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曰……公曰……”
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张亮不停地换着气，即便大脑飞速旋转，采用各种方法联想，无奈就是无法将后面的句子吟诵出来。
“傻X！”
古尘翘了翘嘴角，心中一阵冷笑：“就你这***还有脸羞辱别人呢，也不撒泡尿自己是什么德行。”
“问……何以战？公曰……公曰……”
张亮越着急越是慌乱，就像卡顿的唱片，即使往后退半句，希望能激发某些灵感，伸长脖子喷着唾沫星子“公曰”了十几遍，愣是想不起后面的内容来。
“行了，不必强求，到此为止吧……”
陆晨一耸肩，脸色阴沉的厉害：“拿起桌上的课本，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什么时候觉得背上来了再进来找我。”
“出去？那宗杰……”
听到不一样的处罚，张亮明显口气有些不服。
“宗杰怎么了？人家起码背了一大半……怎么着，这么说来，你对老师的处理是很有意见喽？”
陆晨的柳眉登时立了起来。
“我……”
张亮低头搓了搓手，没有说话，沉默了三四秒，最终拿起桌上的课本灰溜溜地离开了座位。
伴随着张亮的惩罚无趣地离开座位到教室外罚站，教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起来，就是平时心不在焉的学生，此刻也都大气都不敢出。
“有谁能接着张亮继续背吗？”
微微叹了一口气，陆晨有些失望地说。
在她看来，初三2班的整体水平的确是差一些，上课的气氛也不是很活跃。她想，这与之前的语文老师性格太过温和有关。
“我！”
片刻的沉寂，前排一个有些瘦弱的男生稳了稳情绪，有些羞赧却又坚决地举起了手，随后在全班同学的瞩目下自行站了起来。
有些不安地盯着陆晨的眼睛，古尘其实心中这个念头早就激荡很久了。
在以前，他畏畏缩缩受人鄙夷的日子已经受够了，如今最激情的学生时代重新来过，像现在一样出则能战，战则能胜才是一名学生应有的洒脱与情怀。
所以，古尘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由于拥有三十多年知识的积累，储存在大脑里的知识简直比中学教材还要丰富，他需要用这个迎来全班同学重新尊重还有异样目光，尤其是张婷的关注……
“呦！古尘同学，又是你？很好，看来你最近的进步已经超过老师的想象了，呵呵，既然你自告奋勇，那么，请继续吧。”
“嗯。”
古尘稳定了一下情绪，低头看了看张婷柔顺的马尾辫，觉得自己的性格也应该更自信一些了。
自卑和腼腆都已经属于过去，他应该把这些该死包袱彻底扔掉。
“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徧，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
这一次，古尘算是把几年的压抑彻底发泄出来了，流畅地吟诵着曾经最苦恼的句子，就是自己也莫名产生一种发泄般的快感。
“擦？这还是古尘吗！”
“怎么可以背的这么流畅，桌上没有小纸条吧！”
“不可能，陆老师就在他旁边站着呢！”
无边的质疑开始潮水般小声地议论了起来，在他们的眼里，这样拗口的古文，全部班的学生中只怕只有邵南、司琪他们三个才能有如此口才，就连口齿不太伶俐的王亚鹏也不一定能做到。
古尘感受到同学们的骚动，鼻孔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理睬，如行云流水一般背完了要求背诵的段落，竟然无视别人的目光，直接把整个篇目全部背诵下去……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停！停，已经够了！古尘同学，如果老师记得没错，后面的部分我还并没有叫你们背吧……”
陆晨盯着古尘的眼睛，突然感觉到一丝挑衅的味道。
“好！你不是愿意背么——老师给你这个机会，下一篇《出师表》，给我直接背第三段……”
陆晨目光一凛，摆明了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刚出点成绩就飘飘然目中无人骄傲自大的家伙。
在她看来，虽然跟这个班的学生打交道还不多，不过，古尘一直是个像绵羊般温顺的学生，如果连他都要跟自己对着干，这意味着自己的气场实在是太弱了。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好了，停！《醉翁亭记》第二段。”
“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之朝暮也。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
“很好，继续！《鱼我所欲也》！”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
……
“我擦！古尘今天不是疯了吧，居然一口气背了八篇了，难道是外星人附体了？”
议论纷纷之间，可以想象得到，古尘的表现足以让全班同学震惊。
“陆老师也真是的，看来今年为难不了古尘了……”
不觉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过去，此情此景，陆晨想不震惊都不行了，看着越背越自信的古尘，仿佛就是自己把所有的古文叫他背一遍都不再话下。
“好了，今天就抽查到这里吧——”
陆晨最后舔了舔嘴唇，显得有些无助：“时间有限，我们该讲新的内容了——古尘你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下，有点事我们俩得单独谈谈。”
打开书本，陆晨示意古尘坐下，这才开始了正式的讲课。
不过，在期间有意无意看到古尘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暗暗纳闷：这小子明明就是天赋很高，记忆力很好，为什么平时就是故意不积极呢？
还有，一个平时能写出一手漂亮文章的学生，就算数学等科目差一些，语文成绩也不至于经常不及格吧，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旁人不知的隐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