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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亚纳尔大人和他的妹妹在两个月之前离开莫苏尔以后随意旅游,他们两人要去特拉布松,打算在那里住几个星期。尊贵的萨拉布尔——在她家乡的帕夏管辖区里人们这样称呼她——的年龄在30到32岁之间,已经是三位库尔德大人的遗孀了。这几个丈夫为妻子的幸福所能做的,仅仅是贡献了他们不幸过于短暂的一生。他们的遗孀的身材容貌依然非常动人,因此乐于用第四个丈夫的安慰来弥补前三个丈夫的损失,但是只要对她稍有了解,就可以知道她尽管出身高贵而又富裕,这件事情也很难实现。因为她作为库尔德人举止焦躁,性格粗暴,足以吓退任何敢于前来求婚的人。她的兄长亚纳尔成了她的保护人、士卫,他建议她去旅行——旅途中会有多少机遇呀!所以这两个人就离开了库尔德斯坦,来到了去特拉布松的路上。

亚纳尔大人45岁,身材高大,神情急躁,相貌凶恶——是皱着眉毛来到世上的假充好汉的人。鹰钩鼻,深陷在眼眶里的眼睛,剃光的脑袋,巨大的唇髭使他显得更像亚美尼亚人而不像土耳其人。头上戴一顶高高的毡帽,帽子上围着一块鲜红的丝绸,穿一件袖子开口的长袍,一件绣着金边的上衣,一条一直垂到脚踝的宽大的长裤。脚上是饰有绦带的、靴筒上有褶子的皮靴;腰上束一条羊毛围巾,上面插着一整套的匕首、手枪和弯刀,他的模样确实可怕。所以基德罗斯老板和他说话时总是极其恭敬,态度就像一个面对装了弹丸的枪口而不得不求饶的人。

“是的,亚纳尔大人,”这时基德罗斯说道,每说一句话都伴以最肯定的手势,“我跟您再说一遍,法官今晚就要到这里来,明天早晨天一亮他就要进行调查。”

“基德罗斯老板,”亚纳尔答道,“您是这个商队客店的老板,如果您不能保证旅客们在这里的安全,就让安拉把您掐死!”

“当然,亚纳尔大人,当然!”

“那么昨天夜里,歹徒,盗贼或者别的什么人进了竟敢进了我的妹妹,尊贵的萨拉布尔的房间!”

亚纳尔用手指着院子有面墙上的一扇开着的门。

“无赖!”基德罗斯喊道。

“在他们被发现、逮捕、审判和吊死之前,我们不会离开这个商队客店!”

前一头夜里是否真有人来偷盗,基德罗斯老板似乎并不完全相信。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得不到安慰的遗孀由于这种或那种原因醒来,离开了她的房间,受到惊吓而大叫着喊她的兄长,整个商队客店都乱成一团,歹徒乘机逃脱,没有留下痕迹。

不管怎样,斯卡尔邦特一字不漏地偷听了他们的谈话,马上就考虑这件奇遇里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而且我们是库尔德人!”亚纳尔大人又趾高气扬地说道,以便更加突出这个字眼的重要性。“我们是莫苏尔的库尔德人,是库尔德斯坦的富丽堂皇的首都的库尔德人,我们决不容许使库尔德人遭受任何损失,除非通过法律来给予公正的补偿!”

“可是,大人,是什么损失呢?”基德罗斯老板壮着胆子问道,同时谨慎地向后退了几步。

“什么损失?”亚纳尔吼叫起来。

“是的大人!昨天夜里,歹徒是想进入您的尊贵的妹妹的房间,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偷走……”

“什么都没有偷走!”亚纳尔大人答道,“什么都没有不错,但这是全靠我的妹妹的勇气,全靠她的毅力!她用起手枪来不是和弯刀一样熟练吗?”

“一样,”基德罗斯老板又说,“这些歹徒不管是什么人,他们都逃跑了!”

“他们逃跑就对了,基德罗斯老板!尊贵的、无畏的萨拉布尔能把他们来两个就消灭两个,来四个就消灭四个!所以今天夜里,她还是要和我一样全副武装,谁敢靠近她的房间就要倒霉了!”

“您很清楚,亚纳尔大人,”基德罗斯老板接着说,“什么都不用担心,这些盗贼——如果是盗贼的话——不敢再冒险……”

“什么!如果是盗贼的话!”亚纳尔大人以雷鸣般的声音吼道,“您以为他们是些什么人,这些强盗?”

“也许是一些自以为是的人一些疯子!”基德罗斯答道,他在尽力维护他的商队客店的声誉。“对!为什么不是被尊贵的萨拉布尔的魅力吸引引来的某个钟情者呢?”

