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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洛扬和扬帆从机场出来后,驱车开往扬家在北京的家。

在洛扬走后的第二年,二叔也就是扬帆的爸爸便被调到北京工作,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但对于一个在小小县城工作了半辈子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提升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功劳,这大概是对自己另一种最无奈的补偿吧。

回到扬家,洛扬才知道爷爷的病情比扬帆所描述的要严重的多,虽不是已既弥留但也没多少日子了。看着眼前这个连话都说不清的老人面前,洛扬不是不动容的。

记忆中的爷爷始终透露着一种精神头的,大概是从奶奶去世开始爷爷才开始显现出老态,加上自己的胡闹以及后来无能为力下出国远走,竟忘记了这个人会老且已经老成这般模样。

无论后来发生过什么,洛扬始终记得爷爷小时候将自己驮在肩头在田野里放风筝时的模样,被欺负后带着自己向其他小朋友家长讨公道的模样............那时候的老人是自己眼中的英雄!

时间从不等人啊!是自己太过自私了。

在北京陪了扬爷爷几天后,洛扬便启程回了老家。那个小小的县城,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从客运汽车下来后,一股熟悉的气息混杂着有点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来。有那么一瞬间洛扬想哭,虽然离开了那么久,但是来自血液里的熟悉感是不会变的,即使当年的街道发生了变化,人们的面容随着逝去的时光老去。

家就是家啊。

老家的房子并没有卖掉,所以洛扬住进了之前生活了十几年的房间。尽管洛扬几年前曾托人在这个县市购置了令一套房子。

带着奶奶最喜欢的月季花,洛扬一整天就静静的坐在奶奶和爸爸的墓碑前,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知道他们是懂他的。

临走前洛扬望着墓碑上奶奶的照片,一滴泪伴随着一句“我不后悔,奶奶”打在了已显颓势的月季花上,晶莹剔透。墓碑上的照片一如洛奶奶此人,温婉和善,却别有一股自成一派的大家气质,让人忍不住亲切信任恭敬。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之后,洛扬无意找出了许多自己的东西,从小到大,都被家人一一整理规制了一番放在了不同的箱子里。记忆中仿佛不曾存在过的记忆,在见到实物的那一刻突然就跳了出来。

洛扬挺享受这个过程就一件件的开始往外翻,不一会儿房间就散了满地的回忆。突然,洛扬翻到了一块手表,他记得,这是顾长安送他的。

所有关于顾长安的东西应该都被整理掉了,这也许可能是家人唯一出现的一个漏洞。

洛扬伸手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从衣服里扯了出来,严格来说并不是一根项链,其实只是一个用红绳串起来的戒指,一直都放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洛扬轻轻在戒指上落下一吻,仿佛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顾长安,那是他的一个梦,只是没有做完,所以最痛。

史铁生的书里曾出现过这样一句话‘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但是洛扬却做不到,因为有的人,不舍得。

所以洛扬宁愿伤,宁愿痛,还是会想起顾长安,那是他一生最肆无忌惮、爱与被爱的时光。热烈又清晰,凛冽而动人。

都说青春是最好的良药,当你觉得力不从心的时候,莫如将一切交给时间,它会让你把该忘记的忘记,让你漫不经心的从一个故事走进另一个故事里。可是洛扬花了十年的时间也没有走出,只是将这病魇越做越深。

有时候洛扬回想时会想,如果没有遇见你,人生会不会不这样?如果没有爱上你,回忆会不会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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