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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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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

丞相府就是丞相府,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风雅。廉雁寒看着眼前的翠竹流水,端着香气四溢的花草茶,冷哼一声:“附庸风雅。”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恶习更难移。廉雁寒看见文官耍文绉绉的调调,就忍不住冷嘲热讽,特别是她早已讽习惯了的蔺博雅,更别说现在他成了自己人。

自己人嘛,不拿出来说几句图图嘴巴快活,不是太亏了吗?

只可惜她图快活,却冷不防被最不该听见的人听了去。

廉雁寒不知道公公什么时候站到了她后面,总之,她话刚说完,就听见“哼”的一声,然后她转过身去,对上了公公青白的脸。

她知道现在再多说也没用,所以她也抿紧唇,一眨也不离地看着公公。

想跟她比谁的脸冷?真是找错人了。

果然,蔺老太爷又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廉雁寒继续面无表情地喝茶。

对,这就是现在她的生活。

每天在园子里晃悠,想出去也可以到街上去逛,当然要带几个人,这是蔺博雅的坚持;不能走太远,每天要按时服药,这也他的坚持。然后,她可以和婆婆聊天,虽然大部分时间她都只是在听,但婆婆对她很和蔼。杏儿在这里照顾了她一个月后,就回了将军府,在下个主人入住前打点将军府的一切。

她从没见过小姑子,她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听说蔺家大小姐身子骨弱,见不得风寒,蔺家把她“收”在闺阁里掖得严严实实。她曾经在某次吃饭的时候提出想看看这位小姑子,可蔺家人——包括蔺博雅在内——都露出古怪的神色,说蔺小姐不能吹风,要她以后有机会再去。虽然,她并不太介意,但还是忍不住抬头问苍天:你什么时候不刮风。

另外,原来被王上吓住的大人们也陆陆续续来了,只是他们看见了现在的她之后,下一次便派他们的夫人代替他们,而夫人们实在觉得面对话不多的她没意思——她也完全听不懂她们嘴里的太极八卦——所以,最后没人再来找她。

偶尔会在“不必要”的时间遇上公公,他会给脸色给她看,然后她也把一张什么脸色也没有的冷表情当作回礼送给他。

谁叫他老是要蔺博雅把她休了。

她也不是故意这么没礼貌的,只是和公公斗“脸”是她现在少有的乐趣之一。

至于还有什么乐趣嘛……

譬如现在,刚刚享受完人生最大乐趣的廉雁寒窝在丈夫的怀里,懒懒地不想动。

蔺博雅真的很忙,从早上上早朝起,忙到晚上熄灯睡觉。婆婆偷偷告诉她,在她进门之前,他通常整晚都不熄灯。

她知道,他在陪她。每天他都会赶回来和家人一起吃晚饭,而且还会很准时地搂她上床睡觉。当然,上了床,不一定马上睡觉……

他还常带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回来,也会拉着她去赶场看戏。总之,他在取悦她,她也很高兴。

最起码表面上她很高兴。

“雁儿……”

“嗯?”

“韩峻回来了。”

廉雁寒睁开眼,道:“是吗?时间过得真快啊……”

韩峻接替了她的位置,也像她从前一样,经过几个月的“工作”后,回来“度假”了。

蔺博雅掌心贴着她的背,缓缓摩挲,“他跑来告诉我,他想见你。”

“唉……他又何必去找你,直接上门不就行了?”

“你知道的,他担心你。”

“担心我见到他之后,会想些有的没的,会心里不痛快,或是大发雷霆?”

蔺博雅无语地看着她,下了个决定:照她现在这种尖锐的反应来看,他还是不要让韩峻见她的好。

“你是谁?”

韩峻愣愣看着眼前穿着红衣的姑娘,再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在问我吗?”

对方显然把他当作呆子,不耐烦地皱眉,“当然了,难道你以为我在问你身后的那棵树吗?我知道它是梧桐树。”

韩峻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长期在军营里,他不太知道怎么和大姑娘相处,他嗫嚅着:“我姓韩,单名一个峻……”

对方死瞪着他,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还脸红咧,“停!谁问你你叫什么了?我是问你是谁!”

