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是轻轻拂袖,便隔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犯松绑。
劫法场是株连全族的重罪,但此时却无一人敢出手阻挠,法规在转生阁的面前仿佛失去了原有的权威。
大祭司崇明心里的怒火与憋屈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他是西夏人膜拜的神权统领,此时却在他的万千的信徒面前丢了面子,心里恨不得将弦月千刀万剐。
但他最终还是一声不吭,直到弦月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才让他真正屏声,“方才我分明发出命令,大祭司还是执意放火忤逆我,若是大祭司没能在西夏皇帝那里赦免她,恐怕你座下三千弟子统统要为你的言行陪葬了。”
崇明站在原地,虽低眉颔首,唯独袖中的双手握拳,指尖透骨而森白。
孟南柯坐在马车内,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皆为男子,身着统一的天水锦缎袍,人人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成不变,晃眼一看还以为一群雕塑。
昨晚她至少制定了不下五十种有可以能逃脱的办法,但唯独算漏了弦月出手这一种。
按理说他转生阁的事务也不见得忙得过来,竟然还有闲心来管她的破事。
这当中的原因,她只想到了一种。
莫非是因为她是他的爱慕者?
额……她自己都举得这个理由很扯。
不过她还未亲自动手便被救下是真,还顺便给了那狗祭司一个下马威真让人叫好。
此时化险为夷不假,但是她的心里反而更不安起来,不知弦月背后还有什么缘由,被困西夏天牢她至少还有办法逃出,但若是转生阁有心想困住她,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处境了。
弦月……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叹息般唤到这个名字。
转生阁正殿,孟南柯身上还穿着囚服,经过数日的牢狱之苦,此时她衣物上沾上了些许污秽,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没想到每次进入转生阁都如此狼狈。
对面,神情淡漠的男子长眉微挑,深不见底的眸子与精致绝伦的五官似乎将他勾勒成一幅色彩淡雅的画中人,很难将他与血腥二字联系起来。
世人都爱美丽事物,但眼前的男子周身散发出压迫感却让人不敢逼视。
见众人都齐齐向他行礼,但孟南柯却一动不动,笔直地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地与这个尊贵的男子平视。
“大胆,见到阁主还不速速行礼!”
礼毕之后一名随从发现孟南柯还是保持站立的姿势,呵斥了一声。
孟南柯幽幽看了他一眼,随即将视线转回弦月身上,缓缓问道:“阁主,请问所有踏入转生阁的人都必须要行礼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下属都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可笑,这是转生阁的地盘,而阁主是这里唯一的主宰,迄今为止,只有一种人不需行礼,那就是那些已经被投入化尸池中灰飞烟灭的死人。
“那是自然。”
阁主大人竟然真的回答了这种毫无悬念的问题!
属下们更加震惊了,在以前,若是有人敢问这种问题,阁主会用行动直接证明只有死人可以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