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程诺信誓旦旦。
等怎么样就晚了!李维维在心底超大声的呐喊,但是表面上却露出很文雅有礼的微笑:“乖,快点回去,一会错过了公交车的时间,你又要花枉冤钱搭出租了。”
说完,就推着他往外走。
“我可以蹲厕所。”程诺还是不放弃,目光坚定地锁住她。
李维维轰了,留他下来,她防的可不止是隔壁那头狼,光屋内这头就够令她消受不起——好吧,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的只是蹲厕所,但是,她能睡得着吗?她又不是无敌铁金刚,没心又没肺。
然后在这种争论下,隔壁的门开了,今晚的萧汀没有穿皮鞋,一身休闲运动装显得人格外年轻青春。
当然,他脸上的表情永远是面瘫加冷漠的。
就算李维维正跟程诺拉拉扯扯地站在门外,他也什么都没说,表情阴冷地从他们身边经过,走入电梯,按键。
当初,李维维以为天要塌了下来,但萧汀淡漠的反应却出乎她意料之外。虽然是自己决定要疏离,心里还是会因为他的冷漠而感到不舒服。他的影子总是时不时出现在眼前,而郁闷的情绪只能被压着。
“现在,你觉得还需要吗?”李维维的笑容有些无所适从。
“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程诺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看着已经关闭的电梯口,从鼻子低调地哼了一声。
这个人,还嫌她的脑袋不够疼吗?这时候还打着这种不上不下的哑谜。
“至少不是今晚就成了。”将他推出门口,李维维无视他的瞠目,直接说了句就眼明手快地阖上门。“公车上的色狼很多,小心别被摸了。”
“呃……”程诺满脸黑线。
有的时候李维维只要静下来,就会不停地问自己,他真的出现过?还是因为自己太想了,所以才会做了一个梦。然后等梦醒了,她还是那个满脸春光灿烂,眼睛深处却忧伤黯淡的李维维?
记得不久前,萧汀问她可曾想过自己?当时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心里清楚。其实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这样她就不会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里听见心碎的声音,这样她就不用每经过一个街头,就会努力在人群中寻找和他相似的身影,也不用每次经过贴有他海报的商店前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所以,她所能做的,就是将时间排得满满的,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就像现在一样,醒来就只是为了工作。
不过一个月的特训下来,她的身形都快赶上专业的名模了,再加上本就挺丰满的胸部,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有着一股不良家妇女的范儿,这是一种静态下的火爆和性感。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她已经累到身子不行,脑子也快不行了。
“明天我九点再来接你,我们到叶老师那,他要亲自为你量订几件新衣。”看着手上的行程表,林彦声音微哑地说。昨晚陪总裁跑三千米,早上七点就带着她去发型设计师那,这样雾来雾去的,他不感冒还真不可能。
“好。”李维维半靠着门边,眼睛睁不开,脑子也基本处于当机的状态,只是条件反射地回答他。
林彦走后,李维维拖着快废的身子窝进长型沙发上,本来打算休息下再去洗澡,结果再睁开眼里,已经一觉到大天亮了,还是手机的铃声把她给叫醒的。
“喂?”揉揉眼,动作迟缓地坐起。
“醒了吗?我现在就在你公寓的楼下,要我上去接你吗?”林彦的声音带笑。
李维维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的行程,整个人立即被惊醒了,急急忙忙就窜进厕所刷牙洗脸,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你还是在楼下等我吧,让你跑上跑下太麻烦了,而且我一会就好。”李维维心虚地说,她现在这模样糟糕透了。
用了十五分钟的时候将自己整理完毕,李维维随手拿了件外套就出门,等大门差点关上,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又忘记带,再急忙地折回大厅,一来二去又花了点时间,林彦催促的电话响起了。
“还没好吗?要我帮忙吗?”
“我正关门呢,一会说。”
李维维边收手机边往电梯旁靠近。这时隔壁屋子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她看见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从萧汀的房子走了出。然后四目相对的两个人顿时懵了。
“维维?”慕容婧一脸惊讶,目光在邻座屋子的门牌上刷了一下,这才露出一个了解的笑来。“原来公司安排入住的员工是你啊,呵,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么幸运。”
“是……”李维维眼神黯淡,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回答的是她哪一个问题。
慕容婧微笑着说:“汀今天要表演的衣服忘记拿了,我要帮他拿过去,我们回见。”
“好。”看着她先走进电梯的身影,李维维很邪恶的想,或许萧汀屋内的清洁工大婶就是她,而今天她刚好连跑腿的活一起做了。
电梯叮的一声,门再次打开。
慕容婧看着她不确定地问:“你,要坐电梯吗?”
