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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走马观花——从东京到波士顿(2)

面对波士顿全城的红袜热,同在波士顿的NBA凯尔特人队只能分外眼红了。即使在2010年赛季,红袜队成绩不佳,甚至没能进入季后赛,而凯尔特人队一路飘红闯入决赛,但是人气也远远不能和红袜相比。很好理解,只需要看看大街上身着红袜队的红蓝队服的人数和身穿凯尔特人的绿色队服的人数就能很明显感觉出来。在市中心有几家城市礼品店,专卖波士顿城市纪念品,进店一看,几乎一半商品都是RedSox的相关纪念品,其次是各种印有Boston字样的衣服、帽子等,再次是与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相关的纪念品,而Celtics(凯尔特人)的纪念品相比之下要少得多,充分反映出RedSox在波士顿的人气指数。

波士顿的“工体”

红袜球迷的圣地是FenwayPark,虽可直译为“芬威公园”,但它不是公园,而是红袜队的主球场。球场落成于1912年,为现今大联盟赛所使用的最古老场地,能容纳约37000人。球场最广为人知的,就是俗称GreenMoster(绿色怪物)的左外野本垒打墙,因为自1912年Fenway球场建好之后,左外野的长度太短,导致很容易被击出左外野方向的本垒打,但又因为球场建在市中心而无法扩建,故便将墙建高以弥补左外野太短的缺点。

据红袜队官网说,红袜队是全联盟赛客场平均观众人数最多的球队之一,只因为Fenway球场历史太老,观众进场人数有限,使得他们总上座率无法在联盟名列前茅。据说红袜队自从2003年5月15日之后的所有主场比赛都是满座,至今已经九年。

职业棒球大联盟的赛季每年大概从春夏之交开始,正规赛季一般要进行到10月份,棒球的运动量相比其他球类少得多。根据职业棒球联盟赛程,每个球队在赛季中要打162场比赛,所以几乎每周都有五场左右,所以隔不了几天,Fenway球场就会有比赛上演。Fenway球场的位置距离市中心不远,就在地铁绿线的Fenway这一站,交通方便。每到傍晚的比赛时间,特别是在周末的比赛,整条地铁绿线都满是身穿RedSox队服前去观看比赛的球迷。

其实球迷看球不只为输赢,更多是为消遣。Fenway球场的周边遍布酒吧、餐厅,其中不少是波士顿的老字号和推荐餐厅。由于红袜队比赛场场满员,甚至一票难求,买不到票的球迷就会涌到球场四周的酒馆边喝酒边观看现场直播。当然,如果红袜队获胜,大多数球迷也会选择到酒馆里庆祝。

波士顿人的标准和波士顿式的生活

特别有意思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职业棒球大联盟中两支历史最为悠久的队伍——波士顿的RedSox和纽约的洋基队(Yankees)是百年以来的世仇,更兼实力不相上下、旗鼓相当,所以每次这两队碰面,从球员到球迷都和打了鸡血一样。一般来讲,RedSoxVSYankees的比赛会尽量安排在周末,票价也会比平常比赛高出不少,火爆程度更是一年比赛之最。

说到票价,其实差别很大,一般座位较偏、视野较差的位置可能只需要20~30美元,如果是前排正中的话,票价要达到几百美元。到了重要比赛,票价更会翻倍。如果是到了红袜队和洋基队的比赛,黄牛们很早就开始炒票,最佳位置的包厢票价格更会炒到上千美元一张。我在波士顿留学两年,看过RedSox四场比赛,不过没有赶上和洋基队的生死战,也算是一大遗憾。

值得一提的是,最近这几年,球场里面经常可以见到日本人的应援团,热情甚至超过美国人。原因是日本人本来就痴迷棒球,更加上2006年红袜队不惜重金引进了日本投手松坂大辅。据说为此花了超过5000万美元的转会费,这个转会价格,甚至超过了那些欧洲足球大腕,可见红袜队财大气粗。

而在松坂大辅还没到红袜队前,《波士顿环球报》就写了一封“致松坂的公开信”,给他提出良心建议。首先教他的第一句英文就是:“我想我现在开始讨厌洋基队了(IguessIhatetheYankeesnow)。”

在波士顿,不看RedSox比赛,不做RedSox球迷,就算不得是一个真正的波士顿人。在波士顿,看棒球,聊红袜,喝啤酒,吃汉堡,才是典型的美式生活,现在想来,真是回味无穷。

年度词汇的韵味

每年新年将至,一年一度的年度汉字评选便拉开帷幕,作为老百姓对整个一年的综合评价和总结,年度汉字的评选也总是妙趣横生。

中国篇——“涨”

