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胡思乱想,惊魂未定,一边想我真正的舅父到底在哪里,另一边为我自己的前途而感到悲哀。是的,我在这里,不过是一个没有工作虽然我在大陆也没工作(在大陆,酒吧卖酒水的工作,并不被我认为是真正理想的工作。当然,这不是我嘲笑那份工作。而是我觉得自己还没做到位罢了。呵呵。)但是我在这里的身份却更被人看不起,至少以前在酒吧里,那些人还能认为我是一个来事儿的人,因此就算对我百般嘲讽,好歹我还拥有我自己的优越感,因为他们不曾发现的那个真实的我,至少我自己知道,所以我为我自己感到骄傲,而作为人性的良知,始终在我内心不曾泯灭。但是,我在这里却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异域被他人排挤的感受,只是来自乡下的穷途末路早已不是第一次经历,所以我也能为自己来到了这陌生的地方,而感到暗自庆幸,因为不是谁都可以借助这次机会观光旅游来的,是的,我是观光旅游来的,而且还有警卫保护着我。所以,我一面自欺欺人的想着,一面觉得很乐呵。所以,笑容又回到了我的脸上。
望着忽喜忽悲神色莫测的我,明新晨觉得很是奇怪。但他也不敢多问。只想我大概是被吓傻了,或者是其他原因。车子终于到站,我长吁一口气,庆幸目前这个地方,跟国内比起来,好像差别也不大。呵呵。
(一)
到了。原来这地方也是一处小住宅。望着林深处,我深感这地方,大概只有富人才能住在这边,而且是那种隐居山中的富人。当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海。也许,海风太冷。也许,海是咸的。也许,我与海的缘分还不够深。但是,我喜欢这山中风景,胜过海边风光。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也许,这是因为我的胸怀也不足以使得它与大海一样波涛汹涌的与时俱进。所以,我淡淡的想着,我想有一天,也许我也能在浅水湾买一处别墅,最后我能像很多影视圈的艺人们一样,拥有属于我自己的豪宅,那是真正的豪宅。
(二)
这是什么地方?我刚想问明新晨。但明新晨摇了摇头,最后把目光注视在我的脸上,然后我感到他的目光是这么的温暖。虽然,我的心中一阵伤痛。亲人的远离、他人的嘲讽(虽然明新晨也会嘲讽我,但是,这是不同的感觉。)以及面对陌生环境的疏离还有我内心对于故土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全都袭来。虽然,我在哪里都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待遇”。可是,人必须为了自己的未来努力。
“上来。”明新晨在上台阶,台阶一层一层,雪白的台阶,看起来好像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使我心慌,每一脚,我都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一样,我小心翼翼的,不明白自己这是什么感受。明新晨拉着我的手,紧紧的,然后,我感到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天很冷么?”我看了看天,其实天气晴朗,今天的风也不是很大。但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拉我。也许,他是担心我没有爬楼梯的力气。所以,我又感到很是悲伤。因为我觉得我很没用。
(三)
“到了。”第三次,明新晨这样提醒我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一座大楼里面。虽然,外部看不出来到底是怎样的辉煌。
佣人姨妈(她的名字叫“姨妈”。真的。好奇怪的名字。)来到了我们的身边。然后,随着明新晨给我的介绍,那么我想他肯定很希望自己的姨妈能够照顾自己,这是一个多么渴望亲情的孩子啊!所以,早在听说了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因为得不到亲情所以希望他们把外人当成自己家里的人来看,而我对明新晨对我的同情,多了一层理解:他一定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不然,他为什么总是用一种充满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呢?更多时候,这种眼光,甚至是充满爱意的。这不科学。所以,我也开始推测他可能有去世的女友或者爱人跟我长的很像,或者是他已经得了失心疯之类的疾病所以眼光出问题了,才会这么暧昧的眼神常常情意绵绵的看着我。总之,我不习惯他看我的眼神。虽然,我也乐在其中,但我不想面对被抛弃的痛苦。更多时候,我情愿忽略掉他对我的一切关注。
