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君先生已经表明此事与皇后无关”。
见太后并未提到云欢如何处理,皇上颇为不安,故率先道。
皇上的意思公孙太后当然明白,不过就是让她放了皇后,呵!她眉梢一挑,满目凌厉,冷哼一声。
“说琴师并未碰过酒杯的可是皇后!”
是,虽然君流觞一直强调毒不是云欢所下,但云欢自己却是否决了他的说辞。
闻言,訾宜转过脸直面云欢,希望她能推翻先前所说。
可是云欢凄然低头,她心知皇上想救她,坚持不认同老七所说会让皇上为难,但她依然不后悔,因为老七再如何也是她相处十几年的师弟,她这个做大师姐的,绝不会眼睁睁任由老七出事。
无论如何,她都要挽救一把。
“来人!”
太后对外大喊,心下得意,不管此事是谁挑起去,云欢,她都要趁机除掉。
守候的飞骑军再次入殿,等待太后指示。
“先摘去皇后簪珥珠饰,再拿下琴师,将两人押入天牢”。太后冷声定下最终结果。
救人最难莫过于被救之人放弃。
眼下,皇上也只得无奈听从公孙太后安排。
云欢张开双臂,配合飞骑军。
“主子”。
宫殿角落的风灵默默擦泪,在景阳宫,主子献头饰太重想拿掉一些,硬被她按住,难得主子这回不任性,来的路上她还欣慰主子越来越稳重。
可是现在如何?
她精心为主子插上的头饰,现在却要被这些侍卫粗鲁拔下,乱扔一地,借此践踏娘娘的尊严,叫她如何不伤心。
“走吧”。
在这,飞骑军还不敢太过嚣张,只是一般正经催促云欢。
老七始终不敢面对她,事以至此,她也懒得计较。
“带路”。她轻回。
任由乌发洒落,凌然跟着侍卫的脚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和老七一前一后,慢慢走出无极殿。
此一时彼一时。
云欢暗笑,这话一点没错,来时,她还是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皇后,寿诞依然继续,她已经轮为阶下囚,凄凉的走出无极殿。
天牢是皇宫内部关押犯人之所。
云欢和老七被押到天牢时,刚过午时,狱卒们刚刚吃完饭,见到他们,颇为意外,显然已经知道她们身份不低。
然而殷勤的目光,在碰到后面太后娘娘的飞骑军时,瞬间化为虚无,只是照例为她和老七分了最寻常的牢房。
男女东西各两边。
在拐角之处,面临分开之际,老七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说了一句,才扭头跟着狱卒离开。
“师姐,对不起”。
云欢讪笑,冲他背影回,“你自己保重”。
阴暗的长巷下,老七脚步一顿,片刻又狂奔拐进男囚犯那边。
“你跟我到这边”。
狱卒见她立足,面上闪过不悦,估摸是怪她耽误时间吧。
“好”。
云欢也不多说,跟上狱卒步伐,很快,狱卒带她来到一处关押女囚的监牢,他打开沉重的铁锁,敞开牢房的门,她朝里望了望,空无一人。
挺好。
“多谢”。她淡淡开口。
“不要给我们惹麻烦”。狱卒并未在意她的感谢,大咧咧开口。
她估计这句话任何犯人进入天牢第一天他们都会交待吧,放下遐想,她抬脚迈进去,立在牢内,看着狱卒远去才回身坐下。
以前就听说天牢阴暗潮湿,老鼠横行,蟑螂满地,不是人待的地方。
现在一看,真实的牢狱比传闻更糟糕。
地面返潮泥泞不堪,她能忍,老鼠蟑螂滋生,她也不怕,只是四处既臭又馊的味道,实在令她难以张嘴。
无法,她只得挑个稍微干净点的一角,缩在那里挨过一晚。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过了许久许久!
“起来!”
狱卒嘈杂的声音惊醒她,她翻眼先透过窄小的窗户看向外面的天,微微泛白,透进来的光有限,她也不能判断大概什么时辰。
仅能确定已经是第二日了。
“上头来人传你”。狱卒有些讶异,边开锁边自言自语,“头一次有进来的人还能出去”。
云欢不管她是不是头一次,只急问,“和我一起进来的人在不在?”
那人抬头,不耐烦回,“在,他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她大喜,老七安然无恙就好。
如此,云欢又穿过昨日阴森的长巷,在天牢大门下见到了老七,今日,老七倒没躲避她的目光。
云欢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所以两人一路无话,一直到坤宁宫,太后依然坐在正位,皇上和几位皇子也在左侧,嫔妃和公主竟也大多到场,还有几位内阁大臣也在,此时的坤宁宫,她脑海只有一个想法。
三堂会审!
“跪下”。
经过一夜,太后的怒气还没消,见到她和老七,迎头便发威。
阶下囚还有什么好说,她和老七听令,并排跪在堂下。
看着顺从不吭声的两人,太后眼中隐着掌控者的笑意,肃然问老七,“琴师,想必经过一夜你也想清楚了,说吧,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