“啊?”李维维恍然惊醒,连忙踩着小碎步进电梯,欠意地对她笑了笑。“1楼,谢谢。”
一整天下来,李维维整天人基本处于呆愣的状态,林彦见她精神不好,于是很快就把她送回来,让她好好休息,未完的事明天再处理。
慕容婧从萧汀的房子走了出来的那一幕,总是徘徊在她的脑海里。七年前曾经出现过一次的害怕再次袭击着她,骇涛巨浪,李维维几乎要被掩没。
她以为很正常,两个人分开了,他再有女朋友她也能接受,可是自从幕容婧在他视为禁区的房间里出现后,她的心里……就开始不正常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感觉昨天还抱着自己说爱她的那个人,突然之间真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那种感觉太令人绝望和痛不欲生。她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行为,只能倔着性子做着不可思议的事。
当萧汀走秀回来,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墨色的天空开始打雷闪电。今早看天气预报,说有台风来袭,看情况这次的预报还挺准的,真是难怪。
步伐平稳的走出电梯,就见李维维抱着被子堵在家门口,萧汀掏钥匙的动作顿时停滞地僵在半空。
“萧汀……”
萧汀听到了,她在叫自己的名字。
视若无睹地走过去,萧汀继续开门的动作,正当他跨脚要进门之际,李维维细若蚊蝇的声音才在身后响起。
“打雷了,我怕。”
动作一滞,萧汀目光骇人地回头:“你就使劲编吧!”
缓缓地抬起头,李维维无辜地看他:“以前是不怕的,后来真的怕了。”
她并没有骗他,七年前,她神智全无地跟在慕容婧的后面回家,还是那天的巨雷把自己震醒的,那闪着可怕光芒的电光,让她心身剧骇地抖了……
看着她眼中破碎的那点光亮,萧汀寻找不到一丝欺骗的痕迹,心底最深处的苦涩在无限量的放大,她的委屈她的无助她可怜巴巴,每个表情都无比清晰的在脑中重现。
可是,他通通都不要!在她和那个男的亲吻了之后!
闭上眼,萧汀深吸一口气后,再睁开来时眼里只剩下冷漠:“我这里不是避难所。”
伸手拽住他欲往前的身影,李维维开始了无赖的撒泼:“但你要为自己之前的暴行对我负责。”
或许,她是无心,可是到他这却并非无意。
萧汀瞠大眼睛狠狠地瞪着她,真不敢相信这种话她也说得出来,而且还是一副锵锵有声理所应当的姿态……!!到底是她狂了,还是自己被她逼疯了!
“未遂。”这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来。
“但那也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李维维神情有些激动,这次,她是决定卯上他了。
这个时候的她,哪有点懦弱瑟缩的样子,萧汀真的好想把她掐住摇醒,问清楚哪个时候的她才是真的,这时候再来招惹他,算什么意思!
“随便。”萧汀挣开她的手,丢下简洁的两个字后,径自回了屋。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严厉,表情太过阴沉,目光太带杀人的锐利,所以尽管屋子的门是开启着的,李维维也是磨蹭了十分钟才进了门,还把自己当门神一样愣在那。
“过来。”萧汀往短沙发一坐,双腿优雅地叠放在一起,一副王者的姿态。
李维维抱着被子,慢步走了过去,只是每走一步,随着屋内灯光更加光亮的照射,本还懵懵呆呆的脑子正一点点恢复了意识。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进这个屋……
修长的手指一指,萧汀让她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李维维是照做了,只是心里开始毛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阴谋在滋生。
“你让我负责?是希望我把未遂变成已定的事实吗?”萧汀的语气略带讽刺,饶有意味地等于她的反应。
一个激凌,李维维豁然清醒。
她懊丧地痛捶了自己脑袋一下:李维维,你到底发了什么疯!不就是慕容婧出入他明牌禁令不许任何人踏足的住所吗?不就是纠结他们有没有一腿?昨晚是不是那个吗?但这些都不关你什么事,你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抬头望了眼外面已经快归于平静的夜空,然后李维维的借口有了,还挺冠冕堂皇的。
“一定是打雷闪电给闹的,所以我才犯浑了起来,一定是这样。”她自我催促地嗫喃,然后起身,抱着被子就准备回去。
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杀了个措手不及,萧汀有些失措地问:“你去哪?”
