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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静

早上才八点多清漪电话就响了,过了半天,清漪也没动静,林凌抬起头在下面扫了一圈,“清漪,你电话响了,快去接一下,好吵啊!”

“唔~”清漪应了一声,又没反应了,电话也停了。

没过几分钟清漪手机又在下面嗡嗡地响,氧气也醒了,“清漪,你手机又响了,快去接一下,不要扰我们睡觉。”

清漪几万个不情愿,从被子里爬出来,下来拿起手机就划开了接听键。

“喂~”

“清漪?是不是还没起来?”

“嗯~这么早什么事啊?”

“不是说好今天去看张奶奶的吗?”昨天还答应好好的,今天又起不来。

“啊?”清漪似突然惊醒,睡意瞬间没有了,“对,我想起来了,马上穿衣服。”

“你不要慌,我早就猜到你这样,所以早点给你打电话。”

“你不会已经在楼下了吧?”

“我还在寝室,等会就去楼下等你,你早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

“……算了,等你下来了再去吃早餐。”

“真的不想吃。”清漪周末是不吃早餐的。

“你换衣服吧,我挂了。”

清漪望着手机,突然觉得好冷,又爬上床缩回被子里。

“欸,清漪,你怎么又睡下了?你不是和沈随安约好了?”

“嗯,好冷,我再躺五分钟暖和一下。”

“……”林凌紧了紧被子,又睡了。

清漪真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想着等会也不能让沈随安在楼下等太久,一咬牙,掀开被子。

清漪洗漱完都已经九点四十多了,匆匆下了楼,刚出宿舍门就看到沈随安挺拔的背影,左手插在黑色休闲裤的口袋里,右手抬着,估计是在看手机吧,藏蓝色的风衣显得他越发挺拔,很有风度,引得来往的女生都不由得多望他几眼。

清漪不知道沈随安在下面等了多久,冬日的早上很冷,清漪不好意思的走过去,“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

沈随安转过身就是清漪一张清秀的笑脸,百里透着红晕,加上玫红色的衣服显得格外可爱,沈随安笑笑,“没等多久,我算好了时间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睡过?嘿嘿,昨晚玩的太晚了,忘了定闹钟。”

“猜的。”

“骗人,这怎么猜?”

“我感应到的。”

“嗯?那我怎么没感应到你,我都不知道你在楼下等我。”清漪和沈随安并肩走在铺满阳光的水泥道上,女生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男生的嘴角也是上扬的。

“我知道了,昨天晚上林凌和闫瑾聊天的时候你看到了吧?”清漪想起林凌昨天很晚了还在聊天,还说闫瑾他们整个寝室都没有睡觉。

沈随安瞟了一眼清漪,“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闫瑾的甜言蜜语我才没兴趣看。”

“唔~甜言蜜语怎么了?”清漪望着他,“林凌给我看过,并没有特别肉麻好不好。”

沈随安回过头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清漪喜欢听啊!那我以后也说好不好?”

“不好,我才不喜欢。”清漪涨红脸白了他一眼。

“哈哈……”沈随安笑的像阴谋得逞的人一样,“清漪,我念一首诗给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原来你还喜欢诗啊!其实我偶尔也读诗的。”清漪的眼睛亮亮的。

“不过不是我作的,你还要不要听?”

“嗯。要听。”清漪定定的看着他,眼神中透着期待。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沈随安并没有像专业朗诵一样含着各种感情,但是清漪却很感动。

清漪几乎闪着泪光,“沈随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首《偶然》?”

沈随安自然的拉起清漪的手,望着清漪,“其实我并不知道,只是我也特别喜欢。”

“虽然这首诗是徐志摩写给离开的林徽因,透着无可奈何,但是真的是很美,我特别喜欢。”清漪激动的神情让沈随安觉得她更加可爱了。

“我也特别喜欢这一首,不过,我觉得我要幸福的多。”沈随安望着她的眼神是坚定的,真切的,“因为我的清漪就在身边。”

“嗯,我是不会离开的。”虽然从来没有考虑过将来的事,但清漪没有犹豫,回答的很坚定,或许这就是清漪的心里话吧。

沈随安温柔的笑了。

“前提是,你不嫌弃我也不丢下我。”这是双向的嘛!

