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火蛇的几次攻击,药非子左闪右躲,才险而又险地躲过了。有好几次那火蛇离他只有那么几步之遥,他可以清晰感觉到火蛇那恐怖的高温,要是稍微晚那么半个呼吸的时间,他就可能被炽热的高温给瞬间烧成灰烬。
除了躲避火蛇的追击,他还要时刻提防着墨绿大袍和赤衣老者的偷袭。
只见墨绿大袍和赤衣老者,绕开前面的带火小兽,分两个方向向着药非子靠近,三者隐隐成掎角之势。
看到此三者的阵势,药非子暗叹不妙,但却又无可奈何。
而就在此时,药非子一直没有注意到的白衣老者却说话了。
“住手。药门主你要是不想玄灵门的弟子全部葬送于此,就交出凝神丹,否则就算老夫背上欺辱小辈的骂名,也要将玄灵门之人全部斩杀于此。”
闻声望去,药非子就看到了白衣老者的所在。
原来,就在白衣老者躲开龙纹戟的攻击之后,他就去阻止玄灵门之人逃出法阵之外。此刻,他正站在一名玄灵门弟子的旁边。
药非子看到这名弟子的一刻,心里咯噔一下,很是意外。他眉头紧皱,满脸纠结的样子,因为这名弟子正是他的大弟子严云。
看到药非子看过来,严云不好意思地避开对方的目光,低头说道:“对不起,师尊,弟子学艺不精。”
“这不能怪你,对方是元婴后期,刚才若不是出其不意,硬拼硬为师能成功逃走就已经不错了。”
听到白衣老者的话,墨绿大袍和赤衣老者也都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白衣老者。
药非子将目光从严云身上移开,看向他身后的玄灵门众人,却见玄灵门众人被围困在一个紫色光圈内。这正是那万法拘魔阵。
此时,处于阵法之内的众人,脸色苍白难看,一副刚刚经历完大战的样子,神情疲惫,使不了劲。一些低阶的弟子,大有摇摇欲坠之势,运起为数不多的法力才勉勉强强支撑着。
看到药非子有些动摇,担心他会将凝神丹交出,二长老面露着急之色的说道:“掌门师兄,此事万万不可呀!就算是给了他们凝神丹,也不见得他们能就这样放任我等离开此地。更何况,方才师兄打伤了其中两名魔修,他们更不能让我等轻易离开了。”
听到二长老的话,药非子并没有回应,只是皱着眉头望向他,不一会儿,又转而看向白衣老者。
“当真将凝神丹交给于你,你就让他们离开?”药非子盯着白衣老者,目不转睛地说道。
白衣老者见到药非子打算交出凝神丹,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满口答应道:“这是当然,老夫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不愿意在飞升之前多残害生灵、造太多杀孽。你放心,只要你将凝神丹交予老夫,老夫自然让他们离开。你要是不相信,老夫可以起血誓。”
既然白衣老者如此正经的说道,药非子也识趣地、没有犹豫地回答:“好,既然如此,只要你起血誓,并且先行放他们离去,我便将凝神丹给你。”
但药非子心里却暗道:我等处于下风,已然无力反抗,现在是他下手的最好时机,他大可将我等一网打尽,而这时候却要起血誓?这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师兄,万万不可呀!”
“是啊,师兄,此事行不通,就算我等陨灭于此,也不愿将凝神丹相易。”
“师祖,我等也不愿用凝神丹换来苟活于世的机会,还望师祖三思。”
玄灵门众人见药非子真的要将凝神丹交出,纷纷开口阻止道。
“住口,老夫自有分寸。”说着,药非子就拿出那个刻有貔貅的盒子,看了几眼。
接着,药非子转而看向白衣老者,淡淡说道:“起血誓吧,然后让他们离开。你不惜发动战争,为的不就是这凝神丹吗?这样想来,你的寿元恐怕所剩不多了吧!你对着凝神丹应该势在必得吧!你要是出尔反尔,我就连同凝神丹一齐自爆,到时你休想得到它。”
“好,老夫答应你之事自会做到。老夫幻阳子,在此以精血起誓,若是玄灵门门主药非子真的将凝神丹交出,我便让玄灵门一行人离开,并且不会追剿。”
白衣老者说完,一边双手快速变换掐诀打在身前的空间中,一边口念法决。很快,在他的面前就出现一个上古文字“契”。
这血誓又称血契,祭以起血誓之人的舌尖精血来进行起誓。这血契一旦形成,将会伴随起誓者一生,若是起誓者违反契约,则会遭到血契的反噬而身亡道消。
这也难怪,当白衣老者提出起血誓时,药非子会心存疑念。
当“契”最后一笔成型之时,白衣老者冲着“契”字吐了两个字“契起”。老者话音刚落,“契”字就徐徐飘到老者额头前方,然后静止不动地漂浮着。
接着,白衣老者轻轻咬破舌尖,往“契”字喷一口舌尖血。喷完舌尖血后,他又吐出两字“结契”。
鲜血一触碰到“契”字,就疯狂地涌入其中,完全成为了字的一部分。刚才的“契”字是以灵气无形体的形式存在,而此刻,融入了舌尖血之后就变成有形之体。
成形之后的的“契”字直接飘浮到白衣老者的头顶,绕着他盘旋。
看到如此,白衣老者二话不说,双手又快速结印,嘴里默念法决,最后吐出“契成”二字。
当“契成”二字一出,徘徊在他头顶的“契”字,快速变小且又渐渐化作无形之体,最后化作一道血线飞入在他的头颅之中消失不见。
“好了,血契已成,老夫已表明了诚意,现在该是药门主你,表现诚意的时候了。”契成之后,幻阳子将目光移到药非子身上,语气略带兴奋的说道。
“这是当然的事,不过在我交出凝神丹之前,我希望看着他们先行离开。”药非子说着便将木盒收起。