耶?那他告诉她他的名字有什么不对?

懒得跟白痴较劲,红衣姑娘道:“换一种说法,你在人家府邸旁边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咦?他有鬼鬼祟祟吗?他很正大光明啊。

韩峻慢慢地眨眨眼,然后唇边浮起一丝笑,“啊,我知道了,你是蔺姑娘对不对?”

对方很不屑地说:“你别瞎认亲,你奶奶才姓蔺!”所以我是你奶奶。

“咦?不是吗?抱歉……”韩峻歉然地笑笑,“你这么关心这个宅子,听说蔺丞相有个妹妹,所以我就想你会不会是她。”“谁都知道蔺大小姐天生有病,卧床不起,你这是在诅咒我吗?”双眸一眯,竟是说不出的妖媚。

“不,不,我只是乱猜的。”韩峻连忙解释。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蔺府门口晃来晃去!”

韩峻并不觉得原因那么不可告人,也并不觉得告诉一个陌生人有什么不可,于是,他叹了口气,道:“这个宅子的少奶奶是我的旧上司,可我却见不到她的面。”

“是吗?”对方垂下眼眸,自语道,“哥哥,你终究也还是摆脱不了当局者迷啊。”

“你在说什么?”

红衣姑娘抬起如夜空繁星般璀璨的眼眸,嫣然一笑,“放心,你不久就会见到了。”说完,人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句话,“就交给我这个江湖人处理吧。”

廉雁寒百无聊赖地趴在书桌上写字。

今天她在书房里看见一些蔺博雅写的书信札记,词藻华丽,风采斐然,看得人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俗丽。”廉雁寒很快地下了评语。

她当然知道这是为了应付而写的,寻平王和百里长风给她看过他写的密函,那才叫情辞恳切呢,完全可以作为学堂授业范文。虽然后来信被毁了,但一字一句她都清清楚楚地记着。

虽然信是写给别人的,但在她看来那些字句就像是他在她耳边说着的情话一样。

廉雁寒仔细端详着手里的书信,再次下了评语:“不过,字写得真好。”潇洒飘逸,骨格清秀,听闻民间都有许多人收集他的墨宝作为典藏呢,就连宫里的嫔妃以拿到他的笔迹为傲。

拿起一支笔,蘸了墨,廉雁寒临摹起丈夫的手迹来。

一笔一画,他坐在这里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是深深叹了口气,或是露出温暖的笑?他在写着这些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是否和她现在一样平静和……感动?

为什么呢?只是这么拿着他的笔,在他的书房里,临摹着他的字,她就觉得感动,感动到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身体的疼痛,心的介意仿佛都已经不重要了。

写了一页,搁下笔,自我欣赏,写得还不错。

“写得很像啊!”有人认同,的确不错。

等等——

廉雁寒抬头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人,分析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姑娘很美。

凝脂白肤,眉目含情,三分妖,七分傲。妖而不俗,傲而不冷,美得非凡。

廉雁寒立刻意识到生活里的趣味多了一个。

“你是谁?”她问道。

“路人甲。”陌生姑娘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职业是跑江湖的。”

“啊,原来是大侠一枚,有失远迎,请多包涵。”

“哈哈。”美女挑了下眉毛,这个动作让廉雁寒感到很熟悉。

“侠女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美女“嗖”地坐到桌子上,再用实指敲敲嘴唇,俏皮地说道:“我要给你讲个故事。”

廉雁寒用手撑着脑袋,答道:“洗耳恭听。”

“先从你知道的开始说起。现在的严王在严国的夺权之争里流亡到姜宁,为了逃避追杀,他利用了一个青楼女子对他的感情。”她讽刺地笑笑,“谁会想到一向自恃过高的严国世子会藏在女人的裙子底下。”

“在风声变小的某一天,未来的严王踏上了寻访姜宁王寻求资助的路途,可囊中的羞涩让他舍弃脸面接下青楼女子给他的银两,又因为可笑的尊严写下了借据。”

“之后,他顺利地在姜宁的宫殿里找到了兵力和财政的支持,风光地打回了严国,取得了严国国君的地位,却完全地忘却了在姜宁边境的那个小城里痴心等待着他的女子。”

