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小镇交通所长的格林,平日里本来是很清闲的,但经济危机后,为了刺激经济,上级下达指示,要求全面整修公路后,格林就开始忙碌起来。
这天上午,格林来到了一个叫沃尔密的村庄。太阳都已经老高了,可修路的机器却还在路旁闲置着。格林很是愤怒,便上前去质问这段路的工头汉森。汉森低着头,一个劲儿地道歉,说机器今天不知怎地发动不起来了。
第二天上午,格林不放心,还是来到了沃尔密村。可是,让格林愤怒不已的是,机器还是没有启动。工头汉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沮丧地说:“昨天修好的机器今天又坏了。我怀疑有人在故意搞破坏。”
汉森这样一说,格林觉得问题严重,便拿起手机,拨通了镇上警察所的电话。警察很快来了。警察在现场监督技术工人检修机器,可检修了半天,却毫无结果。昨天机器不能启动的原因是一个重要零件的脱落,可今天机器的零件都完好无损啊。
直到中午油罐车来送油,汉森突然有了想法:是不是柴油被做了手脚?技术工人打开机器的油箱,一检测,竟发现柴油里被掺入了大量的水!技术工人又赶忙检查了油罐车,但油罐车里的柴油却是完全合格的。这就怪了。不过这也印证了汉森的猜测,一定是有人在故意破坏!
格林拍了拍汉森的肩膀,对汉森表示了谅解。然后,又和警察握手,恳请他们尽快破案。
此后的几天,机器果真没有再出事故。可就在格林想松一口气的时候,汉森的电话又打来了。原来,为了赶工期,开工之前,汉森并没有和需要占地的人家一一进行商谈,没想到还真的因此惹来了新麻烦。
沃尔密村庄的最南边有一小片农场,以前的公路是弯弯曲曲绕过农场的。而按新规划调直的公路要通过农场。但农场的主人卢瑟夫先生却不是好说话的主。
格林和汉森一同来到了卢瑟夫的农场。这个名叫卢瑟夫的老人,两鬓斑白,面色凝重,对格林和汉森的来访表现很是冷漠。
格林很有礼貌地和卢瑟夫讲了修路提速的意义,并说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商谈。卢瑟夫淡淡地报出了一个占地补偿金额。
格林和汉森大吃一惊。这个数额简直就是在夯人,比汉森能接受的底线超出十多倍呢!
格林和汉森沮丧地走出了卢瑟夫的屋子。两人一筹莫展。的确,按照当地的法律,农场是私有财产,农场主对农场拥有绝对的处置权。就算是修高速公路,如果农场主不高兴,都只能绕道,何况是一条乡村公路呢?
格林让汉森先行回去,自己却来到了村长家里,询问卢瑟夫的情况。村长告诉格林,卢瑟夫只是在两个月前才来到村子里,买下原主人的农场的。对于卢瑟夫的其他情况,村长还真是不太了解。不过,卢瑟夫很是古怪,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却只是一个人居住,大概是个孤老之人吧。
这可真是怪了。卢瑟夫一个孤老,想要讹诈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再者,卢瑟夫怎么碰巧赶在修路之际才买下这个农场呢?他到底有什么来头呢?格林想着这些问题,觉得头都大了。
这时,汉森打来电话,告诉格林,警察抓住了涉嫌破坏施工的人。这个人是汉森在沃尔密村里招的临时工。汉森很肯定地向格林表明了自己的分析:一定是另外一家工程公司指使的。他们竞标没有成功,就想出这么下三滥的伎俩来挤兑汉森的公司!
听汉森这么一说,格林也恍然大悟。那个卢瑟夫说不定也是另一家公司安排的!如此说来,就好办了,只要警察审讯成功,查到那个工人和卢瑟夫是一伙儿的,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格林和汉森又来到农场里,却发现卢瑟夫并没有在家里。两人在农场后面的高坡上,找到了卢瑟夫。卢瑟夫正呆呆地望着下面的福利院发呆呢。
格林忽然怜悯起这个老头来。他想,这个卢瑟夫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格林真的不愿看到卢瑟夫和那个公司真的有什么关系。
“老人家,您有什么苦衷吗?”格林忽然冒昧地问道。
卢瑟夫一愣,脸上露出悲戚的神色,不过很快,卢瑟夫就恢复了常态。“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愿意给出我要求的金额,我就让你们的公路从我的农场通过,否则,一切免谈。”
格林听了卢瑟夫冷冷的回答,竟被噎住了,呆在那里。但汉森却急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一个帯罪之人,牛气什么!”
