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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刘渊借子

第二天一大早,刘渊就急匆匆的去找刘绿,希望能尽快的将刘绿新生的儿子抱到自己家中收养,以防皇上派人来查。刘绿与刘渊一样,同是在京城为质的匈奴王子,刘渊的父亲刘豹是左部帅,刘绿的父亲刘防则是右部帅。

刘渊到了刘绿家中,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说:“如今,我匈奴部族有灭顶之祸,只有老弟可以挽救。”

刘绿心中一惊,赶紧问道:“莫不是昨夜我等密谋之事,被朝廷知道了?可是,要是朝廷知道,以我一人如何救得了众人?”

刘渊忙把自己在宫中的情形与刘绿说了一遍,跪下来哭着说道:“如今只能将令公子寄养我家,以防朝廷暗探勘察。一旦皇上知道昨日贱内并未生产,则大祸临头也。我刘渊一家之死尚不足惜,可是匈奴五部因此绝种,则是你我万世都还不清的罪孽啊!”

刘渊说得恳切,声泪俱下,弄得刘绿也陪着一起哭。刘绿用衣袖擦了擦泪水,对刘渊说:“兄长乃匈奴洛阳质子之首,我辈精神领袖也,如今兄长想收犬子为养子,乃是他的福分。再说了,他若不去,五部匈奴尽相诛灭,谁也不得生还。”

刘渊道:“难得贤弟有如此见地,你放心,我待令公子必胜亲子,荣华富贵,概不用说,只是从此之后,你们父子只能叔侄相称,切莫叫朝廷看出端倪。”说完,又对刘绿深深地鞠了一躬。

刘绿回了一礼,轻轻地说:“那是自然。”随即命奶娘将刚出生三天的孩子抱来,随刘渊一起走。

刘渊将孩子抱在怀里,初生的婴孩还不会表现自己的情感,只是张开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两个泪落连珠的男人。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生命轨迹从此因他们的这次父亲角色的交接而改变。

抱着孩子的刘渊猛地问起孩子的名讳。刘绿苦笑道:“孩子太小,还未取名,既然从此归了兄长,便由兄长赐名吧。”

刘渊看着这个襁褓中的孩子,相貌雄伟非常,目光炯炯有神,对身边的众人并不畏惧,也很少啼哭。于是,对刘绿说:“我看这个孩子,一脸的王霸之气,就叫他刘霸吧。”

刘绿连连点头应道:“刘霸好,刘霸好。”说着,转过身去,摆摆手说:“抱走吧,赶紧抱走!”

刘渊抱着小刘霸出了刘绿的府门,忽听得府内一阵哭号。刘渊隔着围墙,看不清里面的状况,根据声音判断,应该是刘霸的母亲。这个可怜的女人,在孩子刚刚出生三天,就在不知不觉中与孩子分离,岂能不痛心疾首。

刘渊心中暗自生出几分怜悯,随即又被匈奴五部的大事所吞没。怪只怪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晋朝极盛的时间造反,难道不清楚秃发树机能的下场吗?

如今之计,只能是稳住朝廷,让司马炎对自己放松警惕,如此匈奴或许还有振兴的机会。

想到这儿,刘渊的脚步更加坚定。

回到家中,呼延兰爱怜的抱着小刘霸,在脸上连亲了几口,赶忙叫来自家的孩子刘和来看弟弟,此时刘渊的长子刘和已经十二岁了。由于七岁时骑马摔断了左腿,刘和自此落下了残疾。按照常理,自己是父亲的长子,日后左部帅的大位迟早是自己的,可是如今,自己成了瘸子,张夫人又有身孕,父亲又抱回这个小子,恐怕都会对自己构成威胁。这个年少的孩子,心思如此阴暗缜密,恐怕刘渊和呼延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刘和瘸着腿走近堂屋,连看都没看母亲怀中的刘霸一眼,应付的笑笑说:“挺漂亮的,刘绿叔叔的儿子日后一定能够上马执刀拉弓,下马安民辅政,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为父亲扬名立威。”说完,还咯咯的笑了几声,显得十分的不和谐。

刘渊和呼延兰的心思全在匈奴五部的生死存亡之上,心想有了这刘霸,朝廷再有暗探,则自可应付自如,对于刘和的言行举止,二人并没有多么注意,这个孩子,自打摔伤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刘渊也没觉得他今天有什么不正常。

刘霸的到来,让刘渊暂时少却了朝廷的怀疑,他写信叫父亲刘豹暂缓行事,也让五部匈奴准备发起的变乱暂时平息。一切就跟往常一样。似乎从来就没什么针对朝廷的密谋,匈奴人的帝国梦想貌似就要在昏昏沉沉中消除。

半年后,张夫人生下了一个儿子,刘渊十分喜欢,取名刘聪。因为刘霸只比刘聪大半岁,比起刘和而言,这两兄弟因为是同龄人,自然经常一起玩耍,甚至戏弄戏弄刘和。刘和也不发作,只是狠狠地瞪上几眼,毕竟他们是自己的弟弟。

刘霸五岁的时候,住在左国城的刘豹突然带信到洛阳,要刘渊将刘霸送往左国城,说自己跟兄弟刘防非常想念孙子,本想一人要一个过去,又怕皇上疑心,所有决定将刘霸带往左国城。按照血缘关系,刘霸是刘防的孙子;按照伦理,他又是刘豹的孙子。二人对刘霸都非常喜欢。况且,这时候的刘豹,已经九十多岁了,自感大限将近,希望自己能够给匈奴带来最后的光热,他想将刘霸培养成一个真正的草原勇士。

父亲的命令,刘渊不敢不从,再说了,此时的父亲已尽百岁,要个孙子过去,也不过就是想享享天伦之乐。哪天突然殡天,有个孙子在身边,也显得刘渊孝顺。

此时,朝廷也发生了巨变,晋武帝司马炎已经在三年前突然驾崩,让痴呆皇儿司马衷继位,并令汝南王司马亮和国丈杨骏辅政。然而,杨骏阴谋驱逐司马亮,自己独揽超纲。一年后,皇后贾南风发动政变,杀掉杨骏,继而又杀死司马亮和元老卫瓘以及为他出力不小的楚王司马玮,掌控朝政。晋朝廷忙于内斗,对边疆各族的管理和防范愈加松弛。刘渊隐隐的感觉到,机会就要来了。在送刘霸去左国城的时候,刘渊暗自在随行队伍中,安插上自己的一个密使,向刘豹表示,机会马上就要来了,让他安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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