“哼!莫非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我怎么知道,放他们离开之后,你会不会反悔?若是到时你反悔了,我找谁去?我都拿出诚意了,药门主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听到对方的话语之后,原本还一脸期待的幻阳子,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药非子眉梢微皱,想了一下,看向长老团的几名成员,然后摆出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慢慢开口说道:“阁下说的也有理,这样吧,在下再退一步,你先让长老团地位以下的弟子先行离去,这总可以了吧,这些弟子修为不足,对你们构不成威胁。”
幻阳子闻言,看了一眼墨绿大袍和赤衣老者,看到对方点头后,就答应了药非子的要求,不过他附加了一个条件------严云必须留下。
药非子听到对方竟然点名要留下严云,不免有些意外。虽然严云结丹初期在同期修士中还算可以,但对于一个元婴后期的老怪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把他留下的意义是什么?而且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竟然留下的是严云,而不是一般的弟子。
药非子望向严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在想什么。
而此时,严云低沉地说道:“既然他让弟子也留下,那弟子愿意留下,和师尊和长老们同进退。”
“好,不愧是老夫的大弟子,还有些骨气。”药非子一脸赞赏之色。
“哈哈哈,好好好,既然药门主已经答应了幻某的要求,那么这些人可以走了,你们走吧。”幻阳子很是高兴地挥挥衣袖,让玄灵门之人离开了。
药非子做了这样的决定,玄灵门的这些低阶修士自觉多说无用,便朝着药非子几人鞠了几个躬陆续离开了。
不多时,场上就玄灵门之人就剩药非子几人了。
“好了,该走的也走了,现在该给我凝神丹了吧!”幻阳子看着玄灵门之人全部离开了,有些按耐不住地说道。
“当然。”说着,药非子又拿出了那个刻有貔貅的木盒,甩给了幻阳子。
甩出盒子后,药非子整个人拿着龙纹戟往旁边激射而出,远离了墨绿大袍和赤衣老者以及火蛇形成的掎角包围之势。他刚离开原地,那火蛇就到达原先所站的位置。
“没想到反应还挺快,不过,这次你是逃不掉的,还是乖乖受死吧。”话音刚未落,赤衣老者就从原地跃起直奔药非子。
看到赤衣老者冲向药非子,墨绿大袍二话不说也冲了过去。这过程中,他不停地舞动狼爪,似要把药非子活活撕碎。
药非子当然不会轻易地再次被包围,加快了遁逃的速度。遁逃时,不时往后甩出几个带有伏魔雷电的光团,以稍微阻挡对方的速度。
而此时,二长老和四长老见到幻阳子正准备接过药非子抛出的木盒,心里一惊,都使出本命法宝对其进行攻击。
刚想接过飞来的木盒,却看到二人的攻击,幻阳子极为愤怒,呵斥道:“本想让你二人安全离开,你们却不知好歹,那就怪不了老夫心狠手辣了。”
说完,幻阳子放弃先拿到凝神丹的机会,径直地飞向二人,顺手放出一道光,将二人的法宝囚禁其中,然后人瞬间消失,出现时已在二人的身后。
二人反应过来时,急忙想要躲开,无奈结丹修士的速度与元婴修士的速度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二人刚转过身,就看到幻阳子骈指点在自己的额前。
被点中的刹那,二人就感觉被一股大力将做自己瞬间弹飞出去。二人重重摔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一直呆在幻阳子身边的严云,趁着二人攻击的机会逃离了幻阳子的控制,远远地躲开了。刚好与避开墨绿大炮和赤衣老者追击的药非子相遇。
“师尊,现在如何是好,凝神丹交出去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严云喘着粗气的问道,显然,以结丹初期的修为想要跟上元婴期的速度极为困难的,要不是刚刚吃了些补灵气的丹药,就算他使尽全力飞行也跟不上药非子。
见到严云跟不上自己的速度,药非子一把抓住了他。
“不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放虎归山的,更何况刚才被我所袭,他们更加不可能让我们活着离开了。等会儿,我引开他们,你趁此时间逃离这里吧。”
“不用了。”
严云的话刚落,药非子就觉胸前一痛。低头看去,就看到胸前多出一个血窟窿,还有一个班沾满鲜血的手。药非子艰难的转过头去,看到严云有些狰狞的脸。
严云慢慢将手从药非子身体中抽回,看着手中的鲜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一切只怪你自己,这一切只怪你自己,这一切只怪你自己......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在众多的师兄妹中,我最早入门,我待在你身边最久,而你却从来不正眼看我,总把我呼来唤去,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弟子看待。你总是偏袒老三,处处维护他,什么都给他最好的,什么都给他掌管打理。”
“就连那个半路出现的不明来历的毛头小子元洪,你都收他为徒,对他比我都好!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最后几个字,严云几乎用尽全力吼了出来。
“你从小......就喜欢和人比较,争强好胜......追名逐利,为师怕你误入.......歧途,才没有给你太多的权力,希望你远离权力之争,但......没想到最后造成这样的结果,或许......为师真的错了。”说完,药非子眼前一黑,尸体从空中坠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