“如同你所说,这些我都知道了。”廉雁寒道。

美女勾起红唇,笑笑,“接下来,就是你不知道的了。”

“严王不在乎有个女人在等他,只在乎有个把柄在姜宁。他派人给那个女人送去银两,并想要回立下的借据。他的举动彻底点醒了女人的痴梦,她留下一句话:‘就让我留下一样你的东西吧。’然后带着借据消失了。”

“严王认为那个他以为很柔弱的女人欺骗了他,并以此作为报复,却没想到那个女人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哦?”廉雁寒直了直身子。

“可怜的女人已无法摆脱自己的命运,除了青楼她不知还能去哪。只好随着旅人去了建安,并在那重抄旧业。她在建安生下了一个女儿,却因怀孕时的颠簸,伤了元气,之后身体一直不好。”

“在她的女儿八岁那年,她已经病入膏肓。”

廉雁寒看着眼前的人,她的神色有些落寞,语气不太真实,眼神里隐隐有着悲伤。

仿佛察觉到廉雁寒打量的目光,她一扫脸上的忧郁,语气变得轻快起来,“不过,在她过世之前,她找到了可靠的人,把女儿托付给他,并把当年严王留下的借据给了女儿——作为一个砝码交给了女儿。”

“接下来的事你又知道了,严王背信弃义,撕毁了当初与姜宁王立下的协议。呵呵,然后呢,我们年轻的丞相就出马了。”

廉雁寒看着她露出可疑的笑意,心里有些不高兴。

“当然啦,被姜宁国丞相收养的严王的私生女,拿出了那份借据,来助他一臂之力。”

“好了,我说完了。”美女眨眨她的杏眼,问道:“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呀?嫂嫂——”

“很不错。”廉雁寒静静地说,“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小姑。”

“哎呀,叫我无夏好了。”蔺无夏甩了甩手,“好了,我就直接说吧。我之所以把我的身世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老哥既然那么重视你,你就有权利知道这个家的所有事。虽然——”她闭闭眼,没有把话说完。

“你知道你给老哥添了很多麻烦吗?”她问道。

原来如此,“你是来给我忠告呢?还是来给我下马威的?”

“不,都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哥哥有多么爱你。”

廉雁寒有点惊讶。

“其实,哥哥是个很会钻牛角尖的人。他一直对我把借据给他的事而耿耿于怀,他认为答应了我母亲,就要无条件地照顾我一辈子,而不应该对我有所有要求。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旦认定了,让他死都可以。所以,他为了你,一定什么都可以做。”

蔺无夏看廉雁寒死瞪着她,“扑哧”一笑,“别紧张呀。哥哥虽然死心眼,但也是个很厉害的人哟,但是……”她顿了顿,“虽然我没有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我还是希望嫂嫂可以保护哥哥。”蔺无夏笑着说,“因为哥哥爱着你,所以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太多人依赖他了,就连我都是。他背着这么多人的期望,表面上不在乎,其实他是很累的。可又因为他很难去相信人,所以在一个人地越走越远。”

她的神色有些漠然,但眼里却有光芒闪动,“所以,好不容易他爱你,请你让他可以依靠你一下……但听闻嫂嫂为官硬派,或许嫂嫂自己觉得没什么,可哥哥却要为嫂嫂的硬气承担很多……”

“我知道。”廉雁寒打断蔺无夏的话,“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博雅的纵容与保护我都知道,听闻王上最近在对他实行打压……都是为了我吧,他知道我不想让姜宁卷入战争,所以才违背王上的意思,介入这件事……”

“唉,就如同你所说,他真是个死心眼的人呢……”她说着,一边叹着气,可是脸上却有着温柔的笑容。

“……”蔺无夏瞪大了眼。她暗暗观察她这么多天,看她总是板着脸,虽然不阴沉,可以为她是个平板的人,但为什么她的笑容这么摄人心弦?甚至让她的心有点怦怦跳?

“总、总之,嫂嫂既然知道哥哥的心意,不该给些回应吗?”