“回去睡觉啊。”李维维很有良心,也很有礼貌的弯腰致意。“对不起,刚才你就当我是做梦,大脑出现了短暂性的当机,所以说过的话……麻烦你用粉笔擦给擦了吧,最后祝你晚安。”
这话说得那个就得体,连李维维都不得不佩服自己,都到这时候了还能这样冷静。
用粉笔擦擦掉?她说得可真容易!打从心底冷哼一声,萧汀动作快速地从她身旁穿过去,然后把门一关,冷酷地说:“我这里不是酒店。”
面对他要杀人似的骇人目光,李维维有些害怕地瑟缩着身子,很小声地说:“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所以……我们都忘了好吗?”
“李维维,你真把我这里当酒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有问过我吗?”萧汀竭力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声音变得更加冰冷。
本来她很想点头,但看见萧汀的俊脸愈来愈阴沉,她很没用地选择委曲求全。
她沙沙陪笑着问:“那我今晚住哪?”
事实上,李维维还是挺带影响力的。萧汀的心情已经复杂到,连自己都不懂是不是真要站在这里跟她争辨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了,否则连他也会被一并感染变白痴的。
既然主人都呆了,李维维也当过一次自来熟了,也不介意再有第二次。
她目光一扫,最后落在大厅右侧两间房间。
“今晚我就睡在这里好了。”腾出一只拽着被子的手,李维维纤丽的手甫一碰上门把,就听到萧汀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这里是我的书房,除了我,只有这屋子的女主人才能进去。”萧汀高大的身影慢慢靠过来,黑眸闪动着狡黠的精光。
李维维慢慢把手撤了下来,很想问里面藏了什么,至于他宝贝到说这句?但又怕自己一问,他又说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话来,那该怎么办……
想想,她还是不惹这个闲好了。
“那我睡这间好了。”李维维转而靠近里边的那间。
萧汀横身摆住,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地说:“进了这屋,你就出不了这门了,还是你准备今晚先把洞房这事给办了?”
李维维昂高下巴,惨兮兮地问:“那我睡哪?总不至于让我睡沙发吧。”
萧汀目光懒散地上下刷了她一眼,很无耻地说:“我的沙发是上星期才买的,小心点候着,弄脏了就算卖了你整个人,你也是赔不起的。”
“不会吧……”李维维垮着脸,也太欺负人了,一个破沙发的价值竟然比她还高……
“当然,你也可以睡床,但请先交出你的证件。”萧汀眸光流动,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时,多么希望可以假戏成真。
足足呆滞了三分钟,李维维转身踩着轻快的步子重回客厅,连人带被地窝进沙发,不准备给他半点喊“非礼”的机会。
先是关门声,然后就是手机铃声,李维维勉强摸索自己的手机,接听:“喂?”
AK杀猪似的声音瞬间穿破李维维的耳膜:“是维维吗?是不是?是不是?”
“怎么了?”昨晚一夜没睡好,李维维现在还困着呢,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是闭着。
另一端,AK使劲捉着手机,紧张兮兮地问:“说,你现在是不是跟大神同居了?”
“哈啾!”李维维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下意识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被子,她果然着凉了。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她有些难受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不止是我,程诺都知道。”AK的语气听起来,怎么像骄傲?
闻言,李维维整个人彻底醒了,咻的一声,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AK不当一回事地笑:“你的经纪人呐,早上他到你那找不到你的人,急得满世界的找,最后还是大神家里的清洁工发现屋内有人入潜,向公司的负责人汇报,然后林彦赶过去才发现你的,然后他好心跟我说了声,报个平安。”
“那程诺又是怎么知道的?”李维维感觉死神正在向她招手。
AK的声音很飘渺地飘来:“我在辅导室,林彦打电话来时,程诺刚好在。”
“辅导室,辅导室,那大家不是都知道了?”李维维整个人傻了。
“嘿嘿,不巧,小林和佳静都在,他们还托我向你们小两口问候一声呢。”AK愈发得意地嘿嘿奸笑两声,然后接着又说。“还有,程诺去找你。”
“他来干什么?”李维维俏眉微蹙,直觉不是好事。
“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好事,看他模样着实挺气的,不知道详情的人,还以为是有人放火烧他家屋子,他要找仇人算帐呢。”
李维维不淡定了:“不至于要杀我出气吧?”