2010年年度汉字评选,两岸56万网友参与的“2010海峡两岸年度汉字评选”活动,于12月28号在台北中山堂举行揭晓仪式,海峡两岸的网友从各界代表推举的36个汉字中进行网络票选,最终“涨”字获得9.18万票,以超出第二名3万多票的优势拔得头筹。这也是海峡两岸媒体首度合作共同评选年度汉字。

活动于11月22日揭开序幕,这推举出的36个汉字分别包括:诚、创、幸、淡、酒、旺、平、通、道、博、和、缠、勋、胜、乐、合、品、生、稳、秀、变、叹、让、门、控、特、火、盼、撞、实、涨、安、房、微、容、观。网络票选活动从12月6~25日,分三阶段逐步筛选最后的代表汉字,最终“涨”字脱颖而出。

说起“涨”字,可谓是刻骨铭心,感同身受,当选年度汉字绝对是实至名归。2010年各种经济指数、GDP、CPI等一路飘红,和老百姓息息相关的房价、物价、粮价、油价全面大跃进,已经有不少网友将中国的超市零售品价格和美国的拿来作比较。

日本篇——“暑”

汉字虽是中国人发明的,而评选年度汉字的活动还是源自日本。活动由日本汉字能力检定协会于1995年发起,每年向日本全国征集一个代表性汉字,在12月12日(汉字日)于京都的清水寺公布。由清水寺住持森清范挥毫写在一张宽1.3米、高1.5米的特大和纸上,然后供奉在该寺的千手观音菩萨尊前。近年来代表性的年度汉字包括:2004年的“灾”(台风侵袭日本严重,新泻地震等),2008年的“变”(日本首相变动,全球金融危机),2009年的“新”(民主党取代自民党执政)。

不过2010年的日本年度汉字最终由“暑”字成功当选。据清水寺方面介绍,当年共收到28万张选票,“暑”字占了15000票,其次依序是:中(备受瞩目的中国)、不(气象、政治、经济都不稳定)、乱、异、国、高、岚、热、变等。而之所以“暑”字高票当选,是因为日本2010年夏天酷热,创史上最高平均气温,有不少人中暑热死。

除去民间评选的年度汉字外,日本政府的各阁僚还代表政府各部门公布本年内的部门工作关键词,这也是日本年度汉字评选的一大传统节目。时任内阁官房长官仙谷由人写下的是一个“拓”字,取义为“小行星探测器“隼鸟”号成功返回地球,日本科学家再度获诺贝尔奖,开拓未来的改革受世人瞩目。时任经济产业相海江田万里代表经济产业省,写下的是一个“滞”字,反映了日本经济仍然停滞不前。与中国最为相关的则是时任防务大臣北泽俊美代表日本防务省写下了一个“岛”字,代表了2010年日本和中国在钓鱼岛问题上,与俄罗斯在北方四岛问题上的争端。

美国篇——Austerity

汉字本是东亚地区特有,表义大于表音,神形俱佳,其中奥妙和意味远远不是英文单词所可以简单表达的。所以虽然在美国年度词汇的评选也会以各种方式年年进行,不过终归无法体现东亚文化圈中汉字带来的特殊味道,顶多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美国一家知名在线词典服务商公布了“2010年度十大词汇”,这家公司根据用户在其网站上对单词的搜索量进行统计分析后评出年度十大热搜词汇,最终austerity这个词汇荣膺榜首。

Austerity这个词在这里其实有多种指代,可以讲作“节俭”,同时也带有“紧缩”的意思。顾名思义,2010年整个美国和欧洲受到金融危机冲击,进而引发国内的财政债务危机等,许多国家开始实行紧缩的财政政策,由此还诱发了年底横扫欧洲各国的罢工示威游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和austerity“紧缩”这个词有关。宏观经济形势不佳,老百姓的生活自然也就不得不“收紧银根”,节俭过日。

不过美国网民对austerity的当选也褒贬不一。除去austerity之外,网民呼声较高的词汇还有socialism(社会主义),指总统奥巴马的银行救市政策以及强行推行的奥巴马医疗改革极大地挑战了美国人传统的自由主义价值观;pragmatic(务实的),体现“人们高度评价的一种品质,可望得到理解和对上级的期待”;moratorium(行动中止),这被总统奥巴马用于描述墨西哥湾原油泄漏事故之后的近海开采禁令。其他一些网友提名的词汇还包括tea(茶),指中期选举异军突起的美国草根势力——茶党;网友自创词汇“Obamacare(奥巴马医改)”等。

