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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选择

走出净化室,到了研究室,施罗德才发现,这是一个面积大的有点吓人的实验室,实验室有很多区域,分别研究不同的东西,那些奇形怪状的科学仪器是施罗德这个兽种一辈子也没见过的,而从事研究的,却都是如维奇那样半人高的老鼠,只见老鼠们穿着白色工作服,带着口罩和手套,一脸严肃认真,每个动作都驾轻就熟而有条不紊的样子,就连一向心智坚毅的施罗德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更何况乔安这个好奇宝宝了。

乔安正在各个实验台间到处捣乱,一会动动这个一会摸摸那个,但都被实验者叽叽吱吱的表示抗议,还好做事沉稳的维克多一直在拉着乔安,施罗德看到这种情况又不能不管,施罗德将脸一沉,低喝道,“乔安,给我滚回来!”

乔安低着头委屈的走到施罗德身后,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道,“谁让我祖先是俄罗斯人,带点好奇的也没什么的!”

瑞恩则一旁打趣道,“一千年前的俄罗斯人可被称为战斗民族,你还不是打不过我!再说了,好奇和俄罗斯人有狗屁关系……”

乔安正想反驳,施罗德沉声道,“安静,要是你离开我一米之外,我就毙了你!”

乔安一听,马上挺身立正,表示服从命令。

可此时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古洛却走到施罗德左后侧,“我们能相信他们吗?”

施罗德回头看着古洛,“不知道,都端好自己的枪,擦亮自己的眼睛!”

而在前方不远处的哈里起居室里,哈里和汉默正在对话,哈里看着汉默手中的希望之晶表情复杂,“你就这么带着希望之晶过来了?你可知道这属于叛逃行为,先别说这希望之晶有多么重要了,要是被联盟那群狗娘养的知道,你怎么办?”

汉默博士则无所谓的笑了笑,“你不也是逃离了联盟,现在活的好好的么?我来投靠你,又不是投靠虫人,怎么会有事?”

哈里道,“毕竟我是兽种,而你是人类,不一样的,更何况,你把联盟的人类复兴计划的核心希望之晶偷了过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汉默叹气道,“我知道这样给你也带来了危险,但在联盟,那群蠢货只当人类复兴计划和希望之晶是遥不可及的幻想,他们把我们的心血当做笑话,在那里我们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人类复兴计划,也只是空谈!”

哈里继续问道,“你就这么出来了,奈薇儿呢?”

听到奈薇儿,汉默刚才还闪光的眼睛顿时暗淡了下来,“为了地球的将来,只能牺牲她了!”

“唉,你这个老东西!”哈里气急败坏,像是想到了什么,哈里转过身去思索了一阵又转身过来问道,“那那些兽种怎么办?”

汉默博士双手握拳,斩金截铁的说道,“他们不能走!”

哈里想了一会叹气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们得先和他们谈谈,最好能保证奈薇儿的安全。”

很快,就有老鼠将施罗德一行五人请到哈里的起居室,起居室面积并不大,只有桌子、电脑、床还有几张临时搬进来的椅子,干净且舒适,这对于一个老鼠的住处而言,已经可以算是天堂级别了。

施罗德先遣队五人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被哈里称之为茶的饮料,杯子里绿色的叶子将开水也染成碧玉般的绿色,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喝到嘴里除了刚开始的一点点苦涩,也是满口清香。

“哇哦,这是水耶!”乔安好奇的举着杯子四下打量,又迫不及待尝了一口,不慎被烫到舌头,但乔安依旧兴高采烈,大着舌头道,“果然比营养素好喝多了!”

见到乔安如此,他的同事除了叹气就是叹气,维克多偷偷的拉了下乔安的衣服,乔安看到一脸黑气的施罗德,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哈里此时笑道,“施罗德队长,听你的姓氏你的祖先是一千年前的中国人,而茶则是中国人最喜欢的饮料,你觉得我这个茶怎么样?”

施罗德客气的说道,“哈里博士的茶味道特别好,虽然我的祖先是中国人,但我从未喝过茶。”

哈里和汉默对视一眼,哈里继续说道,“茶在第二层是人类的饮料,而作为兽种,连生存都是艰难,更何况享受生活,想必施罗德队长一年下来也不过是500贡献点吧!”

