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
一阵清脆的鸟叫声传来。郑群缓缓地睁开双眼,见天已经大亮,起身后来到屋外。这时,程敏端着饭菜向他走来。两人进屋后,郑群洗漱完毕,快速地把东西吃完,准备下山转转。
程敏知道,若一直让郑群闷在屋里,非憋疯了不可,劝告他不要胡乱走。天机门的范围很大,禁地也多,怕郑群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郑群冲程敏挥了挥手,然后向山下跑去。下山的台阶很陡,郑群跑下几十个台阶,担心自己的身体再度失控,急忙收住脚步。放眼望去,只见去往修炼场路上的弟子们陆续多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郑群缓步来到山下,很快混入到几百人的上山队伍当中。不过,走在台阶上的郑群显得有些与众不同,自己相对矮小不说,衣服的颜色及样式也与他们的也完全不同。
郑群一路走来,风吹日晒,一脸的古铜之色。他的衣服浅黑色,而这些弟子清一色的白衣,与他衣服的颜色形成很强烈的对比,显得极不协调。
这些弟子大都十几岁,只有少数人带着刀剑类的兵器。郑群觉得不解的是,这些人当中女弟子很少,男女比例很是失调。他们见到郑群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郑群闻声后心里有些慌乱,不知该和这些弟子说什么好,只有不出声,默默地跟着他们向山上走去。
先前,郑群从程敏口中得知,这些人都是入门不久的低阶弟子。他猜测这些弟子应该都不会飞行,否则的话,谁会花这蛮力爬山?
半个时辰后,郑群来到修炼场上。只见这偌大的修炼场有上万见方,平坦至极。见一些弟子从对面陆续走上来,他知道,有两条路可通到这修炼场上来。修炼场的外围设有一人多高的铁制护栏,紧挨护栏接连布置着几十个简易的凉亭。
稍后,郑群坐到凉亭的石凳之上,开始观察这些弟子是如何进行修炼的。只见他们各自修炼,互不相扰:有的盘膝打坐,呼吸吐纳;有的操控兵器,离体飞行;有的御剑飞行,只不过有些笨拙,没飞多远就落下身来。
郑群不但第一次见到,而且还是如此多的人一起修炼,感觉到新鲜的同时,也很惊奇。为了自己这个门外之人不被他们看穿,郑群只好紧绷着神经,故作镇定。不过他知道,这修炼定是乏味的,同时也是苦涩的。
“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不一起修炼?”
这时,一银铃般的声音传来。郑群闻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比自己稍矮些的小姑娘正向自己走来。由于刚才看这些人修炼太过专注,郑群竟完全没有注意到!
见小姑娘步履轻盈地走来,郑群站起身来向她看去。只见小姑娘娇小玲珑,仙姿玉色,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刻正打量着自己。
四目相对,郑群忽然感觉有些晕乎乎的。待小姑娘走到近前,一股芳香飘过,郑群方才缓过神来。此时郑群的脸上已微微地泛起一丝红晕,竟有些怦然心动!
“我是从北方来的,不是门中的弟子。”
“哦,这修炼场地是不让外人进入的。”
“我知道这场地是禁地,好奇才跟来的。你们为何都来此地修炼?再没有别的地方了吗?”
“按照门规,此地灵气浓厚,正适合我们这些新入门的炼气弟子修炼。”
“炼气?那修为高一些的弟子都去哪里修炼?”
“炼气期高层及往上的弟子多数都有专属之地修炼……”
…………
郑群和眼前的小美女聊得很是投机,从她口中得知了一些先前并不了解的事情。这时,一个比郑群高半头的弟子持剑快步向他们俩走来。
此人尚未走到近前,便急切地说道:“翠竹师妹,这小子是谁啊?走,我们一起修炼去!”
“好吧,路晨师兄,我这就来!”
郑群从这个路晨师兄的口中已听出了些许醋意,见小美女欲转身离开,急忙向她点头示意。小美女一转腰肢,随她的师兄向场中走去。见小美女消失了踪影,郑群坐到石凳上,继续观看弟子们的修炼。
几个时辰后,郑群正看得津津有味,不经意间见一中年模样的男子从空中落下,慢步向自己走来。郑群已从青色道袍上猜出,此人定是场中的管事,因为他道袍的颜色与元臻道人的一般无二。
“从哪儿来的小子?这么不懂规矩!”
