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28日
今天上午,从纽约到波士顿。下午在哈佛大学的费正清中心安排了一个演讲会,主讲者是我们这个团的学者们。我也会有一个简短的致辞。第二次走这条路,上次是去年五月一号,也是到哈佛演讲,记得朋友开车送我过来,路上大概用了四个多小时。一路聊天倒是也不寂寞。
这次路上不聊天的话,倒是有点时间想一想。这几天,说了老美不少好话,那么,美国有什么问题呢?
想这个问题时,路边仍然是一片片树林闪过。这些树,依然是参差不齐的,有的挺拔,有的弯曲,有的高大,有的低矮。
自然界是这样,人类社会也是这样。
这次来美国前,提前就包好了一辆中巴,价钱不便宜,七个整天,收了近六千美元,相当于三万多人民币。但是,没有一天是顺心的。下飞机当天,就找不到这辆车了,大家推着行李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司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满意。后来虽然换了司机,倒是不骂了,但总是迟到,让我们一群人在纽约街头的寒风里傻傻地等待。有时候还要停在很远的地方,让我们去找车。
我深深质疑美国的服务态度。开个玩笑,比东莞差远了。
了解美国来的人说,你们找错了租车公司,不能找中国公司,不能用华人司机,他们是没有底线的。要是美国人,也许要价高一点,但是他们绝对会信守承诺。
这么一说,是华人的问题而不是美国的问题?我还是不接受这个说法。也许华人是有问题,但是,美国政府的法律法规就这么容易被击穿?这不是一个有着悠久和严谨的传统资本主义国家?当然,华人的勤奋是举世公认的,可是确实在合作精神、自律精神上需要提高。
再就是美国的网络很不好。我们在华盛顿、纽约住了两个酒店,都感受到了这个问题。WIFI是有的,但是极慢,非常容易断网。一个发明了互联网的国家,号称互联网最发达的国家,怎么就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还有餐厅问题,这里的中餐馆普遍不太讲究,这也罢了,有些还不太干净。服务也很一般。到纽约当天在一个中餐馆吃饭,喝了两瓶自带的酒,居然收了60美元开瓶费。
其实都不是大事,可是大事就没有问题吗?
任命大使应当是大事吧,但是这里也充满政治交易,为了平衡,或者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把大使的头衔作为了筹码。我昨天说到,欧伦斯没能当上驻华大使,实际也是政治平衡的牺牲品。当然,政治大都是带着些肮脏的味道的,美国,这个在很多人心目中的完美国家也不例外。
也许有人告诉我,中国问题更多,这个我承认,我也会批评中国的问题,甚至更加严厉尖刻。只是,我现在在说美国。
想着这些,发现我们的大巴开始“磨洋工”了。原来高速公路塞车了。
从纽约到波士顿这一路,原来五小时可以到的,结果走了近七个小时,我发牢骚说,美国的高速公路也堵车?堵得我提心吊胆,就怕耽误了哈佛的演讲。蹭到堵点一看,原来是工人们在公路上画隔离线。这点活儿,还要封闭两条车道?效率也太低了点。
事情都有两面性,堵车的结果是基本上我们在车上开了半天多的讨论会。车上是多个社会科学学科的顶级专家,平时也难得有这么长时间聚在一起,讨论的话题涵盖了经济、政治、历史、宗教甚至商业,因为物美的老板张斌也在车上。中国目前的左右之争和朝野矛盾,也是讨论的范畴。
费正清中心的主任欧立德见到我们开玩笑说,你们应该拉上一车人,一路讨论就过来了。看来,他很了解不止是北京堵车。
本来是四点一刻开始的演讲,因为堵车而延迟到了五点。开始时,我给听众鞠了一躬,说,迟到了,对不起。但是,还有一个躬,应该是联邦政府的交通管理部门来鞠,他们造成了我们的迟到。
在哈佛的演讲还是非常成功的。我们七个人成了一个团队,每人都有一个专业,哦,除了我,每人讲十分钟,拼图式的简单描画了三中全会之后中国的变化和可能的趋势,有肯定,有批评,也有希望。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心的一间会议室里,挤了一百多个学生,座位不够,很多人站在后面,还有人索性坐在过道的地上,大家全神贯注,笑声和掌声不断。
几位老师讲的都精彩,我会争取把文字稿讨来,发在共识网上。不过,现场听讲的效果肯定是大不相同的。
原定一个半小时的活动,延长到了两个半小时。在提问阶段,听众的手臂举起了许多,主持的费正清中心主任欧立德花了眼,不知道让谁提问。说句实话,提问的水准也不错。
结束时,我在听众席上看到了几个熟人,包括那个著名的日本青年加藤嘉一,他们都赞不绝口,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一流学者又是各学科的在一起演讲。欧立德的结束语也是这样说的:今天的活动非常棒,真的非常棒!
