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
送别了拉斐,我踏着幽冷的目光向住宅方向前进,夜色森冷,晚风习习,幽暗的大街上早已无人,有的只是正忙着往‘血色情调’就餐的吸血鬼。因为我刻意放出了气息的缘故,所以来往的贵族中没有谁敢拦住我的去路。
我默默地前行着,其实身为贵族,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比猎豹还要迅速,从这里到家不过在眨眼间罢了。不过我更喜欢像人类一样缓缓步行,体验脚踏实地的感觉,这比空活万年来得更美妙。
拐进一条幽静的小道,因为在这里我设了虚幕的缘故,只要我不允许,没有人能够发现并进入这里。
很快,一座庄严的中世纪哥特风格的宏伟古堡映入眼帘。黑色的古堡隐藏在浓密的树影下,在深沉的夜色中越发显得神秘幽美。古堡四周都种植着大片的血色玫瑰,带刺的玫瑰如血般鲜红欲滴,围着神秘的古堡平添了一份野性的美。
推开古老的大门,进入装横华美的厅堂,这厅堂无疑是北欧中世纪贵族所喜爱的风格。其实我更喜欢朴素简洁的房子,但这古堡是我出生的地方,亦是我的家。慵懒的伸了伸胳膊,正欲上楼,这时灯突然亮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今天为何会这么晚?”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开灯下楼,站在一旁恭敬而温和地问道。老者的名字我着实不只道,当初在他十多岁时捡他回来,那时他还是个落魄的孤儿,几十年过去了,他俨然已长成了一会沧桑的老者,对于它的称谓也从当初的‘小子’到一声亲切的‘李伯’,毕竟一个看似小女孩的姑娘唤一位年级沧桑的老人‘小子’,这多别扭,即使我的年龄足以做他的祖宗了。当然,李伯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我是贵族的人类。
“嗯,李伯,今天有点事回来晚了。”我淡淡回应道。
李伯又温和地问道:“小姐,今日血色情调的琼斯先生亲自把食物送过来了,小姐现在可要用餐吗?”
“不用了。”我随意的脱下外套递给李伯,继续上楼。忽然看到李伯微微佝偻的沧桑背影,的确,李伯作为一个人类跟随我多年了,曾经我有想过把他变成长生的贵族,但是他拒绝了,我仍然清晰的记得当年他拒绝我的话:“如果没有了生老病死,那还能算是一个人类么?”如今看着日渐苍老的李伯,我心底竟涌出一丝酸涩,那是对情亲的尊重。李伯老了,虽然他随我生活了多年,但人类毕竟是不能完全接受贵族专享的夜生活。脑海中陡然蹦出了拉斐小鬼的身影,嗯……那个只有两百多年的小鬼,也是我的仆人。就让他来帮着李伯看家吧。
坐在窗台上抬头痴迷的仰望星空,这是我多年来的喜好,也许是因为夜空的美丽,也许是为了抚平心中的孤独与空虚。
“Nineteen,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一声貌似叹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并未回头去看声音的来源,只是闭了闭眼,淡淡道:“Eighteen。”
Eighteen一抚长发,轻轻走到我身边坐下,无奈道:“小时候,我就知道,一旦你决定的事就很难改变。虽然你不愿回去,我们八个人可以撑着整个联盟,但你毕竟是联盟的大长老……最近很多贵族都被Vampirehunter猎杀,这事很严重,相信你一早就知道了,也许你是厌倦了贵族生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顾全大局,回来帮我们,大家都不希望千年前的战争在重演一遍,等到Vampirehunter重新壮大,我们贵族就是该面临抉择的时候了……希望你能回来,不为了我们,也要为了整个贵族……Nineteen,我言尽于此。”说罢,女孩跳出窗台,消失在夜色中。
我的眸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夜空。在Eighteen消失的那一瞬,毫无波澜的眸子划过一闪而逝的黯淡。
良久,我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