(四)
明新晨告诉我,他妈妈很快回来。这消息使我不安,因为我知道大户人家的孩子,是怎样拥有一个爱他们的妈妈。所以,我能够想象得到,将来自己会面对怎样一种窘境。可是,我没有说话的余地,因为我别无选择。当然,明新晨更没有选择。因为他是有妈妈的人,如果没有他妈妈,那他怎么能被生下来呢?于是,我默默的坐着,好像正在等待着未来的婆婆观察我是否适合成为她的孩子的媳妇一样。真的。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奇怪。
(五)
一刻钟后。明新晨的妈妈梳着当下最时髦的发辫而来,我细细的看了看。这辫子很好看。虽然,我不宜对他人的头饰多作评价。但她淡淡的发饰以及淡淡的时装,给我很好的感觉。所以,我猜想她是一名优雅的妇人。
明新晨的妈妈长的可真好看。我暗暗的想着。一边,我情不自禁的看向明新晨。原来,他长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高耸的额头并未表现出睿智但是反而显得更与众不同是一种玉质一般的明媚,这种感觉,我也说不出来,好像叫做“仁慈”?“慈悲”?还是什么别的词儿。虽然,我学历不高,但我总觉得这类人更“高贵”的感觉。
明亮的眼睛的主人说话了。虽然,此时的他看起来依然那么淡然,但他脸上带着几许笑意,然后我也情不自禁跟着微笑起来,我想没有哪个人看到他的笑容不想笑的,因为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而他的妈妈,此刻正面对笑容看着他。那样子,就是我想象中的“母慈子孝”的场面。更何况,他俩的面貌看起来如此相似,又有着非同一般的智慧的感觉。所以,我恋恋不舍的眼光,在他俩脸上轮流看着,显得很不礼貌。当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明新晨的妈妈好像也感觉到了我的眼光,她朝我微微一笑,问道:“吃过饭了吗?”我顿时想起了我的家人,想到我家里面素未谋面的母亲,不由哽咽道:“没。”这声音居然是带着哭腔的。然后,我把我自己给吓了一跳。为什么我就这样哭起来了?我不明白。
明新晨也吃惊我现在的反应。但我现在也真的囧死了。为什么我会这样?
明新晨的妈妈嗔怪的看了明新晨一眼,“怎么不带人家小姑娘去吃饭呢?”一面,她招了招手,然后佣人姨妈来到了我们的身边,只听得明新晨的妈妈向我说道,“叫我‘晨姨’吧,还有这位是‘花婶’(我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心想那之前怎么明新晨喊她“姨妈”呢?难道,明新晨骗我的吗?但,这些话,我就暂时放在肚里。):花婶,你问一下,小姑娘,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呢?长的好可爱。”说着,她一面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我顿时把肩头一缩,因为我感觉我自己脏了她的手。
“没事。没事。没事。没事。没事。”明新晨见状,连忙把我搂了过去,然后,我发现了明新晨妈妈脸上一丝异样的神色。但是,我不敢想那是什么。因为,我现在只想低头。但,我很快发现明新晨的妈妈笑了。因为此刻的她,用很亲切的语气问我,“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念书吗?”
“我,我,”我嗫嚅着,看着明新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母亲的问话。
明新晨替我回了话,“她还小呢,刚从内地那边过来,还没找好学校。所以,到时候再说。”他的回答自然又流畅,而且也给我留了后路。所以,我很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只是,我真的还有机会再去上学吗?
想到我如果还有机会可以再去上学,不由感到很是兴奋。但是,我真的还能去上学吗?也许,这也不过是白日梦罢了。呵呵。当然,白日梦也能做。只是。目前,上学对我来说,是否已经显得不太现实了呢?