卢瑟夫脸上又现出惊愕而悲戚的神色,却没有再搭理汉森,只是自顾自地走开了。
卢瑟夫走开后,格林责怪起了汉森:“你的口气似乎太重了,毕竟,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嘛。”
汉森走后,格林来到了福利院。在福利院里,格林找到了村长。福利院的院长是村长兼任的。格林问村长,卢瑟夫和福利院有没有什么关系。村长说:“我也是纳闷呢。卢瑟夫对福利院的老人和孩子都是蛮好的,时常捐款捐物的。”
离开福利院,格林又来到了警察所。所长告诉格林,那个工人交代了。那个工人名叫多西。多西说自己并没有受什么公司的指使,只是因为不满工头汉森为富不仁,不恤员工才故意捣点乱的。
格林正要离去,却见村长急急赶来。毕竟,这个被抓的多西是沃尔密的村民,村长理所当然要来看一看的。格林上前问询,原来村长是来为多西保释的。
保释手续办完后,格林又跟上了村长,问村长和多西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肯花这么多钱保释多西。村长犹豫了一下,告诉了格林原委。原来多西是福利院的一名保安,修路队来后,便辞了职,想要多赚些钱。不过,这次保释多西的钱,可不是村长出的,而是那个名叫卢瑟夫的老人出的。
村长带着多西回去,格林偷偷地跟在后面。格林发现,多西进村与村长分开后,却拐进了卢瑟夫农场的屋子里。
格林在墙角窥见,卢瑟夫与多西拥作一团,彼此安慰。
正在格林诧异之际,汉森出现了。汉森拉格林冲进屋内,对多西说:“我们早猜到你有同伙指使。”接着,汉森又对卢瑟夫说:“怎么着,讲讲您老的来路吧。”
卢瑟夫一阵咳嗽,靠在条凳上,他用双手捶打了一番胸口,又现出了悲戚的神色:“也罢,是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三十年前,卢瑟夫本是一名修路工程师,这座小镇上四通八达的笔直公路就是卢瑟夫的杰作。但公路修好后,卢瑟夫开车去接自己的女朋友时,却出了车祸,卢瑟夫竟然亲自把自己的女朋友碾在了车轮之下。卢瑟夫惊魂未定,肝胆俱裂,竟然驱车逃离了现场。
三十年来,卢瑟夫更名换姓,逃亡在国外,但他没有一日不为自己的罪孽悔恨。风烛残年之际,卢瑟夫回到了当年留下记忆的小镇,刚好遇到沃尔密村有人卖农场,就买下居住了。他想自己在这里老去,或许能在九泉之下向女朋友忏悔。
“那多西是怎么回事?”格林问道。
“多西是个好孩子。当我回来后,时常去福利院。一次,我喝醉了酒,就把这些往事说露了。多西很同情我。知道你们要在村子里修高速路,我就焦虑不已。你们的路要穿过农场,可农场边上就是福利院啊,里面那么多老人,孩子,可多危险啊!多西知道我的顾虑,就犯傻去破坏机器了。不过,这些我也是刚知道的。你怎么这么傻啊,多西。”
“别说了!我恨你”多西喊道。随后,多西带着大家一起来到了福利院。
进了福利院的一间病房,只见病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老女人。卢瑟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赫然就是自己当年的女朋友!
原来,当年,卢瑟夫只是撞伤了女朋友,使得她一生都在沉睡中度过。但当时,女朋友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并在医院排下了双胞胎。而这对双胞胎的命真大,他们竟然活了下来。这其中的一个,就是多西。多西在福利院长大后,就在福利院工作,为的就是好好照顾母亲。
“那另外一个孩子是谁?”格林突然有了一种预感,便急切地问道。
这时,村长走了进来。“另一个孩子,就是你啊。当年,你们哥俩在医院的保温箱里活了下来。幸运的是,你被老镇长抱走了。但关于你的身世,老镇长嘱托,一定要保密的。但是,今天,我不得不说出来了。”……
离开福利院,格林径直去了镇长办公室。格林要对镇长说,路也许不是越快就越好。生活的节奏,也许慢一点,更能体味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