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四天的月假即将开始,看着室友们兴高采烈地收拾行囊,小雨的心里像打翻醋瓶子一样,酸得难受。
自从爸爸与妈妈离婚后,妈妈就失去笑的能力,干枯的脸上没有了一点点知识女人的魅力,变得爱唠叨,时不时地愁这愁那、疑神疑鬼。最让小雨无法忍受的是,她时常怀疑小雨正和某个男生谈恋爱。并现身说法地劝导小雨,我和你爸爸就是在高中时代谈的恋爱,那是最容易受骗的年龄,你懂吗?
每次回家看着妈妈那张愁苦的脸,小雨就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小雨时常说,妈妈,天还没有塌下来,就算天塌下来了,还有我顶着呐!小雨说完这话总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动作,有时一个董存瑞炸碉堡的造型就把妈妈逗得呵呵直乐。但是过不了几分钟,忧伤再次爬上妈妈的心,爬到妈妈的脸上,看得小雨万分心疼。这是上次学校放月假小雨骗妈妈只放一天假的原因——她宁可早两天回学校也不要面对她那询问的目光、看着她那悲苦的样子。
正在小雨犹豫不决要不要回家时,妈妈来电话了。她说要出差开会五天,等小雨回学校了她的会议才结束。妈妈再三交代,要多帮帮年迈的姥姥姥爷做家务。小雨心里一阵欣喜,爽快地答应下来。欣喜过后小雨的内心又被深深的歉意占据着。
回到家,没有了妈妈的愁容,小雨似乎开朗了很多,但是心里又空荡荡地难受。
放假第三天,小雨提前到车站买回校车票,路过车站附近的一家旅馆,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影在小雨眼前一晃,急匆匆绕过服务台慌乱地往楼上走去,几乎是在逃跑。
太像了!
小雨愣怔了一下,走进那家旅馆。查阅过房客登记本,果然有妈妈的名字,住宿时间正是小雨回家那天。
传言说这一带地方是“红灯区”,难道妈妈她……
小雨不敢往下想,急忙上楼。敲开房门的那一刻,妈妈怔住了,说不出一句话。小雨走进房间里东看看西瞧瞧,丢下一句话气嘟嘟地走了:“你也不能这样自我作践啊!”
做妈妈的伤心到了极点,女儿走后吞服了一大瓶安眠药。
小雨回到家,向两位老人揭发她妈妈的“丑行”。俩老人都不信,马上赶往旅馆。
站在妈妈的房间门口,小雨怎么也敲不开门,又对姥姥姥爷说:“可能有哪个野男人在里面!”
旅馆保安爬窗户进入房间后,小雨的妈妈已经进入昏迷状态。
在医生抢救妈妈的时候,小雨已经完全原谅妈妈所做的一切了,她在心里乞祈求上苍:爸爸已经丢弃我跑到别的女人怀里了,求求您别再让我失去妈妈!
在妈妈住院的两天里,小雨想尽办法逗妈妈发笑,都未能如愿。
直到出院那天,小雨要返校了,妈妈才对她说出真情:“妈只想把家让出来给你,让你感觉轻松些、让你快乐些。你放假了,妈很想让你回家来,你在外面妈实在放心不下。其实妈做不来那些丧失自尊的事,选择红灯街的那个旅馆住宿是因为它靠近车站,在房间里就能够远远地看见你。你那天一下车就显得比平时高兴,步子也轻快得多,我一直在窗帘的缝隙里看着你向家里走去……”
小雨听后说不出一句话,她知道妈妈想给自己营造快乐,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临走前,小雨抓住妈妈的手,再一次泪流满面地说:“只要妈妈好好地在家,今后的每个假期我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