(六)
明新晨帮我回答了他妈妈问我的话:“她叫‘徐丽敏’(一边,他在桌几上写下了我的名字,后来,他担心他母亲仍未看清那三个字,又在当下最时尚的杂志上,写了一遍我的‘徐丽敏’三个大字,字体遒劲有力,带着一种优美的感觉,人如其字,我暗暗心动,却不敢夸奖与赞美他,唯恐泄露了我的心迹,等下明新晨的妈妈嘲笑我怎么办?呵呵。),等过几天,我想送她去上学。”
我真担心明新晨的妈妈等下问我以前在哪里上学,但好在她妈妈暗暗点了点头,不知道是识破了明新晨的诡计,还是她根本也不在意我的过去,总之我很庆幸的是:接下来他们俩拉的“家常”看起来都与我无关。但是,总算都照顾到我的情绪。好像,也是把我当成自己人来看的。所以,我也感到释然。慢慢的,我也开始打量周边的环境。当然,我尤其先去打量姨妈(花婶),但她显然没工夫理会我对她的打量,很快进入了厨房当中去忙活。但愿她的厨艺很好。然后,我默默祈祷。
我感觉明新晨的妈妈显然也是一个好人。所以,我觉得就算她妈妈如果瞧不起我或者怎么样,那我也不能怪她的。因为本身,我自己的条件确实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我会因此而感到悲伤。但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未来努力。所以,我也不怕别人看不起我。只要我努力,那么我一定能够摆脱掉周围的人对我的嘲笑的目光。我暗暗的想着。一面,我紧紧的握住了我的小拳头。而身边的明新晨,不时诧异的看着我的一系列举动,暗暗点头。心想,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很骄傲的样子。好像,她给我的感觉很不一般。当然,如果你问我为什么知道明新晨的想法。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我从他对我的观察当中得出来的。为什么我是如此肯定了他的想法呢?因为我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所以,我自然也需要时常对人察言观色罢了。只是,明新晨对我的怜悯,又时常使我感到痛苦罢了。
(七)
等我把明新晨的妈妈打发走了之后,哦,因为我此刻呆在明新晨的小房间里了。因为他好像很喜欢睡觉的地方比较小,毕竟这是卧室。当然,我不知道这是他的怪癖。因为,我以为他很喜欢一个大房间,而我想象中的那个他,应该是睡在一个大房间之内的。但是,面前这个房间,真的好小。
“这是给你睡的。”明新晨笑嘻嘻的说。这时,我脸红起来。怪不得。我说这房间的颜色怎么好像是给女人睡的一样。刚才。想到这里。我也不想继续多说什么。
“那你的房间呢?”我难为情的问他。
他抱起了一个大枕头,赖在床上,朝我笑道,“当然是跟你睡在一起啦!”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笑。因为,我觉得他人真的很好。还有,我这是被收留的节奏吗?
(八)
“过几天,那个,你要带我去上学吗?”我问明新晨。虽然,我猜想他可能跟警察局那边的人有什么关系,要么他在地方上有势力,要么他自己就在警察局或者是政府机关内工作,不然,黑道?总之,我能想的,基本上,也想了一下。但,想他,又觉得不大礼貌。
“骗你的啦。”明新晨刮了刮我的小鼻头。不由我一阵失望。原来,我果真是把他想得太好了。
但我也不能表现出我的失望。毕竟,我也不是他什么人。
可是,如果要我借住在他这边的话,没有什么人是会欢迎别人长期住在他家里的。除非。但是。我不是那个除非。
“怎么?你很希望去上学吗?”明新晨看见我愁眉不展的样子。虽然,他不是第一次看见我这个样子。但他莫名其妙的总是被我的一举一动所牵引了视线。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的关注我。
“没有。”我惨然一笑。因为我已想起我在安徽老家的奶奶。
明新晨上前搂住了我,好像搂住他的女友一样,但我不敢反抗。因为,我在欢场之中的经历使我明白,如果你想得到什么,那么你就必须付出什么代价。所以,我一动也不敢动。毕竟,我在这边如果想要呆下去的话,那么就算我反抗,也是没什么用的。与其反抗,不如看对方到底想怎么样。
半晌。明新晨看着我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哑然失笑。“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怎么能告诉他,我在想什么呢?
最终,我不得不问他,因为生活是很现实的。而我认为他至少是一个能对我说真话的人。所以,我问他:“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然后,不等他回答。我又自顾自的说道,“嗯。我知道。等案子一结束,那么香港这边的警察,会把我送走的。”
明新晨久久望着我,没说什么,但我觉得他抱的我更紧了。但我无暇思考他这怀抱的意义。因为本来不属于我的怀抱,若是眷恋于它,该是多么心碎的往事啊!所以,我宁可自欺欺人的说:我不爱他。然而,当我发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我雀跃欢喜也罢,痛苦心碎也罢,总之很多不该出现的超年龄的成熟浮现在我的面上,然后我觉得自己竟然如此不单纯,难道我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