所谓贡献点,就是联盟流通的货币,自从人类生存联盟从地表搬到地下后,根据各人对联盟做的贡献计入联盟银行中央电脑,只要开一个户头,买卖物品等交易就通过转贡献点的方式进行,而施罗德一年500的贡献点也只够一家子勉强度日罢了。

听到哈里这样说,其余的兽种士兵面上或多或少也显出一副无奈愤慨的神情,因为在人类生存联盟,收入高的基本上都是科学家和联盟议会,而兽种是不允许学习高级知识和技能,更不可能进入议会,只能依靠自己的天赋能力来吃饭,而成为联盟的士兵,算是在兽种阶层中收入高的人群,但比起人类阶层来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哈里观察了一会众人的神情,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我叫哈里,朋友都叫我哈里,但你们却不知道我另一个名字,哈斯坦。”

“哈斯坦!”施罗德脑袋中突然一麻,怪不得看到哈里老鼠的模样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如何不知道哈斯坦这个名字,哈斯坦是兽种唯一的一个科学家,他年少的时候凭借自学偷学成才,也是第一个进入人类生存联盟科技研究中心的兽种,但后来却突然死亡了,施罗德惊疑的问道,“哈斯坦?鼠人哈斯坦!”

兽种之间为了区分,通常便会先称呼他的基因动物。

哈里点点头,“是的,联盟那些人说我已经死了,其实没有,汉默博士今天带过来的希望之晶,就是我研究的成果,人类复兴计划,也是我提出来的建议,可惜那些愚蠢的当权者竟然无视我的计划和研究成果,我多次申报人类复兴计划,他们厌烦我这个兽种,以妖言惑众的罪名逮捕我,没办法,我计划逃跑,为了逃跑我完全兽化,你也知道完全兽化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几率恢复人类得形态,我虽然没有恢复人类的形态,但万幸的是,我保留了智慧。”

施罗德大惊之下并没有停止思考,哈斯坦偷跑化名哈里,希望之晶和人类复兴计划,再加上汉默博士带着希望之晶来到卢立安废墟找到哈里,这一切……施罗德更是惊疑,“汉默博士,难道……”

汉默博士点点头,“是的,我欺骗了你们,护送的命令是假的,我出逃才是真的!”

“可……”施罗德将信将疑的站起来,“这是为什么,汉默博士,你是人类啊,还有,这个人类复兴计划是否真的如你们所说那样决定着人类的未来也不得而知,为了这样一个计划,背叛人类,是否值得?”

汉默博士也站了起来,饱含深意的看着施罗德,“背叛人类?我背叛的只是那些尸位素餐、将整个人类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人类生存联盟,还有施罗德,难道你不是人类吗?兽种不是人类吗?被我们作为食物的豚种不是人类吗?不是我们的同类吗?一想到我吃自己同类的肉……我就感觉恶心……所以,既然我们是同一物种,为什么要区分人类和兽种,为什么****不能通婚,为什么不能一起齐心合力拯救我们的未来,带来希望!”

施罗德心中一紧,是的,吃的食物,都是同一个祖先的后代,只不过是实验产生的失败产物,可这并不能忽略它们体内还没流着和我们相同的血液,不过这么多年过来了,大家也就慢慢习惯了,对待豚种,就像一千年前对待其他物种一样,吃他们都已经变得天经地义,就因为豚种没有智慧!这样的一个种群,哪里有希望,哪里有未来!

施罗德扫视手下士兵,看到他们都在为汉默的话沉思,低着头握着拳头,施罗德赶紧说,“纵然这样,也不该是背叛的理由,正因为,我们体内流着人类的血,所以我们才更应该用尽所有办法联合、团结起来。”

哈里也站起来道,“可联盟那些人,会把我们当做同类吗,就像我们会把豚种当做同类吗!我和汉默博士何尝不想如此,我逃亡的时候,我想带走汉默,但汉默坚决的留下,说人类联盟一定会看到人类复兴计划和希望之晶的价值,可最终,汉默还是来找我了……”

听到这句话,施罗德如遭雷击,他虽然不满这种现状,但意识里自觉的将豚种看做食物,而且是他吃不起的高等食物,再高等,也只是食物,施罗德并没有放在相同的地位看待,就连和兽种血缘最相近的豚种都被自己这样看待,那么,人类又是怎么看待豚种怎么看待兽种的?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人类又怎么会和作为工具与食物的兽种与豚种放在同等的位置上,一个兽种研发出的计划在人类眼中不过是一个可笑的笑话,施罗德动摇了,自从那个人出现的时候,自从妻子可奈尔死去的时候,施罗德就早已经对联盟失去了信心,只不过他一直不愿意面对,今天听到哈里和汉默的一番话,施罗德沉寂已久的热血突然沸腾起来,几乎在那么一瞬间,施罗德就要像汉默一样舍弃家人加入到人类复兴计划,汉默不想舍弃孙女奈薇儿,施罗德就能么?施罗德无力的坐下,“……可我们的家人,还在联盟……”

