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半空中到再睁眼时,已身处自家客厅,对此小白兔没有任何的惊悚或有什么要问春的,反而越发笃定春是妖精大人。他心情很愉悦的去冰箱里找晚餐的材料,想着等会做什么吃。小白兔的不问正合春的意,因她本就没解释什么的打算。看小白兔在忙活,她径直的去浴室洗掉一身的味道。沐浴出来,两人简单的吃了晚餐,她便先去睡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春起来客厅不同以往,没了小白兔的身影,她放大意识感受,发现二楼有丝浅若未闻的呼吸。想来小白兔经过昨晚的笃定而放了心,这才回早就布置好的属于他的卧室去睡了。就在春感受着楼上那属于小白兔的呼吸而微微发笑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了落地窗阳台外,来自左面后方的公寓的戾气和楼下浓重的煞气。
春明白那戾气大多是昨晚那人的,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查的这么清楚,只一晚就能在同一水平的楼层监视自己居住的地方。再想到楼下的煞气,想应该是有人帮忙,至于是谁帮的忙,她其实心里早已清楚明白。至于那人的目的为何,她就有些不懂了,但也大概猜得一二。
她无奈的笑了,本无意却不得自在。罢了,顺其自然吧,反正自己终会沉睡,谁也伤不了自己一二,最多只会感觉累而已。想着也就释然了,收起放大的意识,直往浴室而去。她刚在浴室洗漱一番出来,正好小白兔也打着呵欠,睡眼松松的下楼了。
小白兔这一觉睡的极其香甜,因为安心而心情愉悦是一部分,那睡在松软温暖的被窝也是一部分。就算客厅有暖气,沙发也够柔软,但毕竟不如床来得暖和和舒适。一觉无梦的醒来,刚刚下楼就见到春大人,而且还看着自己,想起昨晚还有以前同春的点滴,小白兔顿时觉得心酥酥软软的发烫,然后就蔓延到了脸颊。
他对春道着“早安”,那声音小却有着无限的柔情,比那柔情绰态,媚於语言。见他脸颊两朵绯云,还如此娇柔,春也不作他想,或者说故作不明,淡笑着点头,也道句“早”,然后就如常的坐到沙发前,玩着茶几上的电脑。
其实小白兔还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和一些心里的变化,于是对于春的如常行为到没有什么失落的想法。他见春在玩电脑,便进浴室洗漱去了。洗漱出来就开始忙活着早餐了,简单的吃完后洗了碗,依旧挨着春坐着也不动,只是时不时的偷看春的侧脸。他也不觉得累,一整天除了起来做饭就这样看着春的侧脸度过。
入夜八九点,看小白兔坐在那直打瞌睡,还要熬着。春有些无奈,明明一整天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他居然也不无聊,这下困了也去不睡。看他雪白的睫毛投在那粉嫩面颊上的阴影,她无奈中又带点暖意,终是发话了,“小白兔,困了就去睡”。
听见春的声音,小白兔如沐春风,顿时清醒了几分,刚想摇头说不困。春就好像看出他要拒绝,没等他拒绝又说,“也算晚了,睡吧。”,边说还关了电脑站起身来。春一起身,小白兔也连忙起身,因为起得太急,有些晕眩的快要摔倒。晕眩让小白兔怔怔的,不知作何反应,只闭紧双眼迎接疼痛。
等了一会,不见预料的疼痛,小白兔茫然的睁开双眼,眼前是春近在咫尺的锁骨。他立刻认知到自己在春的怀里,这个认知不仅让他感觉到了春的体温,还闻到了春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好似哪种花的香味。不知是那体温触动了他的心弦,还是那清香勾动了他的心湖,只觉心又酸又甜,隐约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到,让他心痒难耐的很。
原来春见小白兔一起身就摇摇欲坠的,知道他定是起得太急产生了晕眩,怕他摔倒磕在茶几上,连忙慌忙的上前去扶,不料两人却抱了个满怀。春一平稳住就查看小白兔,发现他红着脸,睁大着水汪汪的眼,明明可爱诱人的很,却一副迷茫的样子。
一丝心动,在箱庭之湖的心湖泛起涟漪,湖中水月也残破荡漾。月的残破诱起了春的往事,往事如殇,心在窒息般的痛,不等往事再次一遍遍的浮现,春便生生遏制了。经历太多,时间太久,她也强大到可以随意控制记忆,让它们沉睡在箱庭的黑暗深处。随着记忆的再次封印,心湖也在平复,那丝心动亦已被埋葬。
回归平静的春,不着痕迹的开始保持距离,先扶着小白兔离开自己的怀抱,等他自己站定,就收回了双手,随后轻声说句,“睡吧”,有点毅然决绝的绕过小白兔玩卧室走。小白兔虽不舍离开春的怀抱但也没法,看着春回卧室的背影,居然有一丝不安,好像春会丢下自己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安,反正看那背影,他就莫名的心慌。
想上前去抓,不让春离开,但他动不了;想出声阻止春,但他又出不了声。他无助的只能在心里呐喊着停下!眼看春即将进入卧室,小白兔觉得心痛的好像不再鼓动了。就在他快崩溃的那瞬间,春放佛知道他已经频临绝境,只见她站定,回头对小白兔示以安心一笑,说,“放心,我哪都不去”,说完身影就进入卧室,消失不见。
春的那一笑,小白兔当即落了泪,而春的那似承诺的话语,让他找回了声音,让他的心再次鼓动。鼓动之余又泛甜蜜,不知不觉的勾起了嘴角,真是又哭又笑,好不矛盾。他望着春卧室的门慢慢的,慢慢的阖上,心绪一时竟有些飘散。
门阖上发出的轻微声响,让他回了神。眼睛清明一片,他走到门前,微微靠着,闭着双眼,语气轻柔飘渺,似天外之音,“约好了,哪也不去”。寂静中,他似在等屋里人的回应,然而那话音太轻,实在传达不到屋内。他知道传达不到,但他却想得到屋内那人的回应。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他心灰意冷,认为屋内听不到的时候,屋内却传来一声如呓语的“嗯”。这会让人误会的应答,一时让他以为听错了,但他知道那不是幻听。那轻轻的“嗯”,却让他莹白的睫毛猛地颤动了,再使之流下两行清泪。泪在滑落,让那本就梨花带雨的容颜,更添了凄美悲伤。
泪之后是喜悦,喜悦之后是大喜大悲的疲惫。再睁眼时,已是那小白兔的单纯模样,没有刚刚的凄然,没有刚刚的清明,没有刚刚的计较,宫夕雨已然沉眠。刚刚的怪异,小白兔有感觉到,但他不觉其他,只要春在自己身边就行。最后居然有点委屈的看了眼春的卧室,打着呵欠往浴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