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握着的棒球棍变得越来越紧。
只是卫生间那里就刚才传来几声响后又没声音传过来。
就算是水笼头没关，也不可能会在这么久都没有滴水的声音。
深呼吸一口气，蔡如意走到楼上。
距离卫生间越近，心里变得越来越紧张。假如真的是人在里面，一定会把她吓个半死。
来到卫生间前，蔡如意见门是关着的。她不记得睡觉前门是关着还是怎样，可现在关着，灯又没开。
伸出手推了下门。
“哗啦啦。”
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蔡如意吓了一大跳。
还没来得及惊尖，门突然拉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啊！”
“啊！”
“救命呀！救命！”
蔡如意拿着棒球棍对着走出来的人扔了过去，连忙跑出外面。
“救命！”
“嘿，我说你叫个毛呀！大半夜的你不怕吵到邻居睡觉，我可不想再去一趟警察局。”
准备往楼上跑的蔡如意怔了怔，停下脚步，看到苏哲手里拿着一本杂志走出来。
“刚才是你在里面？”
“废话。”
“你怎么不开灯？”
“为你节省电呀。”苏哲撇撇嘴，将手中的杂志往沙发那边扔过去。“我怎么知道你会突然跑下来，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又想干嘛。”
蔡如意受到的惊吓还没有缓过来。
“难不成你蹲个厕所，你还得来盯着。蔡总，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你--”
真后悔刚才的棒球棍扔得太多，不然就对着那家伙一棍打过去。
见到蔡如意想要发飙，苏哲挥挥手道：“没什么事就回去睡觉，就算我是你的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总不能连撒尿上大这种事情你都要跟着吧。”
“你--”
“去死！”
气得蔡如意丢下这句话后，满脸羞愤的跑回房间。
等到蔡如意上去后，苏哲重新走进卫生间，打开灯，有一个人倒在地上。
将地上那个人给拎起来。
看着被撬开的窗户，苏哲嘴里嘀咕道：“明天得找人来将所有窗户的防盗网再次加固才行，要不然时不时来几个小偷，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
小偷还在外面的时候苏哲就发现了。
当时以为有防盗网，小偷在见到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会离开。
没想到这小偷挺固执的，硬是让他锯开防盗网钻进来。估计这名小偷盯着蔡如意这栋房子很久，对于她晚上的作息时间，还有平时有多少人来往都摸得一清二楚。
还以为蔡如意没有听到下面的动静，没想到她根本就没睡着。幸好是自己先下来，要不要就她一个女人，小偷还带着凶器。
就算被发现，见到只有她一个女人的话，到时就不是偷点值钱的东西这么简单，说不定还会被劫色。
打开门，苏哲拎着小偷扔到附近一个垃圾桶上。
拍拍手，苏哲自言自语道：“干小偷本事要高一点，不然就只有睡垃圾桶的份了。”
天气开始变暖和，那小偷放在垃圾桶那里暂时是冻不死。
距离天亮只剩下几个小时，到时会有环卫工人过来收拾他。
就怕到时会吓到环卫工人，这个倒是有一点罪过。
不管怎么说，环卫工人干得可是一份又脏又累的话。想了下，苏哲回过头将昏迷的小偷提出来，把他架到一边去，免得到时把环卫工人给吓到。
快到门口的时候苏哲停下脚步，往楼上面看了一眼，脸色沉了下。
一个人在楼顶上面。
男人。
灵识一早就将周围给锁定住，可是对方来到楼顶现在才看到。苏哲心里微叹一声，要是灵识能够上升到神识的地步，或许对方出现他早就知道了。
扫视一下，发现蔡如意还在房间安然无恙，苏哲稍微轻跳到了楼顶。
“朋友好雅兴，大半夜还在赏风景。只是今晚夜色一般，不知道朋友是赏风景还是有别的事情。”对方背对着，苏哲没看到正面。
而且对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身高各方面与他差不多。
只是单凭背影的话，他没办法认出到底是谁。
“夜晚，能够让人一个人头脑变得更加清醒。”
对方缓缓转过头，“我说，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是应该说你喜新厌旧呢，还是说你有了新人忘旧人呢？”
苏哲怔在原地。
旧人。
只是这个旧人苏哲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到。
而且，就连苏哲开始都在怀疑这个旧人到底是不是还存在。可是现在站在面前的确认是旧人之脸，而且还是那一张欠揍的表情。
陈帛书。
