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把回执条收好。张帆走后,我和慕云很沉寂,我坐在客厅,启开一瓶红酒,斟酒慰愁,一杯接一杯喝。慕云上前抢过我的酒杯,“喝什么呢,要喝我们一起喝,为什么对着酒一个人独喝?”
“你要走了,我还有什么心情跟你喝”
慕云跪在我身边,眼泪汪汪流下,“伟,我不知道会出现这事。突如其来你让我怎么办?”
我眼角都是戴眼镜的张帆,狠下心说:“你拒绝张帆就行了,你不要跟他回去”我拉着慕云的手,“答应我,慕云,不要走,我和朱儿都需要你”
慕云泪如雨下:“张家有恩于我父母。10年前,我都从来没有去他们坟里走过,说起来我是个不孝敬的女儿。伟,我该怎么做?何去何从?”
我模糊望着跟我一样模糊着双眼的慕云,对她说,“我现在问你一件事,你是爱我爸,还是爱张帆,如果今天你给我了答案,我会就着你的意思成全你。你能答应我吗?”
慕云流着两双泪痕摇摇头,眼中透过一种能穿透我心田的忧伤,“不。我不能回答,给我时间好吗,伟,好吗?”她扶着我要倒下的肩膀,我的眼泪打在她手臂上。
酒后,我沉沉睡去,慕云安顿好我.清晨有道阳光透进来,小鸟儿叽啁地叫。我睡在床上,安然地。我还想起前一天发生的事。屋外很静,我甚至没有精力起来,窗外两只小鸟在我眼前飞来飞去,转了几圈飞走了。我心里不断丈量我和慕云之间的距离,虽是隔一室,却好象,隔了很远,两大半球的距离。
我的门打开了,传来慕云的脚步声。她走到我的床前,探出右手扶到我的额前。我把它抓着,两手揉在手心。慕云估计一夜未睡,现出平时未见的黑眼圈,她明显之前也哭过,眼睑上的睫毛还湿润。
“慕云”我哑着声音喊了她一句。
她凝神看着我。向我点点头。
我发现她还是要离开朝家,她退了出去,将门关上。这一刻,我被抽了筋,整个人失去了力气,象一滩鲜血淌在被子里渗透开来,直到开出一朵滴血的花.
朱儿的哭声打破象死人的沉寂。我空乏的脑袋一下蓄上血液,我还活着,活着能听到另些生命发出的声音,以及慕云安慰朱儿的话“爸爸没起来。朱儿不吵”
听完涌起一股力量,慕云没走,她还在我心中,她还在。她压根就不想离开我。我们是多么能相体谅的一家,掀掉被子,鞋也没穿。我冲出房,穿着睡衣,紧紧抱住慕云和朱儿……
“我爱你和朱儿。我们是和谐的一家。不要离开”我生怕她丢掉,自从爸爸去世后的几年,我越发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慕云轻呵地说,“不离开,不离开啊,伟”。
我没有那么勤快过,一大早,我给慕云煎了二个荷包蛋,又用烤箱机烤了一盘面包,桌上放着二盘草莓酱和花生酱,都是慕云和朱儿爱吃的.
她坐下来,我也坐下来,我们两目相望。我拿上她的碗夹上荷包蛋,一个放到她碗里,一个放在我碗里,面包替她沾上草莓酱,放在小碟子上,递上刀叉,“慕云,朝伟能每天给你做上早餐,是我的福气啊”
朱儿淘气,把我的成果全扫到地。慕云扑哧笑出来,拍打着朱儿的双手,“朱儿调皮,爸爸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成果”,
我们会心的一笑,将前一天的阴霾都去掉了。
那些天,慕云一直很贴心护着我,洗澡给我送上衣服,睡觉给我盖上被子,清晨在鸟鸣的时节呼我起床锻炼,然后又把叠得整齐的衣服送到我面前。胡须刀上给我弄上许多泡泡,要我刮掉粗硬的胡子。有时,我会把她和朱儿抱住,用粘在嘴上的泡泡儿亲朱儿,给她脸上涂抹着也生着许多泡泡儿,我们三人呵呵地欢笑。那些光阴就象是一个梦,每天晚上睡下去幸福,每天醒来后甜蜜。我对慕云怀有一份深厚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