手机那端又沉默了几分钟,AK难得认真地说:“这也不能怪程诺,他都守了你这么久,你姐一声不响地搞了这么个意外,旦凡有点血性的汉子,都想捅死你。”
李维维问:“他来了多久?”
李维维问:“手上有没有带凶器?”
李维维问:“我现在买飞机票出逃来不来得及?”
不待AK回答的时间,“叮咚”,熟悉的门铃声陡然在层内回荡,李维维险些被吓了一跳,神色慌张。正想跟AK商量怎么办的时候,手机突然没机了!!!
“不会吧!”李维维怔怔地死瞪着手机,内心有只魔手正在极速的蔓延,恨不得将手上这高科技给摔碎。情况糟糕透了!
“开门!李维维,我知道你在里面!”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响起的同时,程诺激愤的声音紧跟在后面。
怎么办?她要开门吗?李维维彻底懵了,自己虽然是在萧汀这边过的夜,可是他们是清白的,但程诺的突然出现,反倒搞得像他们有过什么亲密接触,这让她一时半会不由得心虚了起来。
“李维维,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就说,就说大明星萧汀密藏大校女生,还把她禁足囚困锁在屋内……”
程诺后面未说完的话,被李维维猛地打断了。只见她“砰”地打开门,身子穿着睡衣,还抱着一条空调被。来不及梳理的头发看起来有些蓬散,不像平日那般整齐,但也因为这样,这使得彼时的李维维多了一份可爱。
“程诺,你不可以这样做!萧汀并没有强迫我!”李维维冲出房门的瞬间,一连抢下他手上的手机。
瞥了眼她脸上惊恐骇人的神色,程诺心底正在燃烧的火焰顿时以几倍数的速度疯狂的滋长,她果真在里面!
“李维维,你这样对得起我吗?!”妒火几乎将他燃烧殆尽,程诺几近歇斯底里地扯着她的肩膀低吼。
“我……”李维维有些慌了,她张口欲言但却只能哑然无语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程诺失态,也是第一次见到绝望在那双明亮的眼底出现……平时是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但是现在……
她的身形似乎被定住,程诺看着她眼睛迅速地润红,脸上渐渐被愧疚的情绪所填满,然后他的心马上被凿开一道口子,很深很深,血流如柱。
“昨晚打雷了,我一个人在那么大的房间里害怕,所以……”
李维维试着解释,但程诺不等她说完,促狭地抢去她的话:“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不一定要找他!”并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他介怀萧汀在她心里始终占着首席的位置。
“打雷的时候,门禁的时间都已经过了。”李维维的思绪乱极了,昨晚她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这才会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来。其实等她清醒过来后,她心里已经很后悔了。这下跟萧汀的关系又是撇不清,道不明了。
借口!借口!又是借口!
程诺死死地瞪着她,如果目光可以化成利箭,她不知道死过多少回。就像明知道她在说谎,就是无法真正去责斥,程诺已经不知道他这是在气她还是气自己。
“走。”他强行拉着她就往外走。
“去里?我还没有换衣服呢。”本来以为是要回屋,但程诺却拉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吓得她方寸大乱,拉着门栓的手不放。
“离开这里,这种污垢的地方,你一秒都不能再呆了。”程诺一手拉着她,一手顺势按了电梯的门铃。
“不行,我一会还要工作。”李维维使劲挣扎,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
“工作工作,这样的工作我们不做了。”程诺怒形于色,他好害怕再拖下去,维维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那不行,我们都签了合约。要是我不工作,光那笔赔偿金,就算把我给卖了,我也是赔不起的。”李维维还在拼死挣扎,电梯的门因为程诺用脚挡住,所以一直开启着。
“那我帮你一起扛!”程诺激动极了。
李维维一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清楚地记得程诺跟她表白的那天,脸上出现的是一个怎么样的决然神情……就像现在这样!
