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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到阳村去看油菜花

我一直以为是杨村,看到路标牌才知道是阳村。出门的时候天下着小雨,路灯亮着,雨滴拖着长长的雨丝落下来,打湿了一大片昏黄的灯光。走下长途客车天已经晴了,有农用三轮车在车站外面候着,说距离阳村还有十几公里。

农用三轮车一路颠簸,车厢里两个拎着蛇皮袋的中年男人,一个年轻的妇人,妇人的怀里抱着孩子,孩子不停地动着,小嘴巴里发出烦躁的呀呀声,妇人哄着孩子,像是妇人丈夫的男子目光呆滞地坐在他们对面,我的对面坐着个老妇人,稀少的头发,额头上很深的皱纹,一双黑瘦的手抓住胸前几件东西,她带着疑问的目光不时落在我的身上。车厢里生锈的钢架,雨布做的车篷,篷尾敞开着,透过开口看望车外,马路两边是麦田油菜地,麦草青绿,油菜开花了,阳光下面黄亮一片。三轮车跳动着,看过去麦子油菜花一抖一抖的。

三轮车开始爬坡了,车身倾斜起来,我感觉怎么也坐不稳,整个人随时要翻滚车个,车子哒哒哒朝前开着,车厢里别的人全都没事的样子,我想我已经脸色吓白了。老妇人看着我,提醒我抓紧扶栏,我抓住了,身子稳妥了一点,感激地朝她笑了一笑。

车子在村口停下来,下了车,我向老妇人打听白莲家怎么走。她问我,是哑巴家?我点点头。她笑起来,你是白莲家亲戚吧?我再点点头。

这时候一个大男孩从村子里走出来,走到老妇人跟前替她拎东西,老妇人跟他说,战,她去哑巴家,你带她去吧,这些东西我自己能拎。

大男孩先打量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很长的头发,有点乱,一张削瘦的脸,一双很大的眼睛,他跟我说,跟我来吧。看到我手里拿着两只包,接了一只过去。

我走在男孩的身后,跟着他在铺了青石板的村路上拐弯抹角,一面走时,我学着老妇人的口音叫了他一声,战。其实他可能叫展或者赞。他回过头来。我问他,刚才是你奶奶吧?他说是他妈妈。我问错了,觉得不好意思,他并不介意,说,村里人看起来老相。

接着他问我,哑巴是你什么亲戚?我说是我阿姨。他再问,是亲的?我说是的。他说那你怎么没来过阳村?我说我上班,没有时间。他说那你现在怎么来了?我说我请了假。他笑了出来,说你以前怎么不能请假了?我没有回答他。他说只怕是我们阳村这个小地方太穷了,你不肯来吧。我说没有的事。他说如果不是这样,你早该来看你的阿姨了。

想想也是,我早该来阳村了,只是仍然不情愿被一个陌生的大男孩责怪。

一路走过来,村子里的人家不少,大部分是老房子,灰黑色的墙头,有的屋顶上长了茅草,偶尔几幢新房子,也只是粗糙地粉刷了墙面,看起来并不醒目。

他在一处矮旧的房子前停下来,说是我阿姨家到了。

走进院子,我的哑姨坐下屋檐下择菜,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低着头,很专注的样子,战走过去拍了一下的肩头,马上抬起头来,战给她指了指我,哑姨一把扔了手里的菜站起来,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脸和脖子涨红了,一阵高声伊呀伊呀,听到声音我姨夫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瘸腿的中年男人。

把我迎进屋子里,屋子里光线阴暗,眼睛适应了一下,看清靠着正墙一张红漆八仙桌,桌子一左一右两把椅子,侧墙的一旁摆着几条凳子,墙头一个壁橱,橱中一个长方形盘子,几只清洗过的玻璃茶杯反扣了放在盘子里。

我坐下来,姨夫和哑姨招呼战也坐了,哑姨拿了壁橱里的杯子给我们泡了茶来,一面比划着,问我是不是很累了,问我想吃什么,我告诉她我不累,我也不想吃什么,她就笑着比划说我胖了一点,说我养起了长头发,说我小的时候她喜欢抱我。

坐了一会儿,哑姨带我去房间,走着木楼梯上了二楼,一个小房间,木板地面,木板隔墙,房里一张小床,床上整齐地叠放着被子,床前一扇窗子,窗门打开着,外面伸过来一根李树的枝条,碧绿的叶子中间结了一颗颗小李子。

打开行李我发现忘带东西了,没有把手机的冲电器带上,哑姨看出了什么,目光里问我怎么了,我跟她比划了几下,她点点头。下楼来,战还在,正在和姨夫说着什么,哑姨跟姨夫比划说我忘记东西了,姨夫问我是什么,我说是手机冲电器,姨夫不懂,让我在家里找找有没有,他家哪有这个。

战听了跟我说,没事的,去镇上买一个万能冲。

去镇上?