施罗德这样一说,士兵们突然惊醒,古洛对瑞恩使了个眼色,瑞恩会意,瑞恩一马当先冲到前面,一把将汉默控制在手中,古洛几乎同时控制住了哈里,瑞恩对施罗德道,“队长,你说的对,我们不能不管我们的家人,”瑞恩又对手中的汉默说道,“对不起了博士,我很理解你们的行为,甚至都想加入你们,但,对不起,请你们也要理解我们!”

汉默苦笑道,“谁没有家人,我还有一个孙女在第二层,我是和哈里商量过留下你们,但是,我们更需要你们的帮助!”

瑞恩刚想制止汉默的解释,施罗德对着瑞恩微微摇头,让汉默继续说下去,“本来我想牺牲掉奈薇儿,为了人类复兴计划,这本也算不得什么损失,可施罗德队长,我不是那种果决的人,所以我想请你们回去后保守这个秘密,保全奈薇儿的安全。”

见施罗德在沉思,一向冷静的古洛从热血中回归现实,开口问,“你就不怕我们回去后告密,说出你的行踪与目的?

汉默叹气道,“人类联盟是不会在乎希望之晶的,但盲目自大的人总恨别人的背叛,我和哈里本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背弃的行为,对人类如此,对兽种更是如此,一个不听话不好用的工具你会继续使用么?所以,你们回去只要说我死了就好了。”

古洛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们回去会安然无恙吗?就算我们不告密,但你汉默博士没有回来,就算我们说你遇到意外,甚至可以说遇到虫人的袭击,但你认为联盟的人会百分百相信吗?就算他们不处决我们,可纠察司那帮人会无时无刻的盯着我们以及我们的家人,我们家人的安全谁来负责?”

汉默想了想,和哈里对视了一眼,一股绝望涌上心头,求助的望向施罗德,“那我们该怎么办?”

施罗德沉吟不语,古洛继续道,“要么我们都不回去,要么,你汉默博士和我们一起回去,当然,希望之晶你可以交给哈里博士,继续你们的人类复兴计划,而我们要的就只是家人和自身的安全,你身上带了什么,为什么来到卢立安废墟,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兽种是不允许知道这些的。……你看,怎么样?”

哈里急忙道,“汉默伪造的生命科技中心的文件,这本身就是一种背叛行为,回去的话,那汉默就死定了!”

古洛道,“牺牲汉默博士也是没办法,这是唯一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这样哈里博士继续人类复兴计划,我们保障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汉默博士的孙女奈薇儿也会安然无恙,不会拉去做实验。”

哈里欲言又止,却最终选择了沉默,汉默在沉思,目光闪烁不定,显然是难以做出抉择,但各种利弊在脑袋里重新打算了之后,汉默博士重重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人类复兴计划,就只能靠你了,哈里!”

“不!”施罗德突然站起来,“不能这样,古洛,你再想想,看有没有别的办法,我们不能让汉默博士送死,他和哈里博士所研究的希望之晶,可能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人类,不能亡!”

一听到施罗德这样说,古洛急了,“队长,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施罗德坚定的摇摇头,“再想!”

就在众人争执的时候,警报声突然响起,随后是几声爆炸声传来,哈里慌忙挣开古洛,摆弄电脑调取监控,哈里面色越来越凝重,抬起头来道,“我想我们有理由了!”

哈里将电脑屏幕放到墙上,众人才看清,屏幕里有一头巨型的血红色大甲虫正在用它坚实的身躯大肆破坏,它似乎是地球上多种虫类的合体,它额头长着独角仙一般坚硬锐利的大角,身体上的甲壳可以分开,伸出翅膀飞行,狼蛛的螯牙,苍蝇的复眼,螳螂刀刃一般的前肢,还有节肢类昆虫长而健壮的腿,这个攻守兼备的怪物让所有人心中不寒而栗。

“竟然是红甲虫!”乔安大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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