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柯知道自己身后危机,但是她的动作却异常平静,哪怕后背上的箭伤已经鲜血淋漓,不过好在射箭之人无论是力度还是准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这箭刺进她的身体,无论是深一分还是浅一分,她都不会还能有如此的行动能力。
她深知,这箭伤并未正中心脏,也未横贯她的身体,不至于当场毙命,而且也没有因为刺入过浅而导致她流血过多。
目前看来,只要她能扛到出了西夏,再进行有效的治疗,并不会伤及性命。
对于弦月的箭术,她自然知道,绝不存在射偏的可能,只有可能……他本就不打算要她的命。
虽然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很奇怪,但她心里还是不住泛起苦涩,她已将他背叛得如此彻底,他最终还是用这种方式放过自己……
所以,即便此时她知道所有的弓箭手都一齐指向她,也未有半点反抗之意,像是没看见般,不快不慢地前行着,大有几分听天由命的态度。
此刻的她,生死泰然,信仰犹存。
不知何时开始,她已经不去在意他人对她如何,她只在乎他的态度。
只要他有心放过她,即便是身死他人之手,她便也无所谓了。
而弓箭手当中,一位身穿深色华服的男子正枉顾命令,私自指挥。
崇明站在弓箭手之间,由于衣裳的原因,远远看去便有些显眼,但因为弦月所在位置过远,他便可以趁机出现,向众人发号施令:“放箭!”
西夏的弓箭手倒是无条件服从崇明,然而天澜的士兵却显然未因为他的气势而动摇立场,没有弦月的命令,不管是地位再高的人发号施令,他们都有绝对拒绝的权利。
然而,那声响亮命令的话音还未落,又是一道与之前极为相似的利剑破空的声音,那金羽箭矢自城墙上呼啸而来,来得毫无半点征兆,来得气势汹汹,足以穿透风雪,而且角度刁钻到极点,让人避无可避。
崇明站在原地,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然而他心中的所有念想与野心都在他说完那两个字后彻底中断。
他的身体僵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从他的后背射入,从前胸穿出,与孟南柯中箭时最大的不同,便是他的这一次则是鲜血淋漓,看不出射箭者满心的愤怒与警告。
他颤巍巍地抬头,看着城墙上高贵而优雅的身影,在白雪飘飞中刚硬而坚毅,面具后的眼带着难得一见怒意与戾气,让人不禁胆寒。
他明明特地置身于军队密集之地,没想到那箭矢竟如此精准地穿过人群射穿他的胸膛,稳准而狠厉,几乎是超人类的变态刁钻的角度。
很快,他的脸色白到了极点,整个人便没了声息地直直倒地。
西夏的弓箭手今日简直幸运到了极点,竟然可以两次得见天澜太子的极品箭术,简直堪称登峰造极般的可怕,另一方面天澜军队在一旁虎视眈眈,所有弓箭手,竟无一人敢执行崇明的命令。
气氛寂静得可怕之时,所有人都铁青着脸,也不知弦月是何意,但只能眼睁睁都看着这批企图分裂出去的叛乱者一步步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