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进了屋子，笑呵呵的问道，“芽儿姑娘可在？”
你丫还真直接。
“芽儿啊，你找她有事么？”
絮沫抿了一口茶。
周乔很无奈，你这是不知道？还是又失忆？
我照顾芽儿有半个月了，也算是朋友了。非得有事才能找她？
你故意的，呜呜呜。
芽儿这丫头难道没说我对她的心思？
她不至于看不出来吧？周乔想飙泪了。
转念一想，这丫头又不傻。定是絮沫有事。
“掌柜的，您有事吩咐，别卖关子。”周乔依旧笑呵呵的。
絮沫自认为玩心计玩不过周乔，这丫有读心术？
“周公子，我们谈一笔生意如何？”絮沫的笑让周乔毛骨悚然。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挖坑让我跳？
“掌柜的直言相告无妨。”周乔想看看絮沫卖的什么关子。
“我想开青楼，想请你资助我。”絮沫不再有刚才的笑容，恢复了她以往的淡然处之。
……
这不是请求，不是依靠人情。
她要用自己的智慧去打动周乔。
这是一场谈判。
和聪明人的谈判要的就是直接简单，有亮点！
絮沫相信自己可以说服周乔，要他动心，出钱。
……
周乔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你才多大？要开青楼当老鸨？
你爹娘知道么？
周乔此刻的嘴张的比谁都大。
“周公子不信？”说完絮沫给周乔沏了一杯普洱茶。
周乔收起扇子坐下，眼神里带着些许耐人寻味。
“且不说这京城的第一大青楼天上人间名扬于外，就是这其他的青楼，也是有些根基的。你确定我们能比得上？”
周乔有些不信，他很想知道絮沫有什么魄力敢说这种话。
“周公子稍安勿躁，这青楼有一个特点最为明显！”
“什么特点？”周乔来了兴趣。
“钱，可以买到任何女人。”
周乔苦笑一番，这不明摆着么？你涮我啊。
絮沫继续说道，“对于男人来说，有两种女人最宝贵，一是得不到，二是失去挽回不了。”
青楼自然要的是第一种。
“对于青楼来说，最奢侈的就是感情。”
“女人对付男人，最下乘的办法是百依百顺。最中乘的办法是欲擒故纵。最上乘的办法是求而不得。”
周乔点了点头，转而惊悚地看着絮沫。
丫头你才十四岁没错吧。
“掌柜的，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周乔戏谑道。
絮沫笑了笑，这周乔是动心了。
“我有一套独特的训练方法，可以让我开的青楼，与众不同，脱颖而出。”絮沫说道。
周乔示意絮沫继续说。
“青楼女子的神秘感是最容易吸引人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她任何可以挖掘的神秘感卖出好价钱！”
“另外，青楼女子若是有气质，再懂得些音律那就更有所不同。”
“而舞姿别出心裁的办法更是多。”
周乔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点子真新鲜。
他自己都被吸引了。
“不知掌柜的要周乔出资多少？”周乔开始打起了算盘。
“那得看周公子的野心有多大？”
意思是，你想回报的多，就得出得多。
絮沫的话让周乔暗惊，她绝非等闲之辈。
“我出一万两，掌柜的有事可以吩咐周乔。”
周乔还真是个爽快人，絮沫也不藏着掖着了。
“周公子，咱们五五分成，如何？”絮沫十分开心。
“祝我们合作愉快！”周乔端起普洱茶一饮而尽。
芽儿正端着糕点进来，一看周乔在，又低下了头。
周乔很无语的看着这丫头，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连看都不看。
“絮儿，吃糕点。”芽儿给絮沫端了过去。
芽儿这声絮儿让周乔有了反应，起初听说絮沫是丞相千金，他还相信。
她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与十分出众的容貌。
可如今，不禁怀疑她真的是丞相的闺女？
丞相的闺女会想当青楼老板？
丞相你怎么教闺女的！
“芽儿，在魅阁呆那么久，都要闷死我了。你做的糕点真好吃。”絮沫兴奋的吃着芽儿做的糕点。
周乔也嘴馋了，芽儿做的？
他还没吃过呢。
芽儿这丫头存了心思不看他，他也不好埋怨。
如今和絮沫达成合作伙伴，和她说说也许行的通。
他和芽儿的关键就是这位眼前的大小姐。
絮沫瞅了瞅周乔和芽儿。
“周公子，尝尝我们家芽儿的手艺呗。”
这一句话仿佛大赦了周乔。
周乔嘟嘴看了芽儿一眼，拿起一块糕点，味道微带甘味儿，不似平日里吃的甜。
所以不会有腻的感觉，外面做的很酥，里面的馅是果仁，和花生。
嚼起来很香，外面沾了一层芝麻，更是美味。
芽儿这手艺，果真……不错。
芽儿禁不住周乔眼神的禁锢，只得说还有没做的糕点，逃了出去。
絮沫在一旁看的想发笑。
“掌柜的，我待芽儿的心思是真心的。”
周乔向来直爽，不拐弯抹角。