“呵呵,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对你哥哥的心意一点都不少哦,哎,毕竟我也是九年前就对他一见钟情了啊……”

“什么?!”蔺无夏彻底地大吃了一惊,她一直以为是老哥霸王硬上弓咧,难道被吃定的不是嫂嫂,而是老哥?

哇,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而且,我也不是圣人,只不过有些事看见了,无法放任自己不管,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倘若因为我而伤害了重要的人……”她回视蔺无夏,眼睛里有着坦然,“我也会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原来如此。”蔺无夏喃喃道。她终于松了口气,哥哥真是淘到宝了呢:“对不起哟,嫂嫂,刚才我那么质疑你。”

“你也是关心你哥哥嘛。”

蔺无夏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了口:“是啊,毕竟在这个世上,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

自从廉雁寒和蔺无夏见过面之后,蔺无夏也加入了晚餐阵容。这使廉雁寒的生活又多了点乐趣。

她了解到蔺无夏确实是武林人士,而且武功很高。至于为什么她会习武,没人提,她也不问。还有,她对外部宣称的卧病在床,公公的解释是为了怕丢人现眼,她自己的说法是她长得这么美,抛头露面会造成社会混乱。

由此,廉雁寒发现两点,第一,公公对这个女儿好像也不满意,总是说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第二,蔺无夏简直就是一个“女蔺博雅”,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自己的赞美。

“呵呵。”

“你在笑什么。”长臂环住她的腰,温热的气息绕上了耳廓。

“好痒。”她偏头躲开。

“你还没回答我呢。”追逐者找到了猎物,一口咬住。

“博雅!”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咬耳朵,可还是会脸红。

嗯,味道不错,耳垂上还戴着耳环,好想把整个人都吃到肚子里。

感觉他已经越滑越下,廉雁寒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刚才是在想你有一个好妹妹呢。”

蔺博雅从廉雁寒的颈项间抬起头,认真地想了想,“的确是,她很会飞檐走壁,这一点很有用处。”

“……原来她是你养了十年的鹰犬……”

“……”

“不过,真的是很奇妙呢,当初那个单薄的孩子,现在变成了大姑娘。”廉雁寒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可以听出他语气里的温柔与关切。

心里有点刺痛。

“都是我教导有方的结果啊。”

“……无夏应该叫你爹的。”

“是呢,我把她带回家的时候,我爹的脸都绿了,而娘则是高兴地对我说是我带回来的就要我自己养……”他很义愤填膺地补充道,“可是,叫我爹的话不是显得我很老吗?”

“……好吧,我也不想二十五岁的时候有个十八岁的女儿。”

听了这句话,蔺博雅兴奋地把她转过来,“啾”地亲了下她,“可是我想在三十二岁的时候要个女儿,好不好啊?雁儿!”她“刷”地脸红,“……你想要女儿关我什么事。”

“关不关你的事你马上就知道了……”蔺博雅露出“杀人笑”,廉雁寒就光荣阵亡了。

“雁儿,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

“……”

蔺博雅看着妻子的“睡”脸,发现她变得越来越白皙,白到透明,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他忍不住有些惊恐,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颊,直到她的温度从指尖传来,他才感到她的存在。

廉雁寒正开眼,问道:“怎么了?”

“我……是真的把无夏当妹妹看。”

“……”廉雁寒看着他,“我知道。”

“而且,无夏也真的把我当哥哥。”

廉雁寒垂下眼眸,不去看他。

“她某方面很像我。我们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且——”他吻了一下她,淡淡笑道,“我们绝不会把自己心爱的东西让给别人。所以,无夏看上的男人可能会很倒霉呢。”

廉雁寒不自在地别过脸,咕噜道:“我又不是东西。”

“呵呵,谁说的,你是我最宝贝的东西。”

廉雁寒窝在丈夫温暖的怀抱里,心里叹了口气。

为什么呢?为什么什么都瞒不住他,她的不安完全被他看出来了。这怎么办才好呢?他这么温柔,会使她沉溺于他的柔情中,看不到未来。

“嫂嫂,你以前真的是将军吗?”

“嗯。”

“哇,可是你会写字耶!”