从价格标签看文化质感

谈到一个城市,相比较于前些年只关注城市的发展速度,最近这些年来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城市生活指数的排名,如物价指数、生活舒适指数、休闲指数等,倒是显示了市民们越来越开始关注生活的质量和品位。前两天朋友过生日,到香港九龙塘的一个礼品店给朋友买礼物。不经意间的一个细节,颇为有趣,和生活的精细度也扯上不少的关系。

这个细节就是买礼品时的价格标签。礼品送出手,不论礼品贵重与否,精美的包装总是基本的礼节。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细节就是一定拿掉礼品外包装上面的价格标签,这也是基本的礼仪规则。送出的礼品赫然写着价格,总是个很尴尬的事情。一般来说,货架上的样品是会贴上价格标签的,但是样品之外其他买家可以自由拿取的货品应该是只有供结账时用的扫描代码,但是没有标注价格的。一个简单的价格标签,其实可以牵出不少话题。细节之处,往往看出一个国家或者地方的文化品位和精致度。

精致的小城、粗糙的大国

从我生活过的几个地方依次展开,内地和香港、美国、日本,按照精细度从高到低排序,国内不幸排名垫底。暂且不说国内很多礼品店没有注意到价格标签的细节,即使是必要的礼品包装在很多时候仍然显得粗糙。

即使是在北京、上海的一些“小资情调”的礼品店中,忽略了价格标签细节的也不在少数。

美国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在美国几乎任何地方买纪念品,包装还算勉强过得去,但是价格签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是死死粘在外包装袋上。或许是美国人普遍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所以只能自己回家后沾上热水一点点把价格标签撕掉。

在香港,情况要好得多。不少店家都会注意到这个细节,样品之外的货品都是不带价格标签的。像那次去逛的礼品店,即使礼品上还粘着标签,在结账时,店家会专门准备一种药水,可以轻松地把价格标签软化处理掉,也算是服务相当到位了。

无论是从服务态度和服务质量上,还是从生活的精致度上来说,日本在这方面都是技高一筹。在日本,送礼是人际交往中重要的一部分。每逢节日、出行,互赠礼品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礼品都很简单,表达心意足矣,但从礼品的做工质量到精美的外在包装的各种细节之处,日本人的精细绝对世界第一。有过多次在日本买礼品的经历,服务员肯定会主动去掉价签,然后拿出各种精美的包装纸请你自己选择。在包装好后,如果你买了同样的东西,但颜色不同,服务员还要特意给你做好标识。顺便说一下,日本商店里的包装,全部是免费的。

比较之下,高下立判。仅仅从生活精致度这个没办法量化的角度来分析,中国、美国这样的大国远远不及日本这样的小国家。所谓精致的生活,难于言表,不过哪怕仅仅是在当地小住上短短几日,也会有切身的感受。

买礼品时的价格标签还仅仅是这成千上万个点线面中很不起眼的一笔,不过小事的背后,肯定体现出某种“精神”。

精致文化的复兴?

之前常有笑话说前苏联的电器像坦克、像机械,以“傻大全”闻名,可见其生活的粗糙而缺乏质感。其实中国和美国这样的“大国”比起日本这样的小国家、香港这样的小城市,一个“粗”字也足以囊括生活中的各个细节。大凡去过美国的人,都惊叹于美国货和美国人生活方式的“粗糙”,生活的精致程度远不如千年来沉醉于琴棋书画的中国人。可见大国、强国未必就一定代表更为繁荣和精致的文明程度。日本虽受制于空间上的局限,却孕育出高度精细和浓缩的人文生活。不少在美国的留学人员在回国途中都愿意取道东京,短暂停留为的是购买精美的礼品带回国内。说句比较随意的话,一直以为“中国”其实涵盖着两个广义的概念:为现实存在的作为一个国家的中国,和为抽象而存在的,作为一种文明而存在的中国。论起生活的韵味和质感,中华文明作为一种古老和悠久的文明,似乎“复兴”

的脚步要远远落后于中国作为一个国家而获得的实力提升。

从一个简单的礼品价格标签引申至此,思维跨越十万八千里。但国力、文明和生活虽然相辅相成,但终归在很多时候却又并不同轨。就如同即使是北京、上海那些最繁华、最哈外、最小资情调的小店中售出的小礼品,也难以一日内达到如日本、中国香港般精品生活的极致。终归,文明的进步开化和生活的进阶提升,毕竟无法像GDP那样量化为每年9%、10%那样硬铮铮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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