

她想起来那天晚上他穿得那么少还修了半夜车,不由的冲他笑:“阿门,看来上帝是公平的,耍帅装酷的人是真的会感冒滴。”

奇怪,她说得那么隐晦他都懂,伸手就在她头上轻敲了一下,“我那还不是让你给急得连外套都忘了穿?”他又忍不住笑起来:“你这么不安好心,回头可得留神别染上。”

她冲他吐舌头做鬼脸:“我为什么会染上?”

他欣长的手指就叩着腿上的晚报:“这上面说的,这次流感老人和小孩最容易着道。”他笑眯眯地望着她:“小孩子。”

他一叫她小孩子她就恼,故意回敬他:“那你怎么也着道了呢?老头子?”

他不恼反笑:“快叫叔。”

她“切”了一声泼他冷水:“老头子啊,咒人感冒的老头子,你要留神老骨头散架啊。”

他啼笑皆非的也“切”了一声,转过头去,正巧欧立宁已经拿药回来,见着他俩有说有笑正准备脚底抹油,没想到周心悦也看到了,冲他喊:“欧立宁!把药给我!”

她声音太大了,周围的病号都回过头来看,欧立宁只好乖乖回来,她拿了药急急忙忙要上楼,“我先把他送回家,晚点再来看你!”

岑君西一句话在嘴边绕了好久,这时候才叮嘱一句:“别跟他说我在这儿打吊瓶!”

才一句话的时间,她已经走出这排椅子了,边走边扬扬手应着:“好好!”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声喊她:“周心悦!”

“嗳——!”她已经跑到楼梯拐角了,一只脚踩在楼梯上,脖子向后仰,长长的马尾辫垂下来,在半空里软软的像狼毫的墨头,扬着声问他:“怎么啦?”

他笑起来喊她:“我只有白天才在这儿!待会就回去了!你不要来!”

门诊太吵了,她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唯有人蹦蹦的急着消失,随便挥了挥手,轻松愉快的回应他:“好!”

周心悦走到门口就看见好多人,沈家的司机已经赶到了,沈夫人邵颖端坐在椅子上,医生把办公桌都腾出来给几个警察做笔录。小小的问诊室一下子站了好几个人,满满的,却依然很安静,没有一丁点喧哗。

沈静北先看到了她,他把包好的胳膊扬了扬,然后冲她笑起来:“不疼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她问过沈阿姨好,随手把药交给司机,说:“排队,流感季节,拿药的人太多。”

做笔录的那位警察同志这才回过头来也看到了她,站起来,很亲切的同她握手:“你就是周局的女儿吧?周局在外执行公务,特地让我们来做笔录。很抱歉,因为我们执勤的失误,让你们受惊了!”

旁边一个警察义愤填膺:“这帮小青年经常堵在小巷子里持刀抢劫路过的高中生,无法无天惯了,可杀不可留。”

周心悦想想也打了个寒噤,她觉得对沈静北抱歉,要不是去吃那些炸串,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可她现在又有点发愣,不明白岑君西会不会也是‘那帮人’里面的,电视里面的黑社会都是有等级的,他等级似乎不低了。

警察同志又热情的请她坐,掏出笔来:“你能不能说说那两个案犯的具体相貌特征?”

她忽然想起岑君西给欧立宁交代的那些话,于是摇摇头:“我害怕。”

警察没听懂,以为她是害怕被报复,于是笑了一声,安慰她:“别怕,相信我们一定会把他们绳之以法!”

她直摇头,解释说:“是我当时很害怕,所以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

警察很诧异:“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果断的点头:“一点都不记得了。”

警察同志也没有再坚持,收好记录,送他们离开。

路过门诊大厅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岑君西,又好像不是他,她走了两步又猛然回头,什么也没发现。

邵颖终于忍不住问她:“小悦,你怎么了?”

她支支吾吾的遮掩:“我……我想可能是、有一点疑心。”

邵颖叹了口气,拍拍她:“不如今晚到我家来住?”

她亦婉言谢绝。

其实那天晚上她很晚都没睡,第二天是周末,补习班也不上课,家里只有她和保姆两个,所以她在自己房间里开着一盏床头灯,捧了一本速写本子涂涂画画,到最后才发现,原来画的什么也不像。

她喜欢设计,从小就爱画画,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每到周末就带着她去动物园写生,她把画得极抽象的写生放到母亲面前,叫她看:“妈妈,马!马!”母亲总会接过去认真的看,然后作出修改,再鼓励她:“心悦画得真好,再接再厉!”每当这时候,她就拍着手咯咯的笑。

她一直画到很晚,床头电话响,她接起来,是沈静北打来的。他声音听上去比平时沉闷许多:“我看你的屋子亮着灯,还没睡?”

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她不由的问:“还疼吗?”

“吃过药了,不疼了。”他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下,又问她:“你是不是害怕,不敢睡?”

她不回答他,只是揪着前一个话题不算完:“骗人,肯定疼,你声音都不对了。”

电话那头不再说话,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她似乎听得到他不均匀的呼吸,还可以想象他微微皱着眉头的样子,像解不出来一道难题,眉心里蹙出一点点痕迹。

后来他说:“心悦,你打开窗户给我看看吧,看到你,就不疼了。”

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还愣愣的问他:“打开窗户?”渐渐才明白,是打开窗户给他看。

她站起来走到窗前,把窗帘一角掀开,隆冬的海滨城市入夜就刮寒风,把法国梧桐的落叶吹得打旋,刮在地上沙沙的响,连橙色的路灯都衬托不出暖意来,照着对面的沈静北,开着窗户在冲她挥手。

她的房间在二楼,而他的房间在一楼,他仰望她,冲她笑,手里还握着电话。

周心悦觉得自己心在跳,他镶在窗户里像一幅远景油画,每一笔描绘都涂满油料,厚而密,可是远看又变得景致淡然,有埋在油料下的一笔笔勾勒,清清越越的,散射着一种卓然的吸引力。

他一直很安静的仰视她,她几乎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嘭咚,嘭咚,嘭咚……每一下都贴着致命的脉搏,跳动的让人心慌。

她要打开窗,他却跟她说:“心悦,别开,好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里呵出大团大团的白雾,她想笑,又怕笑出眼泪来,只有说:“你个傻子,那你还不关窗?”

他在那头轻声地笑,然后冲她挥手,乖乖地听话,也把窗户关上了。

彼此的窗户都关着,他俩就站在窗前打电话。

他沉默了片刻,说:“心悦,你今天帮了我哥那些朋友。”

她“嗯”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说:“我知道那天晚上你一直和我哥在一起。”

她不语。

他说:“我信你,也信我哥,你们是朋友,正常的情谊。”

她依然不语,只是心一点点冷下去。

他的声音变得干涩:“但我想……是非总得有个曲直。”

她终于开口:“对不起。”

他有一点着急:“不是,心悦,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声音都哑了:“我不是责怪你,一点都没有,连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绕那么多的弯子说那么多的废话,我以为你都懂,我以为你都可以明白,我只是——”他顿住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最后一声叹息,无限惆怅。

“晚安,心悦。”他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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