“……”搁下笔,廉雁寒揉揉眉心,“是谁告诉你将军不能会写字的。”

“那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都不会写字啊。”

“如果不会写字,怎么能看得懂战略图,那又怎能当将军呢?”

“可是,没有一个将军能把老哥的字模仿得这么像的吧。”蔺无夏笑得有些促狭,“老哥的字写得很好哟,而模仿得这么像的嫂嫂也很厉害呢。”

“多谢夸奖。”

“可是嫂嫂为什么要一直临摹哥哥的字呢,嫂嫂自己的字一定也很漂亮吧。”

廉雁寒抬起头,蔺无夏正笑着看着她。

“嫂嫂为什么不见那个人呢?那个叫韩峻的人。”

“不是我不见,是博雅没安排我见。”

“嫂嫂这是借口吧。你因为害怕,所以让哥哥为你阻挡了一切。”

廉雁寒的脸冷了下来。

“哎呀,我说错话了。”可是在蔺无夏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愧意,“可是这样不行哟,嫂嫂应该不是那种只有哥哥就够了的人吧。”

廉雁寒觉得被激怒了,可她没有乱发脾气的习惯,而且,即使怒气腾腾,她也知道蔺无夏在说事实。

低下头,她一生气起来,就喜欢板着脸瞪人,她不想让自己的怒气印证蔺无夏的话。

过了好久,她才抬起头,问道:“为什么你起先要我回应博雅,而现在又说我只有博雅是不够的呢?”

“因为啊,我起先以为只是哥哥单方面不想放开嫂嫂,后来发现嫂嫂自己也有问题。嫂嫂太依赖哥哥了,这样真的好吗?现在我眼中的嫂嫂真的是嫂嫂本来的样子吗?”

廉雁寒低头看看身上的质地上好长裙,是啊,她每天绾着髻,穿着绫罗绸缎,几乎都忘了自己以前的样子。

那个身披盔甲,腰配宝剑的廉雁寒到哪去了?

“还有哦,嫂嫂这样暧昧不明,其实是害了哥哥。我还从没见过那个自恋的老哥这么彷徨失措呢。”

彷徨?失措?廉雁寒一愣,不明白,没有理由啊,因为受伤而懦弱的是她啊,为何博雅会代替她不安?

见她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蔺无夏诡异一笑,然后谄媚地讨好:“哎呀呀,嫂嫂别这么严肃嘛,板着脸让我好怕怕哦,笑一个嘛,嫂嫂笑起来很好看啊。”

“哼。”谁理你,我生气了。

“……我还是走好了。”

可是,嘴上说是走,其实蔺无夏是从窗户飞出去的。

真好,武功这么好。

武林人士就是不一样,他们讲究的是单打,而军队则是注重整军对峙。当然,也不全然如此,她并不排斥暗杀。毕竟以要最少的资源赢得战争。

“我的天,我怎么在想这个。”

在这京城,即使是冬天也让人觉得温暖,给人的感觉像身穿裘皮的贵妇人,温温吞吞,又略带高傲。雪也是落到人身上就化了,不像塞外,每一片雪花即使粘在衣物上也保持自己的形状。

每一片雪花的形状都不一样。

现在这里已经很暖和了,可塞外在这个时候还是很冷,真正彻骨的寒冷。

那个恶劣的环境,寒冷,杀戮,生与死悬于一线之间。可正因为寒气入骨,所以神经才会无限地紧绷,让人的血液不由自主地热起来。

她是不是不正常呢,明明是这里比较温暖,明明是这里比较安全,可她还是忍不住不去想那个遥远北方。

飞雪,风沙,还有草场……马儿,号角,弯弓,烽火,硝烟……

还有长剑。

廉雁寒慢慢站起,走到书柜前,抽出第二排的第三本书,墙上打开了暗隔。然后,她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拿出白虹。

那天,蔺博雅带着她来到书房,笑着说:“我要把剑放在这里哟。”然后当着她的面把剑放在了暗隔里。

她知道他的意思。

她试着抽了一下,没有把剑抽出来。

一股恐惧与失落几乎把她击倒,慌乱中,她一使力,剑终于出鞘了。

她的鼻尖微微出汗,可是心中却有欣喜,然后觉得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眼前便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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