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9日
今天是维也纳大学召开的“革命与改革——辛亥以来的百年中国”国际研讨会召开的第一天。会场就设在维也纳大学里面,这座楼似乎应当叫做主楼吧,因为挺宏伟的,也挺有历史的。
在维也纳逛街,总能看见一座古老的房子墙上有一块牌子,有时还有一个人头像,写着这座楼建于何时,有什么大人物在这里住过,牌子上方,飘着两面不大的奥地利国旗,说明这栋房子是有点历史的。
维也纳大学建于1365年,我们开会的这座楼,据说建于1860年至1880年之间,会议室里,挂着维也纳大学历任校长的大幅油画,墙壁包着赭石色的木头,似乎在幽幽地告诉人们这里的历史。
确实有历史,一位外国学者在不经意间说,哈耶克就在这间会议室里讲过课。而这所大学里,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人,他叫弗洛伊德!
恰好我们也是在这里谈论历史。在一个外国的历史古迹中讨论中国的历史,给我们增加了许多的想象空间。
这次讨论会的学者,来自中国大陆、台湾、香港、美国、日本、德国、韩国、奥地利等国家和地区。外国的学者我不认识,中国的学者个个大名鼎鼎,老一辈的有袁伟时、杨天石,正值壮年的有****、雷颐、许纪霖、秋风、******、沈志华、柳红、傅国涌、吴国光、桑兵等,当然还有在维也纳大学任教的******。
有人在网上表达了异议,说辛亥革命是中国的事情,为什么要到奥地利开?
其实,外国的大学和学者关心中国的历史,愿意出钱来召开这样的学术研讨会,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个研讨会上,中外学者平等交流,气氛融洽同时又时有争论,很有意义。
起码,比那些要挤进“********”演出的人要理直气壮得多。
在维也纳这座城市,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朋友带我去了********,没有进去,自然也没有了在********舞台上站上一站的荣耀。
我主要看看公布演出信息的布告栏,朋友告诉我,凡是维也纳音乐协会等权威音乐机构邀请的演出,算是经过认证的吧,演出布告是金色的,这个是有含金量的,在这里演出,不但出名,而且赚钱;次一等的,是黄色的演出布告,也要有相当的水准;而最差的,是花里胡哨的那种,惭愧的是,这些花里胡哨的演出布告,常常是中国人的,据说,很多二三流演员都想到这里花上几万美元的租金,喊上几嗓子,也就镀上了********的一层金,回国出场费弄好了能翻一番。
据说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国内一线的歌手已经不屑于这样做,但是二三线的歌手还是乐此不疲,因为毕竟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谁也不去说破这个秘密,也许是不愿意砸人家的饭碗?我也不想,甚至还想为他们说句话,这是一个发展的必然阶段,据说当年日本经济起飞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到这里来做类似的事情,包括为买名牌挤出一身汗,但是人家现在不玩这个了,索尼、雅马哈这样的企业,甚至买下了不少的音乐机构。
当然,有的纯粹是图个热闹,据说,我家乡一个区的老干部合唱团还站在********的舞台上献过歌呢!花谁的钱不知道,谁来听也不知道。
扯远咧!
其实我想说,就算大家都是歌手,维也纳大学的会议室就是舞台,中国来的学者唱的要比高鼻子蓝眼睛的更出色一些,毕竟说的是咱家的事情嘛!至于那个********,咱们要和人家平起平坐,还要努把力。
维也纳大学的一位资深美女副校长魏格林主持会议,这是一位著名汉学家,中文说得好,对中国的了解也很透彻。
上午发言的袁伟时和许纪霖,下午发言的桑兵和雷颐,都很精彩,外国名字不好记,我就不说了。
有两个观点很有意思,我简要记一下:一个是说北洋政府的,认为北洋政府在前些年被严重矮化了,其实,在北洋时期,中国在外交上得了不少分,夺回了不少权益。在内政上,当时的三权分立、出版、结社和言论自由,都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再一个是说晚清政府的,从1901年开始,已经开始改革,并且有了一些成效,不过也有不少停滞,就在这个时候,辛亥革命爆发了。联系到托克维尔写的那本书:《旧制度与大革命》,学者提出了这样的观点,实际上是托克维尔的观点,革命常常在改革开始了取得很大成就然而又停顿的地方爆发。
这实在是值得今天的中国警惕的事情。
最后一个发言是个老外,叫Frank,任教于香港中文大学,他用英文演讲,会议方特意派了个奥地利小伙子坐在我身边当翻译,巧了,他说中文名字叫周游,我说,你怎么坐在我身边就跟了我姓?原来,这是个在北京留学的博士,放假回来当义工了。
这是一位“国粉”,大赞民国。我在想,在中国,现在有一批“国粉”,也有一批“毛粉”,他们中的许多人,是因为对现实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所以到历史中去寻找慰藉也罢,借古喻今也罢,有他们的道理,这位老外属于哪种呢?
现在看来,民国一定不像过去说的那么糟,有许多可圈可点的东西,也一定不像今天有些人说的那么好,要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寿命如此之短。
这个会开的很朴实,也没有什么介绍来宾之类的俗套,中午和晚上都在会议室外面的休息室和走廊上吃盒饭,很节省。既省钱,又省时间。挺值得国内那些铺张会议借鉴的。
来维也纳两天了,总是没有好好看看奥地利的太阳,因为它总是藏着,偶尔探个头,又赶紧缩回去,小雨倒是淅淅沥沥总是下着。听说奥地利还有什么太阳节,出太阳了就放假,大伙儿去晒太阳,不知真假,但是,太阳之懒,我是领教了。
昨天写了篇日记,总想不起用一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这座城市,现在想起来了,叫“从容不迫”,这是一座从容不迫的城市。比如说,这里规定除了饭店,所有的店铺星期天都不许开门,理由是基督徒星期天要做礼拜,非基督徒在这时开门赚钱不公平。据说曾经有个别地区试图放开这个规定,但是被当局坚决制止,只是规定在旅游地200米之内的卖旅游纪念品的商店可以营业。
我到的第二天就是星期天,到了两个教堂,看到教徒们在神圣的音乐和气氛中做礼拜,而街上行人极少,商店也都大门紧闭,橱窗却都亮灯展示,展示商品只是一个目的,更重要的,是怕游人不小心撞到玻璃橱窗上撞破了头,要赔很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