他看出了我的疑虑,说不是很远,明天我骑摩托车带你去吧。

说完告辞走了。

天很快暗了下来,哑姨在厨房里做饭,我和姨夫坐在堂屋里,我问他小表弟的近况,他说在镇上跟师傅学理发,十天半月回来一次,说学成后想自己开爿理发店,问我城里开理发店的情况,我说我也不懂,回去后问问人家再告诉他。

哑姨做了一桌子香喷喷饭菜,炒鸡蛋,蒸腊肉,一再要我吃,给我夹菜。

晚上和哑姨姨夫聊了些家里的事,感觉有些累了,哑姨看出了我的困倦,让我洗刷了,带我上楼休息,执意替我铺好被子,让我躺上床,灯光下像我母亲一样看着我,捋一捋额前的乱发,对着我笑。

哑姨走之前替我关好窗门。

我坐在床上,灯光下床单和被褥都是旧的,洗得有些发白,散发着棉花和阳光的气味,枕头里装灌了麦壳,动一下沙沙响起来,枕套也是旧的,面子上绣了一丛牡丹花,是哑姨的针线,枕套上盖了一块枕巾,崭新的,有化纤和樟丸的气味,我把枕巾拿开了。

睡前拿过手机打开看了一下,一点信号都没有。

好好舒松了一番筋骨,今夜,不再有丈夫孩子的打扰,不再有电脑,电脑啊电脑,让我得上了这古怪的毛病,没有打开的时候总是心慌,打开了眼胀,头痛,好了,今夜什么都不想了,睡个好觉。

在原木的气息和夜虫的叫声中沉沉睡着了。

早上起床下楼,哑姨已经起床了,在打扫院子,我要陪她一起打扫,她不让我干,让我到外面走走去,又比划跟我说不要走远了。

我果真出门了,村路上几个人来去,见了陌生人朝我看上一眼,目光里有些新奇,但是平和,几个孩子在墙角玩游戏,牛圈里的黄牛哞一声长吼,狗窜来窜去,几只鸡在路旁扒开泥土找吃的。

我一直走到了油菜地旁边,土垅上一簇簇零碎的野花,紫色的,粉色的,白色的,几只小虫子在花丛中跳动,油菜花一大片一大片盛开,车子看过来是金黄的,现在看起来不是金黄,比金黄浅些,比明黄深些,一种纯粹的鸡蛋黄。

姐姐。听到一个声音转过头去,是战,朝我微笑着走来。

他说刚把他家的牛牵上山,碰到我了,问我镇上去吗,我说去的,他说吃过早饭他来接我,又问我在看油菜花吗,我说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真好看,他在花枝上随手摘了一朵花下来,拿在手里,说姐姐你比花更好看。

这个鬼头。

战骑着摩托车来了,红色的摩托车很高大,他戴了头盔,把另一只头盔交给我,让我戴上,看着我有一点犹豫,他说姐姐你放心吧,我骑车技术很好。我朝他笑了笑,接过头盔戴好,跨上车子。车子马上发动起来,向前奔去。

路上一个起落,我吓了一跳,一把抱住了战的后背,受了袭击,他的身子抖动了一下,很坚硬,杆子一样的坚硬,车子前轮偏了一下,差一点摔倒,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软和下来,车速也正常了,我松开了他,蓦然间一个急刹车,我又一下子撞在了他身上,这让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过一会儿又急刹车了,我又撞了,看一看并没有什么紧急情况,说不定是他故意的,鬼东西。

小镇是一个大一点的村落,镇上一条小街,问他卖手机的店家在哪里,他迟疑着告诉我,其实小镇上没有卖手机的,他说其实他有一块万能冲电器,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给我。

我说,其实,村里根本没有手机信号。

说完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他说,你不是喜欢看油菜花吗?我带你看去!

他骑上车子,我一下子跨了上去,呼一声车子载着我们飞驶而去。路的两旁,茅草长出来了,一丛丛娇嫩的节节高,柳树飘着绿枝条,一片连着一片的黄色,黄色的大地,黄色的海洋,满鼻子芳香的风,我的裙子,我的丝巾在风中飘着。

车子在一座山坡下停下来,他说你看,整座山坡都是油菜花。

整座山都穿上了黄衣服,黄裙子,我下了车,望着眼前开满油菜花的山坡,战也下了车,把车子支在路旁边,他提议说,姐姐,我们爬上山去看看。

他拉着我的手,一起朝山坡上爬去,才爬了一小段路,我已经气喘得不行了,他还要拉我,我挣开他的手笑着说我爬不动了,他说,你们城里呆惯了的人,太娇气了。

再爬了一截,实在爬不动了,在花丛中小径上坐下来,我喘了一阵问他,战,和你差不多年纪的都到城里干活去了,你为什么不去?

