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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心中,一步都走不出去的事物

这世界上有许多存在且异常美丽的事物,它们以自己的方式存在着,就像一粒能预见未来花香的种子,却不被给予发芽的机会。它的价值只被自己所知,难得的是它们能够为此而满足,直至死去也无憾。那些春天一到来就挤上枝头的颜色,那些随意被堆砌在路边的味道,是春天对外炫耀的情感。她的秘密在哪里,是否外向的事物就一定敢于外露,就正如人们听见和闻见的一切。每当春天到来,我的心就和她一起变得善于倾诉,在外界理解是这样的——丰富而复杂的阳光下少不了敏感的人们。

一步都无法走出内心的事物,不管是在自然界还是在人心中都有庞大的数字。自然从未打算将它们释放出来,像真正的植物或一切能使人感受到的气息,去表达心意,逐渐蔓延——比如,一场站在云层上方的雨,一粒闷死在泥土中的花种,如果不是外界的强求,连表达自己“是存在的”的勇气都不曾有。人们从未打算将某些内心的事物释放出来,让它们就像光荣的举止一样站立,抑或是从不同的意义上逐渐深入现实一步也好。然而不能,我所遇见的大多数事物,是喜爱含羞半遮掩地结束这秘密和自己。不难受吗?或者,不悲伤吗?

干涸的雨水能够站在云层上方,安心地回答我:会有能够代替我的新的雨浇灌生命,我不仅仅是自然界唯一且不能被替代的那一场。

拥有一份隐瞒和秘密的人们,会用平静的表达告诉我:有些情绪昏睡着远比到阳光下散步要安全。我是能够保存它,并且使某种情绪继续纯洁,在时光中安然无恙的人。

时间用它的方式强迫人们做出选择——是将内心的事物种在阳光下,用打赌的心态预见它的未来,还是像一粒僵死的种子,永生想象着不能到来的芳香。时间给了人们足够的余地和选择,人们凭借自己的习惯做出了选择。那前提是:不后悔,无退路。

在春天,一束花儿发芽的力气是足够的,压制一些植物的心的力气无疑也是足够的。正如人们所遇见的:在泥土上方有一副用色完美的画,一副有香气的画。在泥土下方,是很难被想象和理解到的,另一些同伴的腐烂被作为养分来提供画面的鲜嫩永恒。泥土下方的种子,是春天内心一步都走不出去的存在。说它存在,是因为占有春的一席之地——尽管毫无显露。我也同样能够说,那是在世界上从未存在过的事物——不被发现和承认,那是春天本身的意识尚有明确“在我的体内,有这么一些挣扎着想要出去的东西,但我不能允许,它们必须待在地下以便来提供养分,外面的花儿才是我要负责的。”

人们又何尝未曾有过春天的思想呢?那些在心中,一步都不敢走出去的想法。这些想法有自己的视力和理解力,它们能够目睹蝴蝶翩飞,以及主人的悲伤和幸福,它们是一些强韧却卑微的存在,总是在用隐瞒和自持来换取人们生活的宁静。宁静却不够完满——但世界上何尝有过完满的解答呢?总体来说,像春天一样隐忍部分情绪,是一种宁静中追寻的幸福吧。

保留这种情绪的人或物,从善良和遥远的观念上说,极为像是躺在溪水中企图盗窃陆地颜色的鱼儿。他们有自己的生存环境,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同时也有着梦幻和不切实际。

我们来回忆一下初春时——最初用几粒黄色的花苞作为预告,我知道她真正地打算到来,在做着试探人们的工作。最初,我的心和注意力都汇集在细碎的淡黄色上,那些春天第一次交给我的心事,就像一个拥有过多思想的人找到了倾诉方,每当春天把自己的第一缕目光送到我的理解中,我逐渐要求自己学会保守和珍惜她。

后来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一点——有关春天的性格,她告诉别人的事情比告诉我的更多,外出的人们了解的比我所了解的更全面,这让我有一种小小的妒意。后来,渐渐的,不用打开我就知道她蹲在了鼻子跟前,即使闭上眼睛也知道她衣服的颜色,我逐渐成为那个群体中的一员,作为了解春之气息的一分子。

春天总会无限循环,在每一个的生命中无限循环,直至那个人死去。还是那个春天,会在新的记忆降生后重新环绕他的一生。所以,最终最有资格隐瞒自己情绪的人,大概也只有春天了——外在的色彩注定了她将与孤独离得很远。人们会将注意力转向她,挖掘出许多连她自己都不在意的细节。所以春天不失被理解,也从未有过压抑的植物。而人们却不同,只此一生的情绪,或者在不经意间钻出的秘密,不要等,不用捂住不让其呼吸。不要等它们失去名字和威力,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多么倾心于此。

只因心中暗自在意,却一步都没勇气走出的事物,在外界认为是不存在的——存在需要具体而并非抽象的认知来证明。人们是普通的存在,所以更没有能力在宁静之下换取谁的注意。如果没有能力预见未来,那么,就面对此时心中所想——那毕竟是让自己更勇敢的唯一一粒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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