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龙帝后裔可封王。但对于异姓,最高就是公爵。当初天下稳定,龙帝封了十个国公,一百个郡公,一千个县侯、一万个乡侯。伯爵、子爵、男爵更是多如牛毛。
但是,一来大兴朝疆域辽阔,这么多勋贵散布各地显得稀少。二来,这些爵位,全部都是世袭降级制。每一代便向下降低一级爵位,七代后便沦为平民。
可想而知,征战天下时建功立业容易,有爵位者数不胜数。但到了近四百年后的现在,当初的勋贵大部分都沦为平民。和平年代,想要建功立业,可不容易。平均一个王在位期间,封爵者超不过十指之数。
因此,若是想保存家族不衰,唯有四种途径。第一,诗书传家,科举入官场。第二,军人世家,传承武略。第三,兼并土地,土财流传。第四,进入商业,合法继承财产。
大财主的路子,虽然历朝历代都是最重要的选项,但如今大兴朝复员辽阔,人烟稀少,贫者亦有土地。买土地,只能保持家业存留。想发展壮大,非得行商贾之事,速度最快。
因此,在大兴朝,只要积蓄些银两,有胆量的人都会投资商行,做些买卖发家致富。土地有众多的奴隶开垦,一分钱不要。
当然了,如今詹家家主,詹如玉的爷爷绝对不是平民。相反,老头子是上议院的议员,更是西域王亲封的县侯。
莫要看县侯听起来不怎么样。如今大兴朝,国公只有两人,一者三十多年前抵御白鬼入侵,二者镇压黑鬼叛乱。都是尸山血海的拼杀,立下赫赫战功,才得到至高爵位。郡公貌似只有二十多,大部分是官僚阶层,皇族王族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县侯,一般就是商贾能取得的最高荣耀了。
当然,这些都不包括龙帝后裔,他们是另一套系统。
詹府占地数顷,在这寸土寸金的王都中,竟建了座气势恢宏的庄园,家族实力可见一斑。
一条街,都是詹家地界。在青石铺就的路上行了许久,才见到詹府大门。
门前两座石狮子,威猛高大,足有一人多高。朱红色大门一扇便有三米左右,高约四米。单单门槛,便让人望而生畏。
名门世家,还没进去,宁战便感受到它的底蕴。
像龙鹏家里,虽是侯爷,尊贵的很。但到底偏居乡镇,远远无法与大兴朝的大型跨国公司家族比拟。
“公子。”詹如玉下了轿子,见情郎驻足不行,以为他有些畏惧,便开口道:“你先随我进府。下人们必定不敢阻拦。其他等父亲大人回来再应对。”
“嗯。”宁战颔首。
果然,进门时,门房见是小姐,二话不说,即刻放行。
詹家历史源远流长,亲戚众多。
主家原本在中原的苏州,百年前才迁到巴格达。各系旁支分派不同区域,发展产业。所以巴格达詹府的人虽然不少,却也没有宁战想象中一大家子挤在一起的局面。
家族固然有嫡庶区别,贫富差异,但府中有私塾,统一授课。学生优良者或科举,或安排到明月楼等商行里做工,并无一人清闲。
詹如玉这一系,爷爷是家主,领了县侯爵位,又领了议员名头。最近数年年老体衰,便放开手脚,让一帮孩儿执掌家业,竞争家主位置。
詹家、王家、孙家,还有其余几个小杂鱼,就是明月楼这个跨国公司的股东。詹家作为大股东,基本都占据董事长的职位。而这职位,一般也是有詹家的家主担任。眼下詹如玉的爷爷,就是元老会的领袖。
詹如玉的父亲就好比明月楼连锁店的总裁,身具董事会成员与明月楼职员两层属性。和其他弟兄、其他董事会成员,时刻处于竞争状态。詹父刚刚担任主事人,还未彻底服众。
为了摆平内部争斗,就需要发展明月楼。詹父便想出与万通行联姻,借助其优良的物流能力,尽快铺设分店,早日将大兴朝各地域覆盖住。
只要詹如玉答应,这桩美事,可谓攘外又安内。
这些话,以前少女就偶尔提过。自打宁战进了詹府,随詹如玉呆在她的院落,又仔细倾听,才理清楚前因后果。
随从们都被安排下去,宁战身边只有玛利亚和秦兰英二人,坐在詹如玉院中小亭下,倒也安宁。
詹如玉独门独院,地方很宽敞。里头十多间屋子,花草遍地,小溪流淌,浑然不似西域景象。反倒是和江南园林差不多,景色是极美的。
宁战喝了口西瓜汁,甜丝丝的,清凉透心,分外惬意。
盛夏的酷暑离去,宁战便问:“如玉,伯父到底是什么性格,你且说说。我见了也好回话。”
“好。”詹如玉面若桃花,娇美动人。
带着情郎回家,她才觉察,自己真的太大胆了。都不相信,这是自己做的。
随后,少女便将家中情况一一告知情郎。
听完后,宁战凝神思索,半响无话。
正当三女愁眉苦脸的担心时,宁战“啪”的拍打石桌:“有了!”
“什么!?”詹如玉和秦兰英异口同声。
宁战面带微笑,自信的回答:“伯父之所以要将你嫁出去,原因就是欲拓展明月楼。只要我能提出让明月楼快速发展的方案,他还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詹如玉欣喜的开口,随即便追问情郎:“公子,你有法子了?”
“暂时没有。”宁战摇摇头:“不过,只要我想想,肯定能有办法。”
好歹咱也在信息时代混过,各种商业策略不能说熟悉,也听过许多。只要有一两个管用,那不就万事大吉啦!
“哦。”詹如玉点点头,美眸期待的望着情郎。
庭院寂静,夏日午后,鸟雀不鸣。
吃过饭,又坐了会儿,太阳才慢慢西落。
正当宁战冥思苦想,从自己脑海搜刮商业案例时,时辰到了。
丫鬟从门外急急忙忙跑入,气喘吁吁:“小姐,不好了。老爷回府了!”
“啊?”詹如玉刷的站立,双眼便朝宁战瞅过来。
宁战深吸一口气,使个眼色,便道:“愣着做什么,快带我去见伯父。”
“嗯。”詹如玉攥着粉拳,眼神坚定。
玛利亚和秦兰英,早在偏房住下。故此,只有宁战牵着詹如玉小手,去外面面见詹父。
刚到院子中间,略带紧张的宁战,便看到大门“轰隆”被推开,两个壮丁闯进来。
然后,众星捧月般,当头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风度不俗、表情威严、面色涨红,一身蓝色锦袍,大步跨过门槛。
詹如玉心里发慌,当即便弯下腰,青丝垂到地上:“父亲!”
宁战忙跟着问候:“伯父!”
“哼!”詹父几步便走到跟前,强忍住揍人的冲动:“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道尽了詹父心里的火气。
“早上出门还乖乖的,晚上回来,你就领了个男人!你,你这丫头,叫我怎么说!”詹父手指着女儿,气的浑身打哆嗦。
詹如玉不敢回话,带着哭腔叫着:“父亲!”
詹父跺跺脚,骂道:“今日我正在上议院商讨政务。便听到你当众侮辱陶家孙子,侮辱你的未婚夫!万通行的家主,就在我跟前坐着,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丢人吗!?全议院的人都在看我笑话!”
“又因你处处维护这小子,万通行已经发了话,亲事直接取消,不办理了!你,你是成心给我找事吗!?”詹父气的要发疯:“来人,把这勾引小姐的贱民给我拖住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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