如果不是亲自所见，换作谁突然过来跟他说陈帛书还活着他都不会相信。尽管在未进入天仙国之前他就得知陈帛书可能还活着的消息，但这个消息并没有得到证实。
怕是自己认错，苏哲将眼睛闭上，接着睁开。
没错，站在面前的确实是陈帛书。
只是苏哲没有走过去。
哪怕曾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可他现在脚步依然停在原地。他现在无法确定站在眼前的陈帛书到底是活人还是鬼魂。
关于鬼魂之说，苏哲的不相信程度比僵尸还要大。
可眼前的陈帛书应该是死的，因为狼王见过他的尸体。别人会骗人，至少狼王不会。
“老友相见，不应该感到很兴奋吗？不过看你的样子，警惕性比兴奋还要大。”陈帛书看着苏哲，“我死了没多久吧，如果不是火化的话，想必尸都未完全腐烂。”
苏哲凝着眉头问道：“你真的是陈帛书？”
“如假包换。”
“有何证明？”
“不需要证明。”
停顿一会，陈帛书又开道，“相信的人始终会相信，不相信的人，哪怕解释了也不会去相信。就不知道你到底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两种情况都有。”
“你这回答倒是有点敷衍。”
苏哲淡声道：“如果是一年前，我倒是希望你活着。可是现在，事情太多了，连我都不知道你活着到底是人还是其他生物。短短几个月里，死了十几二十年的人我都见过他们还活着；所以，对于你的情况，就算曾经是兄弟，现在也不得不质疑。”
“有这种想法是对的。”陈帛书说道，“难得你不像别人一样见到我像是见到鬼一样，这个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开端。”
苏哲说道：“比起鬼怪的话，我觉得人类才是最可以的生物。”
“这话也对。”陈帛书轻叹一声，“任何生物，哪怕是凶猛残暴的生物，他们会直接表现出来。唯独人类，表面上可能是凶猛残暴，内心深处说不定是一个温柔的人；也有很多表面是谦谦君子，可是杀起人来，却是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是的。就像你这种，表面看着纯良，其实是甲醇。”
“假你妹。”
“我没妹……”
“你有一个。”
苏哲不接话了，他确实是有一个。
唐恩养。
不过这妮子近来生活过得滋润，平时都只会给她的嫂子打电话，他这个当哥的几乎快要被忽略掉了。
双方沉默下来。
大半夜，就算天气回暖，可是冷风还是时不时加剧。
陈帛书抬起头往漆黑的夜空看了一眼开口道：“过两天貌似有冷空气下来，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冷空气吗？”
“难道你没看天气预报？”陈帛书反问道。
“前几天去了一个没有任何信号的地方，这几天才回来。加上手头事情较多，也没有时间去注意天气预报。都到春天了，哪里来那么多冷空气。”
陈帛书轻笑道：“真羡慕你的生活，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替你理好生活上烦琐的事情。”
“你不用羡慕，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的生活。只是，现在的你，不知道还是不是以前的你。”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有一些事情总是要改变的。”
苏哲看着陈帛书，“那你这一次出现是为了怀旧，还是有其它原因？”
“各种原因都有。”停了下，陈帛书拉了拉黑色的外套，“其实我只要是过来能知你这几天会有冷空气下来，让你多注意一些。”
“就只有这个？”
“不然你还以为有什么。”
苏哲微笑道：“我刚才在想，你除了过来提醒有冷空气下来这件事外，还来找我喝酒。算了下，我们几个人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喝过酒了。”
“酒总是有机会喝的--当然，前提是你得多穿几件衣服度过这几天的冷空气。这一次的冷空气来势汹汹，雨夹雪这种暴风雪的极端天气是走不掉，出门稍微不注意，很有可能就会冻得连命都没了。不得不说，今年的极端天气很多，我都怀疑这种极端天气不断的增加，地球会不会乱成一团。”
“或许吧。”
再次拉了拉外套，陈帛书道：“聚旧聚完，就这样子了。冷空气来临，我也该回去添件衣服了。”
“要不要去看一看小朋友？”
陈帛书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了下，几秒后，迎着一股吹过来的冷风淡声道，“她的世界现在是纯真无邪的，我这种人，暂时不便与她见面。”
“不过还是要多谢你这一年来把她照顾得这么好。”
纵身一跃，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