“嗯,放心,就算清漪再傻我也不会嫌弃的,就算清漪要离开我也不会答应的。”沈随安的眼里满是柔情,“清漪已经在我心里住下了!”

清漪不禁满脸红晕,嗔视他,“总是说我傻,这都是被说傻的。”

“怎么了,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啊!哈哈…”沈随安觉得说的很正常啊!

“就算你不浪漫我也会喜欢的。”

“其实我倒是很羡慕诗人的浪漫,用诗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诗的确是有一种含蓄美。”清漪突然想起了林徽因的一首诗,“你是人间四月天”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

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

星子在无意中闪,

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

鲜妍百花的冠冕你戴着,

你是天真,庄严,

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

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

柔嫩喜悦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在梁间呢喃,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这首诗据说是林徽因为纪念徐志摩而作,是吗?”沈随安听的很认真。

清漪微微笑着,眼里满是柔光,“嗯,也说是为了她的儿子而写的,林徽因和徐志摩的相遇是一种缘分吧,徐志摩一生追求浪漫,可是结局终究让人觉得可惜。”

“嗯,他的结局实在有些悲剧。”沈随安把清漪的手握自己手心,“清漪喜欢浪漫吗?”

“没什么感觉。”

“那是喜欢好事不喜欢呢?”

“还没遇到过浪漫,所以不知道。”

“那是我的过错。”沈随安和清漪在一起还没有多久,但是自己的表白就没有一点浪漫之说。

“啊?”清漪扭头望着沈随安,随即又笑了,“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很浪漫啊,踏着温暖的阳光,还有你在身边。”

沈随安没谈过恋爱,以前看着身边的兄弟都是各种制造浪漫,自己也不知要如何为清漪造浪漫,清漪的回答却是让他很吃惊。“清漪当真是个简单的人。”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很幸福的事,两人一起无论做什么都应该是浪漫的吧!钱钟书和杨绛先生的爱情虽然没有轰轰烈烈,但是他们多幸福啊,两人每天的携手散步就是浪漫了。”清漪觉得幸福很容易。

“清漪定是喜欢他们的爱情的吧?”

“对啊,不管生活多么艰苦,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嗯,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了,越来越了解清漪的感觉真好!”

来往的行人经过两个人身边都会不由自主多看一眼,男生阳光,微微笑着,显出几分清秀,女生清新秀丽,眉眼弯弯,也是满脸阳光灿烂,两人手牵着手走在暖阳中,互相轻轻说着什么,和谐又幸福,让人不由想起电影中的小清新画面。

沈随安领着清漪去菜市场买菜,清漪还没去过学校这边的菜市场觉得很新奇,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沈随安,你真的会做菜吗?”清漪满脸质疑地望着沈随安。

“永远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沈随安满脸得意,“想吃什么?随便点,保证你满意。”

“欸,真的吗?”清漪拽着他的胳膊。

“还有假吗?我可是沈大厨。”好自信的人。

清漪半信半疑,“那……我要吃红烧鱼,整条的那种,还要排骨汤,还有醋溜山药,还有……今天就这个吧!”

“嗯,可以的,醋溜山药换成排骨炖山药好不好,张奶奶应该不喜欢醋溜的,然后再加个青菜。”

“好啊好啊,这个我也喜欢。不过,你要是做的不好吃怎么办?”

“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我就暂且相信你。”

“你等着看吧!”沈随安一副傲娇神色,“清漪,你是不是觉得有一个帅气又会做美食的男朋友特别幸福?”

“……”清漪噗嗤一声,“沈帅哥,没想到你原来还很自恋啊!”

“我这是基本的自信好不好。”沈随安又温柔看着清漪,“我也很高兴有清漪在身边啊!”

“可是我都没有特长。”清漪心虚的看着他。

“嗯,清漪原来很有自知之明啊,不过在我看来清漪还是很有特点的。”沈随安一副若有所思。

“嗯?”

