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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路过童话树

小径的一端到另一端,脚步很匆忙。却忽略了一棵开满童话的小树。当走过那里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头顶被什么东西淋湿了,抬起头却只看见零碎的绿飘荡在空中。

从一本书上看到过一棵奇妙的树。它不长叶子,不长花蕾,不长鸟儿的歌声和软绵绵的阳光,唯一也仅仅长着短小的童话。那是孩子们喜欢的一棵树,并且只有拥有纯净心灵,目光像小溪一般的人才,能看见树梢的童话短句。

在我家的楼下是有这样一棵树。它的枝干和绿色多多少少带些童话的色彩和活泼。

小时候,我背诵几乎所有在故事磁带中听过的童话,那是童年一份不菲的财富,没有音乐和特殊音效的伴奏,我依然可以读出温暖却细碎美好的故事。偶尔阳光落在窗台上的影子稍微厚了些,那却是我心灵中的全部快乐。孩子们的目光是比小溪更澄澈的注视,我听到水流,鸟叫,萤火虫的舞步一一从一潭目光中流出。我不希望它们很快的停止。

在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空气却没有甘愿就此温暖起来,一些细密的绿色顶出渺小的春意来,这是我唯一能够看见、感受到的春天的颜色。看见他们是如此的轻松,可我却永远不会知道,手心中那片小小的春天是被多少纤细的生命拔出的高度。而那些绿又是以怎样的力气承载了无数的夜晚和白天,以及从一只蝉的喜悦中破壳的歌声。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属于自然的童话。每一颗星星说出的金色,以及当月光降落,每一种静谧在空气里的暗紫色都是纯粹的,自然的心灵。

即使在很多人的眼中,那也并不是一棵特殊的树,即使待在树梢的绿色并不能见得更久一些,即使依旧有许多清脆的鸟鸣从树梢重重摔落,碎落了,即使……我却在每一个玻璃窗被窗外的“沙沙”声敲打的声音里听见、看见童话的影子。我的心很轻地告诉我,那并不是一棵庸碌的小树。

无数的鸟儿放心地把家和歌声全部的快乐放在那棵树上,无数流浪的风找到暂时的落脚点,并清楚地知道了“家”的颜色和温度,无数滴小雨愿意告诉它每一首清凉的小诗的名字,每一片雪花情愿与一小滴绿色融合成冬天最深的记忆。

它是绝无仅有的一棵小树,我叫不出它的名字,喊不出它听得懂的歌儿,抹不开关于一切的记忆。

一天早晨,一辆粗鲁的车开过安静的街道,走的时候带走了唯一一棵能够看出童话的小树,带走了唯一一棵有力量捏起纤细、瘦弱的春天的小树,带走了鸟儿们唯一一棵放心安放歌声的小树,也带走唯一一棵能从密密的叶子中拉出一条细密的金色温暖的小树。

小路的快乐从此丢失了。

鸟儿、我、风和许多事物,终于重新开始了寻找小树的旅程。直到有一天,我在一条满是金色落叶的,陌生的林荫小路上,弯腰捡起了一片叶子,随之目光也颤动起来。在阡陌纵横的叶茎中,我分明看到曾经小树彩色的泪珠。

我没有再次看到一棵树,能够瞬间击中我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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