他的目光黯淡了下来,说,我也去过,学了三个月厨师,再干了一个月门卫,还跑了几天促销,然后回家了。

为什么不干下去?

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

不会吧,乡下人可以在城里干得很出色的。

我读的书少,脾气又不好,人家给我眼色,我会忍不住跟人家吵,甚至跟人打架,打伤了不管有理没理都得给人家赔礼,赔钱。

战,我看你一点都不像打架的人。

要打给你看吗?他忽然扑了上来,一把把我按了下去,我感受到了他的力气,他的身体和他嘴唇的热。

我推他,口唇含糊地说,战,我是姐姐,我有丈夫和一个五岁的孩子。

他抱紧了我,他说,我知道,姐姐。

他的嘴唇不由分说盖了上来,我也紧紧抱住了他,四面都是油菜花的清香。

晚上,月光如水的晚上,掩上窗门,坐在床沿上,我想起我的电脑了,要是我的电脑在身边就好了,我可以写一点东西,写什么呢,写油菜花丛中事情吗,还是不要写了吧,写了让丈夫看到,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想我的博客,我的邮箱,和我聊QQ和UC上的朋友们。拿出手机,打了一会儿游戏。

熄灯睡了,忽然听到窗玻璃上有划动的声音,细小轻微,是风吹树枝在划动吧,并没有在意,划动的声音响了一点起来,更响了,心想不对,坐起来打亮灯朝窗子看过去,哎哟妈呀!吓死我了,窗玻璃上贴着一张脸,壮着胆子再看,是战的脸。

我打开了窗子,他一下子跃了进来,脚步轻轻落下来,我问他怎么进来的,他指了指窗外,我探出头去一看,窗外搁着一架梯子。

他穿了一件白衬衣,敞开着衣领,外面套了一件休闲西服,衣服的袖口沾上了灰尘蛛丝,我替他拍了拍,一面轻声说,半夜三更爬进人家房间干什么?真是个坏孩子!

他抱住了我,我感觉他的身体像炭火一样炙人,他说,姐姐,我要你。我指了指楼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鬼诘一笑,说你阿姨她听不见。我沉下了脸色,说她听不见也不能不尊重他,何况还有我姨夫。

他一把把我按倒在床上,使劲吻我,说,姐姐,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起身拉开窗子,搬了一条凳子在窗前,跟我说,我先下去,我在下面扶着梯子,你跟我一样爬下去,别怕,不会有危险的。

一会儿工夫他已经下去了,我果真站上凳子,爬上窗子,天哪,我这干什么?我这是干什么去?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的家人,我的哑姨和姨夫,他,他只是一个大孩子,我,我……

月光,这么好的月光!

我一咬牙爬出了窗子,踩着梯子,我的脚在颤抖,腿也抖,身子也抖,心也抖,怕弄出声音,不敢踩重了,好不容易一级级下来,他的手够住我了,我的脚够着地面了,真不可思议,我从窗口下来了。

他飞快地藏好了梯子,拉着我的手就跑。

我跟着他跑在月光下跑着,月光下到处是黑影子,路上有石头咯了我的脚,咯得生痛,我的手被他拉着,我停不下来,我们闪过一幢幢黑乎乎的屋墙,闪过亮着灯的人家的窗下,闪过有狗的院子和一个路人的身影,一路往前跑,四周有桃树李树清香的气味,有晾晒着衣服上的肥皂味,有牛圈猪圈烘臭的气味,有墙角垃圾的霉味。

在一幢老房子前停下来。

老房子看起来像是废弃了,有些阴森怕人,我万万不敢靠近,他说,别害怕,是我们家以前的房子。他拥着我走到门前,门上挂着锁,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锁。

门打开,有东西从门内扑了过来,从我的头顶掠了过去,我吓得失声惊叫,他笑出了声音,说,是蝙蝠,已经飞走了。

我们走进了房子,他很准确地走过去打开了灯,满屋子柴禾和旧农具,到处是灰尘,是蛛丝,灯泡上也蒙着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像个熟透的脏梨子。他把我拉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同样堆满了东西,是麦秸和稻草。

我们两个人一起倒在了麦秸和稻草堆上。

他的手在我身体上一点点滑动,我问他,有过女朋友吗?他说在城里打工的时候谈过,好了三个月分手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回来了,女孩子就不跟他了。我的衣服一点点褪去,他到底羞涩,起身关了灯,再扑上的时候,他的身子上已经没有了衣服,月光从窗子里照射进来,我抱着月光了,好美好的月光。

真的,好,好美好。

我的心里不知为什么酸楚起来,我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势不可挡地流下来,他感觉到了,问我,姐姐,你怎么了?

