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已由不得晓光沉沦，晓光开始试着振作起来，大声地说话，麻利地做事，凡是让自己消沉的意识都被晓光强势地拒绝。
接连几天，办理出院、到母亲、王舒和侯总的坟前拜祭，再到公司签订还款协议，一股气的劲势，晓光将眼前乱成一团的事情，逐一梳理有序。
一个无风的夜晚，街边的小摊上，晓光和王天明面对面地对坐着。桌上摆满了七八瓶早已经喝空的啤酒瓶，王天明打着酒嗝，醉眼朦胧地看着对面红着脸的晓光。
“兄弟，我知道，我真的知道。”王天明边说边拍晓光的肩膀，脸上的表情特诚恳。
晓光挥了挥手：“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王天明一愣，一副略带夸张的吃惊表情：“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难过，我知道你过得不容易！”
晓光摇了摇头：“不，王总，我现在很想知道，侯总为什么会那么无私地帮助我？你为什么那么热情地帮他找学生？”
王天明犹如被念了定身咒语，麻木不仁地看着晓光：“你说什么？”
晓光将身子向前倾，一字一顿地说：“别装，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王天明仰天叹气，默默地从包里掏出了香烟点上。
“我问你话！”晓光继续追问。
王天明素有戏剧性成分的脸上，表现出一阵真实的痛苦，眼里闪动的泪光最终凝结成水，顺着眼角掉落下来。
“我知道撕开血痂的痛，但我想知道，因为现在这已不仅仅是你和候总的事，我母亲离开了，王舒也离开了……”晓光开始哽咽起来。
王天明突然象个小孩一样，扔掉香烟，掩面而哭。
晓光将凳子搭了过去，攀着王天明的肩膀说，环视了一下四周。
周围几个人已开始注意到王天明的哭泣，但都只是在短暂的目光停留下，又专注于自己的饭桌。
“老王，你必须告诉我。”晓光看起来老成了许多。
王天明用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挤出了三个字：“杨天乐”
“谁？”晓光听着陌生的名字问。
“杨玉军的父亲。”
晓光向王天明点头：“他的父亲？！”
“老侯是咱老BJ响当当的金融高手，他除了有一般人没有的经济理念外，他还有一门绝技。”王天明的悲伤顷刻转化为崇敬，这莫大的表情跨度让他看起来象一个说书人。
“绝技？”晓光脸上浮现着疑惑的表情。”
“是的，他能将5000元在一月内变成50000元。”王天明骄傲地说。
“变戏法？洗黑钱？”晓光毫无逻辑地乱猜。
“股票！你去问问凡是现在10年以上股龄的，没有人不知道侯啸天的，也没有人会忘记发生在10年那场夺庄之战。”
晓光干脆不再发问，静静地等待着王天明的娓娓道来。
“老候那时在染厂，工资奖金全部投入到股市，早期在股市里可谓顺风顺水，当他集聚了一定的资金时，他准备放手一搏，来个大的！”王天明迷离着眼补充说：“老候准备坐庄！但可恶的杨天乐竟然插了进来！以卑鄙的手段赢得了资金，更可恶的是变本加利对老侯和我妹妹进行了伤害！”说完，王天明愤怒地将一个啤酒瓶摔在了地上，啤酒瓶碎落一地，瓶内残余的啤酒四散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