“周公子可要证明一番给我看？”絮沫擦了擦嘴角，笑问。
“掌柜要周乔如何证明？”周乔下定决心，一定要说服絮沫。
“男人三妻四妾已是常事，周公子你怎么看？”
絮沫这句话让周乔不吭声了。
三妻四妾，哪个像他这样的男人不是？
他是刑部尚书的儿子，他要娶的女人不可能只有一个，他的父亲会安排好一切。
而他现在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我会待芽儿好。”周乔想了半天才回答淡淡的一句。
“周公子打算芽儿做正房夫人还是侍妾？”
这又让周乔没了言语。
芽儿的出身不好，正房夫人肯定是不可能的。
侍妾，他倒是可以争取。
可是絮沫要的是如此么，显然不是。
这是为难他么，也不是，只是他做不到。
“掌柜的想如何？”周乔六神无主。
“我待芽儿如亲姐妹，她的夫婿我自然是会好好物色。”
“周公子口口声声说喜欢芽儿，可是周公子的喜欢又能做到何种地步？”
“我不求芽儿拥有什么荣华富贵，只要她要嫁的那个男人，视她如珍宝，只爱她一人足矣。”
“这便是她最好的归宿。”
“可是，周公子你做的到么？”
“你的红颜知己都解决了么？”
“你的夫人若只有她一人，我便没有任何意见。”
絮沫很激动，她很排斥男人三妻四妾。
她要的是那种最纯粹的感情，因为最纯粹的感情才会安心，才会幸福。
她答应过芽儿，她会让芽儿幸福。
周乔很不错，只是给不了那份纯粹，单一的感情。
她也看得出周乔对芽儿是真心喜欢，可芽儿要得到的应该是独一无二的爱。
……
确实，周乔的思想受着这个时代的感染。
他的婚姻或多或少要被掺杂利益关系。
他没办法给芽儿独一无二。
可他不甘心。
他喜欢芽儿。
“掌柜的，我承认我不可能只娶芽儿一个，可是我会尽我的全力来让芽儿幸福。”
周乔很挫败，他的感情在这里不顺，很不顺。
絮沫说道：“周乔，女人是女人最致命的毒药。”
“我不是不相信你对芽儿的真心，只是我不想芽儿伤心，是为了你其他的女人。”
周乔心里很乱，絮沫说的很对，对到让他无言。
他只有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才能得到他所没有的。
这便是他的人生，怎么选，都是痛。
周乔告别了絮沫，出了琉璃馆。
他看见了芽儿，但他的思绪混乱。
他会选择的，只不过需要时间。
……
一个人如果立即做不出对爱人的抉择，那就是他，不够爱。
……
絮沫让二掌柜去找地方，如今有了周乔的银子，她可以放手去做了。
芽儿整理的账目，她瞧过，找不出错处。
是个细心的好丫头。
她还没问过芽儿对周乔的想法，于是打算问问。
“芽儿，你进来，别忙活了。”絮沫温柔地喊了一声。
“芽儿一会儿就来。”芽儿回了絮沫，整理好余下的东西。
芽儿洗了洗手，进了房间。
絮沫正盯着这边看，“芽儿，周乔跟我提了你们的事。”
芽儿有些不好意思，坐了过来。
“絮儿想知道些什么？”芽儿低低的问道。
“芽儿你竟如此不痛快，那我去回了周乔，说芽儿不愿意。”絮沫消遣着芽儿。
芽儿显得有些窘迫，“絮儿可别，周乔待我是极好的。就是我顾忌他的身份。”
絮沫愤愤不平，“他喜欢于你，相求与你。你怎可看低了自个儿？”
“絮儿，他是二品大员的公子，自当是有身份的。”芽儿说完叹了一口气。
“你先说，你中意他么？”絮沫切入主题。
“自然是中意的。”芽儿害羞的的说。
“芽儿，终身大事可要好好考量。你不介意他三妻四妾？”絮沫语重心长地想要扭正芽儿的思想。
“如今这三妻四妾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
絮沫气急了，跺跺脚。
“芽儿，倘若他以后变了心，待你不好，你当如何？”
絮沫的话犹如一盆冰冷的水，生生浇在芽儿的心上。
是啊，倘若周乔他日喜新厌旧又当如何？
“芽儿，我替你给他回了话。若是想娶你，必定只娶你一人。”
“一人？”芽儿诧异。
絮沫给她求的婚姻是尊重，是保障，是幸福。
“没错，一人。芽儿，不要觉得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应当。”
“我们女人也是人，为什么不能只让一个男人拥有？”
“他若待你是全部真心，他必定答应只娶你一人。”
“是这样么？”芽儿有些接受不了这新鲜的道理。
“芽儿，相信我，你很好。不要顾虑什么身份，我会让你的身份比他周乔还要尊贵。”
“你只需要把想法端正。”絮沫信誓旦旦。
“其实芽儿也想过，自己是不愿意周乔三妻四妾的，芽儿肯定会嫉妒，会伤心。”芽儿有些伤感。
“可是周乔待芽儿的真心，芽儿是知道的。之所以不回应，是怕失去他的好，顾忌他的身份。”
“絮儿如今这番话，芽儿才懂得。芽儿想要只做他一人的妻子，那么他必须只是芽儿的丈夫。”
絮沫欣慰不已，她的傻丫头不糊涂。
愿得一人心，才是真爱。
白首不分离，亦是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