我哽咽着说,我怎么不早五年十年来阳村呢?

他说,你要是早五年十年来,我还是个拖着鼻涕的孩子呢。

我笑了,我的眼前出现一个傻傻的,拖着拖鼻涕的小男孩。

松开之后我们两个人仰躺在草堆上,让月光浇着身子,过了一会儿他移过来,把我的头抱在了他的臂弯里,他伏在我的耳朵幽幽地说,姐姐,我不会去城里找你的。

我一下子翻起身子压在了身下,我的脸压着他的脸,我的嘴唇压着他的嘴巴,我眼睛里的泪水汹涌地流泻下来,泪水流进了我的嘴巴里,流进了他的嘴巴里。

我要从梯子上爬回房间去了,他给我架好梯子,架稳固了,我要走了,他在身后抱住了我,用了他全身的力气,我转过身去,一样紧紧地抱住他,我的整颗的心都痛了起来,被人往死里掐了却哭不出声,不敢哭出声的疼痛,是埋在火里煨的疼痛,是放在水里煮的疼痛。我的脖子里一片冰凉,是他的泪水,他和我一样痛着。

我走上了梯子,一步一步,我往高处攀爬,他在下面扶着,我希望,希望他把梯子掀翻了,或者梯子断了,我让掉下去滚下去,我摔坏了手摔坏了脚,甚至摔坏了脑袋,我回不去了。梯子好好的,我又进了房间。

窗外的梯子撤去了,我愣愣地站在窗口,他在窗下,月光包裹着他,他在朝我挥手,使劲地挥手。

第二天我没有出门,战也没来过,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我一个人坐在小房间里,坐在窗口,我好像是丢掉了什么似的,却不知道丢失了什么,想从前,我的家人和我的所有,不能想,一想头就痛,被人撕扯着天灵盖一样,痛得厉害。后来挺不住了,我就躺上床睡觉。哑姨比划着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吃药。我告诉她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起床后已经是下午,屋子里来了人,在堂屋里坐着,一看是同车来阳村的老妇人,战的妈妈。战的妈妈看着我,笑着,脸上布满了皱纹,她的目光里还是带着疑问,落在我的身子上,像是想探寻什么,我想,她可能知道我跟他儿子的事情了。

她带来了鸡蛋,还有柿饼和南瓜子,说是送给我的。问了我一些城里的事情,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再跟哑姨比划了几下,告辞走了,走之前她看了我一眼,隐隐间发出了一声叹息。

一个陌生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同车人,她,她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我想,她是要我走了。

我回去了,回我的家,回到我的电脑前。哑姨和姨夫送我,哑姨拉着我的手,嘴里伊伊呀呀的声音,她是责怪我走得太匆促了,她要我有时间再来。走到村口,我让他们回去,我说我一路往前走,我会拦下三轮车让他们带我的。

走着,看到一块路标牌上写着阳村,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字变成了一块尖锐的玻璃,割向我的心脏。

一辆车子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把我从幻象中拉回来,车子在我的身旁停了下来,是一辆红色高大的摩托车,车上人跳下来,揭开头盔,是战!

他说,姐姐,你就这样走了吗?

我低下了头,我要是不低下头该死的风会把我眼睛里的泪水吹出来。

他把车子重新发动起来,说,上来吧,我带你去车站。

我上了车,我靠在了他的背上,我的泪水出来了,一滴一滴落在他的后背,我问他,战,这两天你为干什么不来看我?

他说,我看着你,我一整天都在看你,我坐在你阿姨对面的山坡上,看着你早上起来,看着你洗刷,看着你坐在院子里发呆,看着你进房,看着你房间里的灯光熄灭。

我笑了,流着眼泪笑了,张开嘴在他背上轻轻咬了一口。

我回来了。

其实我哪里都没去,我确实有一位哑姨嫁在遥远的乡下,我至今没有去过哑姨的村子,我不知道他们的村子是不是叫阳村,我不知道他们村子里有没有一个叫战的男孩,我化了愚人节一天的时间完成了这篇文字,我丈夫看的时候还没有写结尾,他沉下了脸色,一言不发出门了,深夜还没有回来。

我想我什么去一趟哑姨的村子吧,或许我早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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