郑群见管事有些疾言厉色,随即站起身来,说道:“我是奔天虚大长老来的,可惜他现在不在门中,这才来修炼场转转的。”
管事立即面露微笑,和蔼可亲地说道:“哦,原来是奔大长老而来,那就在这看吧。不过,可不能打扰他们修炼。”
郑群见管事变脸比翻书还要快上几分,不禁暗自感叹这天虚老道的能量是如此之大。稍后,管事走进场中转了两圈,起身后向场外飞去。
此时已接近中午,郑群感觉有些饿,决定下山回休息之地吃些东西,然后再出来。稍后,他起身向山下走去。很快,郑群返回到住处,见程敏正在屋中等着自己。
于是,两人坐下开始闲聊起来。郑群从程敏口中得知,他并非天辽国人,小的时候随父母逃荒来到天辽国,可不久便与父母失散。饥寒交迫之时,程敏偶遇现如今天机门的内事长老天宇道人,被他带到天机门至今。
年轻时,程敏曾多次寻找过自己的父母,可一丝线索也没能找到。郑群感同身受,向程敏讲起自己的一些事情。程敏听完后心情很沉重,担心郑群往后的路不知会走向何方。
半个月后的一天中午。郑群正独自走在修炼场后侧下山的台阶上。他准备到对面的山上转转。这些时日,郑群混在修炼场上,除了天天能看到翠竹小美女外,也认识了一些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其他弟子。
此时修炼场上的弟子们,会下山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郑群走着走着,不经意回头看到后方下山的人陆续多了起来,便加快脚步向下走去。他刚刚到得下山,后面的人就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郑群自知走不过他们,便很自然地把脚步放慢。就这样,后面的人陆续从他身旁走过。这时,郑群见前方的地面上不知何时爬出来一些蚂蚁,已被快速走过去的人踩死一些,场面有些惨不忍睹。
看着一片片蚂蚁惨死的尸体,郑群忽然感觉它们很无辜,忽然想起那些被巨鼎国士兵残害的百姓来。他急忙跑上前去,蹲下身体,用双手护住那些正在搬运同伴尸体的蚂蚁。
“麻烦你们都让开点,看它们多可怜!”
“这些天总能看到这小子,你们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哈哈……”
“你们怎么这么不听话?快到路边上去!一会儿都被踩扁啦……”
稍后,郑群将地上的蚂蚁全部转移到路边,拍拍小手后跟着下山弟子的队伍往前走去。
就在这时,前面一个弟子突然大声喊道:“你们看,那边地上躺着个人!”
郑群闻声向旁边看去,只见有一个人面朝上躺在不远处的岔道上。从他花白的头发上看,此人应是一个老者。郑群停下脚步,转身向岔道上走去。
郑群走到近前,看到老者的胸前挎着一个很大的葫芦,塞子低垂着。这时,老者似乎无意识地动了动身体,只见丝丝的液体从葫芦里流出。
几个弟子走过来凑热闹。不过,当他们闻到酒味后,全部快速地转身离开。毫无疑问,躺在地上的老者是一个酒鬼。
郑群站在旁边观察着老者,只见他闭着眼,蓬头垢面,花白的胡须卷曲着。黑色的衣服上不仅满身尘土,而且还破了几个洞,简直邋遢至极。
稍后,郑群蹲下身体把塞子盖到酒葫芦上。天很热,老者的额头上不住地淌着汗水。郑群见老者若一直这样下去,非得晒出病来不可,便伸手推了他几下。可老者根本毫无反应,好像正熟睡着一般。
随着阵阵酒气从老者的身体上飘来,郑群不得不捏着鼻子躲向一边。
一个时辰后,郑群再次呼唤老者,想把他叫醒,可老者依然没有任何反应。郑群无奈之下,欲转身离开。就在这时,他看到路边的草丛里,有一把破旧不堪的雨伞,便快步走上前去将它拾起。
只见原本褐色的伞面,经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已经褪了颜色。郑群甩了甩雨伞上的灰尘,准备将它撑开。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把破雨伞只能撑开一半,里面的竹支撑多半已经折断,已坏的无法再用。
郑群思索片刻后,走到路旁捡了几根长树枝。他把树枝塞到破雨伞里代替竹支撑,勉强将它的另一面撑开。郑群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他把雨伞拿到老者跟前,准备用它给老者遮挡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