晚上,费正清中心主任欧立德请我们在哈佛教授餐厅吃饭。这个餐厅,是哈佛的一个古老建筑,据说,除了哈佛教授,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也许我是幸运者,来过两次哈佛,两次都在这里吃过饭。不过,同行的一位著名学者说,他来过若干次哈佛,在这里还住过七八个月,从来没进过这个餐厅。
这是费正清中心给我们的荣耀。
哈佛大学1636年由马萨诸塞州立法机关立案成立,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高等学府,也是全世界的莘莘学子向往的地方。这座餐厅,是哈佛历史的一个见证。在餐厅的墙上,我看到了一张老照片,是哈佛大学第一个教汉语的中国人,他到哈佛的时间是1879年。欧立德说,这说明了哈佛和中国之间联系的久远。
欧立德问我们,知道哈佛大学的全称是什么?还真问住了。见我们答不上来,他才抖出了包袱:是哈尔滨佛教学院。
真是个中国通。其实,就是因为我开玩笑说,我们来这里是拜佛的。
在陪我们的还有一个中国通裴宜理,她是哈佛燕京学社的社长,也是哈佛大学政治系客座教授,有人称她是研究中国的大姐大。这个称呼,一是说她年长,更主要的是说她有学问。我在北京几次见到她,也由衷敬佩她。费正清中心和燕京学社像是哈佛校园里研究中国的两颗星,悬在美国的上空,吸引着太平洋彼岸的目光。
明年是费正清中心成立六十周年。欧立德说,中国人认为一个甲子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们要庆祝一下。我建议他,是不是到北京也去搞一场纪念活动。他说,我倒是没有想这一点。我说,既然是吃中国这碗饭,就应当在中国有所表现。
中国和美国,现在的关系很微妙,合作、矛盾、友好、警惕、敌对,五味杂陈。费正清中心在中美交往的历史上,历来是一种正能量。也许,教授们手中那杆教鞭就是一支搅拌棒,把这五味搅拌均匀,弄出新的美味来。
吃完饭,走在哈佛静谧的校园里,听脚下踩着积雪发出吱吱的响声,任寒风吹在我们的脸上,别有一番滋味。
这次美国之行基本上就算是结束了,明天就是回纽约,购物,准备返京,我的美国东冬行这也是最后一篇了。
东冬,也是咚咚,擂鼓的声音。催人前进的声音。希望中美关系不要后退,一直前进。
这次美国行,正式的活动是和布鲁金斯的论坛,和美中政策基金会理事的午餐会,在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的演讲会,在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心的演讲。非正式的活动也有很多,像和传统基金会的交流,和哥伦比亚大学东亚中心的交流,在国会议员孟昭文办公室的交流等等。总之,丰富多彩。
其实我认为,重要的是交朋友。希望多和美国的各界人士多来往,多了交流的管道,就多了思想的交流。只有思想的交流,才是消除误解,增进了解和友谊的有效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