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浔安中,无人不知“十铺九夕”,这“夕”便道是浔安城北的夕家,虽不是什么侯门官宦书香门第之家,却也因着家产万贯的名声,无人不晓。以前浔安城的大多数人,只是听说过夕家大小姐夕姝沫有着一张绝世的容颜,可是至出生以来,一直是体弱多病,也就从未谋面。也有人说夕姝沫长得十分丑陋,并且刁蛮无理,因此一年到头就被锁在闺阁之中,不得踏出一步,整日在夕府后院的天井里,望着四角的天,无聊地在锦帕上绣着兰花。可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夕家大老爷竟由着自己的女儿到处乱跑,现在不仅是闹得无人知无人不晓,而且还是人仰马翻、鸡犬不宁,听说最近现在夕家大小姐夕姝沫又和夜家长子夜无缺搞上了。城南夜家,世代为热血男儿,保家卫国,为国家开疆拓土,因此夜家正是当之无愧的将门之家。夜无缺,夜家长子,也是夜家唯一的儿子,容貌俊朗,年少却稳重,从小熟读文韬武略,三岁成诗,五岁能画,七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深得圣上喜爱,也深受浔安城姑娘们的倾慕。获称“踏雪公子”。
浔安城大街上。
“哎,这么热的天,姝沫妹纸,你这样拽着我不放,是不是太那个了。”夜无缺比划着。,试着挣脱夕姝沫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哼哼,我为什么要放开你啊,”夕姝沫转过头,对着夜无缺吐吐舌头,明媚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肩头,夕姝沫的长睫毛在阳光下轻轻颤抖着,显得那样迷人,“我就不,我偏不,你奈我何?”
“现在的姑娘就是太开放,虽说我踏雪公子确实貌比潘安,但是姝沫妹子,”夜无缺颇有些自恋地抚过头发,无奈地说,“作为一个姑娘,一定要矜持啊!”
听着夜无缺在“开放”“貌比潘安”“矜持”上加重了音,尤其是“貌比潘安”,夕姝沫觉得好笑,于是她快步闪到夜无缺身前,幸亏夜无缺及时收住了脚,要不然肯定将她扑倒在地上。尽管夜无缺十分迷惑,但夕姝沫毫不在意,她不经意地抬起头,笑得甚是好看,“哦?貌比潘安?我倒要仔细看看,踏雪公子倒是长着一张怎样帅气的脸。”虽是貌似调戏的一句话,当她对上那双邪魅有神的星哞时,也着实是吃了一惊。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啊,真是个比女子还要好看数倍的男子,连自己看了也要嫉羡三分。看到夜无缺星眸里也十分惊异的时候,她猛然醒悟,脸顿时像煮熟的龙虾,一下子红了。
“额,咳咳,”夜无缺感觉十分尴尬,急忙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快走快走,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呢。”
“哦,”夕姝沫瞄了瞄四周盯着他们的路人,那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一百二十,估计明天就可以上金榜了吧。嘿嘿,帅哥和美女,一定是绝配,回头率怎么能不高呢。接着,夕姝沫半怒半喜地扫视了一下人群,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飞也似地到了夕府,不料,夕大老爷正在府门口和夜老将军有说有笑。夜无缺心想这次糟了,果不其然。
看着两人大汗淋漓的样子,夜老将军的脸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转而不满地怒斥道,“这么热的天,出来乱跑像什么话?大白天的,见鬼了?瞎跑像什么话?嗯?还拉拉扯扯地,成何体统?”夜无缺看父亲火冒三丈的样子,垂下头去,掩去了满脸的笑意,装出一副委屈和害怕的样子,忍笑却又带着哭腔地说,“没有啊,我没有,父亲。”
夕姝沫看着他那样子,暗自发笑,可惜自己的父亲也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只好作出一副快哭了的样子,“不,不,夜伯伯,都是我的错。”
“夕姝沫,你看看,你看看,你又干了些什么?一个女孩子在街上瞎跑,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回去面壁思过?”夕老爷有些心疼,但看见夜老将军真的生气了,只好说道。
“是,是。父亲。”夕姝沫仿佛委屈一般,缓缓地向着府中走去。
“等等,我还有话问你呢。”夜老将军静静地说。夜无缺感觉夕姝沫要倒大霉了,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啊,他在心底暗自发笑,夕姝沫,呵,你就等着被虐吧!自求多福吧!
“你们两个,在街上拉拉扯扯,还像不像话!”夜老将军冷冷的目光扫过夜无缺,停在夕姝沫的身上。夕姝沫感觉到一阵寒意,这是要被虐的节奏么?夕老爷顿时就拉黑了脸,正要说话。夕姝沫本就不想父亲和夜老将军闹僵,就立即插话,“我们没有。”
“没有?呵,今天中午大家都在议论你们,这还不是事实?”夜老将军冷笑道。
“不,这本来不是我的错,不,这根本不是我的错。”夕姝沫带着浓重的哭腔,哽咽道。夜无缺猛地感觉大事不妙。却已经晚了。
“这真的不是我的错,我们什么都没有,是他。是他,是他非要拉着我的!”夕姝沫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嚎啕大哭起来,指着夜无缺。夜无缺一懵,这算什么?这是赤裸裸的栽赃和嫁祸!这夕姝沫,真是十恶不赦。夜无缺在心底早已把她骂了个十遍百遍,牙齿吱吱地响,不带这样的!夜无缺在心底怒吼,但看着父亲在场,忍住了想要暴走的冲动。
“夜伯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夕姝沫梨花带雨地哭着,泪如雨下。但心底却是十分高兴,哈哈,这小子快完了!
夜无缺面上无奈,却在心底暗暗立誓,终有一天,他要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