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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当淑女遭遇糙女时

长久以来淑女的市场一直紧俏。21世纪到来的时候,我们发现小资忽然成为一种社会文化,并且包罗万象。她们品香茗、喝咖啡,一有闲暇时间就会去马尔代夫度假。可是,你可以随处看见,女白领街边吃着羊肉串,嘴角还流着油,她们手里多半还撑着一把小阳伞。这群伪淑女打着淑女的旗号四处招摇。

经常可以在报纸上看到一些正面的八卦新闻:某某明星玉女形象,某某作家是什么女神,似乎这些就是形容淑女形象最好的词汇。她们是要赢得掌声和喝彩的,似乎所有优美的词汇放在她们身上都是合适的。相反的报道如某某明星深夜在酒吧流连,某某作家说了一句脏话,就好像被人踩住尾巴一样,许多不好的词汇都奔涌而来,例如,生活不检点,作风不正派,出现绯闻的明星赢得了知名度的同时,也是骂声一片。淑女们会把眉头皱起来,提醒自己应该效仿谁,而不应该学习谁,这些褒贬看她们的表情也许就有答案,无疑,她们对于糙女总是抱着不理解甚至抗拒的态度。

北方姑娘特有凝脂一样不透明的白色,脸颊那点红晕便像水面上的涟漪,眼看着渐渐扩大,最后连耳廓都似染上了胭脂,但是谁也无法保证每一个北方姑娘都具备这种美丽,任何事情都是有例外的,无巧不成书,无巧也不成话。

曾经看过一个70年代的人评论说:80后和70年代末出生的人比起来,我感觉差距还是不小的。我的同事小旭是个80后的女孩,她大学刚毕业来公司上班的时候23岁。第一天上班就顶着一头乱蓬蓬的乱发来了,后来才知道,那是80后的女孩子的审美取向:乱发。她们就是要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首如飞蓬。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在她们眼里反是笑话。就像她们的裤子大都是这一个口袋那一个拉链,还要把腰带露在外面,好像裤子随时会掉一样。和小旭说话很困难,她常常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词,比如我们说“很牛”,她就要说“很牛叉”,很激动兴奋她会说“很High”……她的那些新词汇,直接影响了我们交流,总是要忍不住问她是什么意思。问得次数多了,我深刻感觉到了70后和80后的差距,我们确实是与时尚脱节了,在她面前我甚至有点小自卑。小旭会拿出500块钱去烫一个头发,会花几千块钱买一套化妆品,出门总是动不动就打出租,恨不得天天都下饭馆,即使已经穷得叮当响也不会委屈自己,是典型的月光族(月底工资就光)。

而70后的人是不会那么娇宠自己的。对自己太好会有一种奢侈感和犯罪感。心里不顺的时候,我会说“烦死了”,而她便说“郁闷死了”。我说“去厕所”,她说“我去拉屎”。说这样的字眼,总会让她心生快意。我骂人不过就说说“他妈的”,而她一口一句“靠!我靠”,尤其是私底下,她好像离了这个“靠”就不能说话似的。要骂人时,她喜欢说“我×死你!”

70年代的人需要维护一种感觉,即使那种感觉是失真虚幻的,也还是愿意活在自己的感觉里。听得多了,便也习惯了。有一次,小旭和大家一起在总编的办公室里谈工作,总编是个年过半百、头发梳得贼亮的传统好男人,说到高兴处,小旭一时忘怀,那“我靠”竟然脱口而出。总编像是中弹似的被愣住了,一个青春活力的姑娘竟然会说“我靠”,一时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小旭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敬,办公室一时鸦雀无声。

70年代出生的女人,内心深处总会有些古典情结的:往事中的麻花小辫,纯色的碎花长裙,婉转清爽的抒情歌曲,回眸一笑的深情脉脉,欲说还休的心有灵犀……以清纯和谐优雅为美。而在80后的孩子们眼里,这简直就是在装×,她们是糙女一代。

70年代的人要的是一种美好的感觉,要的是一种美好的幻想,需要一些小情调,有点精神洁癖,又信奉永恒和真理,崇尚感情的唯一和忠贞。而80年代的人,物质主义者,崇尚冷酷和暴烈,美和粗俗在他们那没什么界限的区分,不拘小节是他们的美学。行为我行我素,从不后悔也不曾忏悔,“只要我喜欢,没有什么不可以”,没有精神负担。就说小旭吧,工作没多久就谈起了恋爱,因为以前没谈过恋爱,这一谈就整天昏天暗地的。后来她说,两个月,她就完成了女人所有的第一次:接吻,上床,同居……而且,她同居的事全单位人都知道了。若这是个70年代的人,会觉得太对不起自己了,怎么着也要藏着掖着的。小旭和我关系很好,所以什么事都讲给我听,80后的孩子,真诚的可爱,口无遮拦,没有什么钩心斗角,无耻都那么理直气壮。我在心里其实是佩服的。70年代的人很难做到那么的勇敢,难以那样的正视自己。

三年一代沟,这样算算,那么七十年代的人和八十年代的人就有了超过三个的代沟,所以她们的观念有很多不同,矛盾是存在的,对立也是有的。

木子美的日记里写道:“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男人,一般都是闷骚型。”不错,70年代的人只敢闷骚,80年代的人却是明目张胆的“骚”且毫不含糊。和小旭聊天,我时常会觉得震撼。小旭告诉我,她和男朋友在一起时,如果有屁要放,就会故意放得很响,气壮山河。又有一次,她和我说,怎么每看到一个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时,就会想他性生活也会这么正经吗?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这个女孩子可爱极了。很多像我之辈的女人,偶尔也想这么做,可是谁敢有这样的表达,谁敢于说出这种内心的隐秘呢?

在竞争激烈的岗位上,要是想赢得上司的信赖,也许溜须拍马可以助你赢得工作,但是绝不是靠溜须拍马或者无条件顺从就能做到这些的。他的强项你能欣赏,他的弱处你能填补,这才是维持信任的捷径。你不想让人轻视,首先要有不让人轻视的资本。淑女们和糙女们都本着这样的信念,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淑女们也是对于糙女们的自由奔放羡慕不已,毕竟她们要压制在心里的东西太多了,有时候都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了。淑女的世界和糙女的世界距离很遥远,相当于两个星球的里程。在淑女眼中,糙女有的绝对不仅仅是不堪入耳的粗俗糙话,有时候,她们也非常羡慕糙女的奔放、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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