“以穆罕默德的名义起誓,”亚纳尔大人把手按在他那套武器上说道,“这就有好戏看了!这关系到一个库尔德女人的名誉!有人想玷污一个库尔德女人的名誉!这样一来光是逮捕、监禁和尖桩刑就不够了!最可怕的刑罚也不够用除非这个大胆的家伙拥有能够弥补他的错误的地位和财产!”

“发发慈悲吧,请您冷静一点,亚纳尔大人,”基德罗斯老板答道,“也耐心一点!调查会弄清谁是罪犯的。我再说一遍,法官就要来了。是我自己到特拉布松去找他的,他听我讲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向我保证他有一个办法——一个可靠的办法——能发现歹徒,不管他们是什么人!”

“那是什么办法?”亚纳尔大人以嘲笑的声调问道。

“我不知道,”基德罗斯老板答道,“不过法官肯定这个办法绝对可靠!”

“好吧!”亚纳尔大人说道,“我们明天再看吧。我要回到房间里去了,不过我要守夜带着武器守夜!”

这个可怕的人说完就向他的与他妹妹相邻的房间走去。他在门口又停了一下,向商队客店的院子里伸出一只威胁的手臂。

“一个库尔德女人的名誉不是开玩笑的!”他以可怕的声音喊道。

接着他消失了。

基德罗斯老板欣慰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总算走了,”他想,“我们看看这一切怎么收场!至于盗贼,万一有的话,最好他们已经逃走了!”

这时斯卡尔邦特在小声地与萨法尔大人和亚乌德交谈。

“不错,”他对他们说,“多亏这件事情,也许有一些办法可想!”

“你打算怎么办?”萨法尔问道。

“我打算就在这儿让这个阿赫梅碰上也许倒霉的事情,使他在特拉布松呆上几天,甚至使他离开他的未婚妻!”

“好的,不过这个计策若是失败……”

“那就用武力。”斯卡尔邦特答道。

这时候基德罗斯老板瞥见了他刚才没有看到的萨法尔、斯卡尔邦特和亚乌德。他向他们走去,以最亲切的语气问道:

“大人们有什么需要吗?”

“有一些旅客马上要到商队客店里来过夜。”斯卡尔邦特答道。

此刻从门外传来了一些声音。是一支队伍的声音,马匹和骡子都在外面的门口停了下来。

“一定是他们来了?”基德罗斯老板说道。

他说着向院子深处走去,以便看到新来的人。

“果然是的,”他站在门口又说道,“是一些骑马来的旅客!从他们的模样来看一定是些有钱的人!我至少要迎上去为他们效劳!”

于是他出去了。

但与此同时,斯卡尔邦特一直走到院子的入口处,看着外面说道:

“这些旅客,就是阿赫梅和他的同伴们吧?”他问马耳他船长。

“就是他们!”亚乌德答道,他迅速地后退,以免被人认出来。

“他们?”萨法尔大人喊道,他也向前走着,但没有走出商队客店的院子。

“是的!”亚乌德回答说,“那就是阿赫梅,他的未婚妻,她的女仆两个仆人……”

“我们要做好准备!”斯卡尔邦特说,并且示意亚乌德躲起来。

“你们已经能听见凯拉邦大人的声音了吧?”马耳他船长又问道。

“凯拉邦?”萨法尔立刻叫了起来。

于是他赶紧向门口走去。

“您怎么了,萨法尔大人?”斯卡尔邦特非常吃惊地问,“为什么凯拉邦这个名字使您这么激动?”

“他!就是他!”萨法尔答道。“就是这个旅客我已经在高加索的铁路上碰到过了他想和我对抗,不让我的马通过!”

“他认识您?”

“对我在这里不难和他接着吵下去留住他……”

“哎!这可留不住他的侄子!”斯卡尔邦特答道。

“我完全可以把侄子和叔叔一样除掉!”

“不!不!不要争吵!不要发出声音!”斯卡尔邦特回答时坚持自己的意见。“相信我,萨法尔大人,这个凯拉邦不可能怀疑您在这儿,他不知道亚乌德是为了您才劫持银行家塞利姆的女儿!您这样做就可能什么都完了!”

“那好吧!”萨法尔说道,“我就走了,我信任你的灵活,斯卡尔邦特,但一定要成功!”

“我会成功的,萨法尔大人,您只要让我去做好了!回到特拉布松去吧,就在今天晚上……”

“我会回去的。”

“你也去,亚乌德,马上离开商队客店!”斯卡尔邦特又说。“他们认识你,别让人家把你认出来!”

“他们来了!”亚乌德说。

“都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儿!”斯卡尔邦特喊着,用手推“吉达尔号”的船长。

“可是怎么能走开又不被他们看见呢?”萨法尔问道。

“从这儿走!”斯卡尔邦特答道,打开嵌在左面墙上的一扇门,门外就是田野。

萨法尔大人和马耳他船长立刻走了出去。

“是时候了!”斯卡尔邦特想。“现在要紧的是看得清楚和听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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