“别傻了,你还是个学生,没有经济收入,怎么帮我?”她是被震惊住了,但那是不实际的。
“那我不读了,我去找工作总行了吧!”说完,程诺强行拉着她进了电梯。
李维维急了,挣扎的同时忙不迭说道:“那怎么行,你这样做你父母会很难过的!再说,我们又是什么关系,我不需要你这样帮我。”
程诺动作一滞,狐疑地回头看她: “我们不就那种关系吗!”
“我们什么时候成那种关系了!”李维维瞪圆眼睛,只觉好笑。“你生日的那天,我已经很明确告诉你答案了。”
轰的一声,程诺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下,他声音微抖:“你的意思是……是我自作多情?我还以为、还以为……”
李维维的眼中流露出不安,自始自终都不忍心将话挑明,就是怕伤着他,但是现在,她也是不得已,总不能见到他真的辍学,那跟毁了他没两样。
可是,约半分秒的沉默过后,程诺回头觑着她,局促转动的目光隐带绝望:“这只是借口吧?”
“什么?”李维维没听明白。
“合约,只不过是你拒绝跟我离开的借口。其实你根本一点都不想离开,因为你爱上了萧汀——不,贴切地说,你爱他,以前是,现在是。”他中途蓦然而止的声音突然变成咆哮。
李维维浑身打了个激凌,她震惊地抬眸:“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你……调查我?”
人品遭到怀疑,信任遭到猜忌,程诺失望至极的冷笑:“我不是傻子,单凭你看他的眼神,每次提到他的黯然神伤,他来接AK时的痛哭,这些还不够让我清楚吗?根本就不需要去查。而且,正如你所说的,我也没那个经济能力。”
愧疚地低着头,甚至不敢再看他一眼,李维维已然说不出话来。怀疑他,这是她从来想都不曾想过的事,但是现在她却正在这样做,以这样卑鄙受耻辱的方式伤害他……李维维第一次恨起自己来了。
见状,程诺的心中浮现出淡淡的苦涩,慢慢被切开一道伤口。
她总是这样,摆出一副无辜又不知所措的身影。就算低着头,脑中依旧能清晰地浮现出她难过的表情,就像眼泪那样的透明。然后逼得他无所适从,无法自制地心疼。
“我爱你,一直以来都是。”
这点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们之间存在着不可能的外在因素。
“对不起……”李维维的声音很低,低到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程诺颤着手放开她,不想再逼她。
一时间两人成了两樽门神,处在电梯的门口,阻挡了电梯的正常运行。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忘了他跟我在一起?”问题一旦被掀开,程诺也不想再继续暧昧下去。
下意识拽紧衣服,李维维被他的怒火给吓到了,渐渐变得不安与无助。
她承认自己自私,因为习惯了他的存在,所以就算他开始以男朋友置在身边,也没有及时的制止和否认,这才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可是现在,牌,已经到了不摊不可的地步。
只见她嘴唇动了动,最后才说:“对不起,对别人来说,师生恋确实没什么,但对我来说,那是道跨不去的坎。只要你还是学生的一天,我都不可能接受你的。”
“还是因为这个!”程诺脸上露出悲切的神情,几乎捉狂地暴走。“但我说过,你不是我真正的导师,不就是代几天课吗,有什么了不起,值得你这样耿耿于怀,我都不介意了……”
“但是我介意。”李维维的吼声打断了他。“不止这样,年龄也是一个很好的差距。我不希望在我想结婚的时候,我的男朋友还在为了他的学业奋斗。”
这样成了吧!肯死心了吧!但是她必须昧着良心这样说。
程诺脸色蓦地全白,大受打击的他霍然发现,到了此时此刻,还是对她恨不起来。他凄怆的苦笑,不由得暗骂起自己来:程诺,你真******贱!
眼睁睁看着他愤然地转身离开,李维维却连一句安慰都没有。因为她看见了他深埋在眼底的伤心,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枉然。内心,不禁更觉歉疚。
她任由身子慢慢地向下滑,最后索性曲子双腿抱着双膝瘫坐在自家的门口。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自己走到这一步,以前她觉得爱情很简单,只要义无反顾勇敢向前冲就可以,但是现在……她累了,也惧了。只想保持原状,静静地过她的日子;可是,他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