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雨过后,洗净铅华,清新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花香。雨后初阳透过翠绿的枝叶,投下斑驳的影子。树下的人儿,此刻正在翻阅着昨日的报纸。
沐挽纱反复看着登在报上的除了自己的其他两篇文章,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郭雅君带着微笑走了过来:“看你这样入迷,这张报纸都快被你看烂了!”
沐挽纱脸上洋溢着掩不住的激动:“雅君,你不知道他们写得有多好。我想我真不该要秦老师帮忙把我的文章登上报纸。这样放在一起比较,我的文章简直就是…就是那茅坑里的屎,又臭又硬的!”
郭雅君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哪有人这样比喻自己的文章的?再说了,你的文章若是不好,又怎么能登上报纸的?你当秦老师和那报社主编都瞎了眼呢?”
“不如他们,真是不如他们。”沐挽纱脸上的激动还未散去。
这时,上课的钟声响起,终于打破了沐挽纱的沉思。郭雅君拉过她的手:“好啦,上课去吧!”
俩人刚走进教室,便看见一群宪兵此刻正在教室里头,学生们个个举起了手作投降状。她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领头的便问:“你们谁是沐挽纱?”
沐挽纱正要说话,秦永诚急急赶了进来,他对那领头的冷声道:“张昂,你这是做什么?”
那名叫张昂的宪兵头儿见到秦永诚,忙收敛了凶神恶煞的姿态,赔笑道:“呦,是秦大公子啊!我今儿个正是奉了秦大帅之令来抓捕昨儿个在报上登文谩骂政府之人啊!难道秦公子不知道么?”
闻言,沐挽纱和郭雅君同时紧张地看向对方,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秦永诚冷冷道:“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张昂忙笑道:“秦公子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这人要是没抓回去,我可没法跟大帅交代啊!”
秦永诚道:“我替你交代就是了。你可以走了。”
“这个…”张昂想了想,忙又笑了起来,“这个恐怕不行啊。秦公子,可别为难我了。”
秦永诚终于不耐道:“再不滚,你别说跟我父亲交代了,先逃过我的枪子再说!”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对准了张昂。
张昂吓得脸色发白,忙道:“得得得,我这就走,这就走!”
张昂带着手下离开后,同学们纷纷松了口气。可秦永诚眉头还是没有松开,他对沐挽纱道:“挽纱,此地不宜久留,你赶快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快!”
沐挽纱却在此时变得镇定了:“躲哪儿去?我迟早会被抓起来的。秦老师,你不必为我操心了。我只是恨,恨那些软弱无能的卖国贼!”
“挽纱,你还是赶紧躲起来吧!”郭雅君摇着她的手,竭力劝说,“再不走,就真要被抓起来了!你在报上登这样的文章,若是被抓起来,那就是以革命党处决的!”
郭雅君话音刚落,便看见一名身着军装,魁梧不凡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先是冷冷得扫过沐挽纱,然后才看向秦永诚,似乎有些惊讶:“大公子也在这儿啊?”
秦永诚不悦道:“刘参谋这是什么意思?”
刘旋道:“大公子也不要怪属下,属下也是奉了大帅之令,捉拿革命党归案的!”他脸色一变,冷声下令,“来啊,把她抓起来!”他脱下手套,指着沐挽纱。
沐挽纱却无所畏惧地瞪向他,鄙夷一笑:“不就一个卖国贼么?还装出这副公正廉明的样子,给谁看呢?”
刘旋不由大笑:“口才这样好,怪不得能写出那样慷慨激昂之作。只是…胆子未免也忒大了些!带走!”
“住手!”秦永诚上前几步拦住刘旋的去路,“要想带走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
刘旋轻轻拨开了秦永诚手中的枪:“大公子,请不要让属下为难。该抓之人总是要抓的,无论逃到哪儿,终归逃不出法网。我想这一点,大公子应该明白才是。”语毕,他昂首迈步而去。
“挽纱!”郭雅君看着沐挽纱被带走,想追上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秦永诚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握紧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