“不告诉你。”

越是不说,就越是好奇,清漪反而更加想知道了,缠着他。

“说说吧,好不好?”清漪摇着他的胳膊。

“清漪,撒娇也没有用。”

“沈随安。你怎么这么小气?”清漪苦笑。

“就是不告诉你。”沈随安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美滋滋的。

两人说笑着就到了张奶奶家。

张奶奶看到两人的时候特别高兴,对他们就像是自己的亲人。清漪发现张奶奶家很朴素,有很多字画,不知道是不是张奶奶所作,清漪望着墙上的字画看得出神。

“这些字画都是我先生画的。”张奶奶看着清漪看得好认真,“他以前是这学校的老师。”

清漪回过身发生老人神情很落寞,心里竟有些难过,笑着看着眼前的老人“这些画画的可真好!”

“可惜我以前都不懂欣赏,还老是抱怨他,现在想好好跟他说句话却没机会了。”

清漪大概也听懂了老人的话,但是又找不到安慰的话,想起自己的爷爷奶奶,两个人住在老家,爸妈要接他们过来一起住,可是却拒绝了,说舍不得生活了几十年的老房子,所以每次放假,清漪就和爸妈一起回去看爷爷奶奶。

“清漪,随安是个出色的小伙子,人很善良,也很有耐心,从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对他有多重要。”清漪没想到张奶奶突然又会说到他们两,清漪红着脸对老人笑笑。

沈随安把东西都拿出来,一样一样洗,慢慢准备着,清漪才想起应该去厨房帮忙,虽然自己厨艺不好,但是洗菜还是会的。

清漪进了厨房,沈随安正在洗鱼,“清漪,来这里,帮我把袖子卷起来。”

沈随安放下手里的鱼,伸出两只通红的手,清漪解开他的衬衣袖口上口子,细细卷着,池里的鱼竟然还在挣扎,扑腾一下,溅的两人脸上都是水。清漪笑呵呵的为他擦去脸上的水,“这鱼肯定是在求你放过它了。”

沈随安一脸无奈,“对不起了,小鱼,因为清漪要吃你,所以我也救不了你了!”

“欸,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是你要吃啊!”

“可是又不是我杀的鱼。”

“……”这个,“也不是我杀的,那也不能怪我了。”

“所以你好好做。”

清漪把青菜装到篮子里,等着洗。

“清漪,你放着吧,不用你洗。”

“还是我洗好了,我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呀,那不真的成只会吃饭的人了。而且你的手都冻红了。”

“所以不能让你也冻着啊,你去陪张奶奶吧,她平时都没什么说话的人。”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知道你不是什么都不会的人,快出去。”

“那我去给你烧热水洗。”

“没事,其实也没有很冷,一会就洗好了。”

“那好吧,你要是需要帮忙一定要叫我。”

“知道了。你快去吧!”

清漪发现张奶奶真的很随和,两人聊的很开心,张奶奶跟清漪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在学校旁边开了家书店,然后有个年轻的老师每个星期都会去光顾他的书店,后来频率更高了,隔两天就要去一次,慢慢地也跟她搭起话来,后来两人就越好放假一起出去…..清漪看着老人脸上绽放的光彩,知道她口中所说之人对她的重要性。讲完,张奶奶有跟她说有一次邻居都不在家,没人帮自己提水,正当焦虑的时候沈随安就出现了,很热情的帮忙做这做那,之后还经常来帮她打扫卫生,和她聊天。

清漪看着沈随安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看着这个温暖的人,笑的幸福。

清漪发现沈随安的厨艺还真是不是他吹的,味道实在很不错,清漪虽然也会做菜,但是相比起来差远了,自愧不如。这顿饭,三个人吃的很开心,张奶奶不停的夸沈随安的厨艺,还一直往清漪碗里加菜,张奶奶说清漪走到哪里,哪里就有阳光和煦的风。

饭后清漪帮着收拾了碗筷,又帮张奶奶打扫完卫生就已经下午了。两人从张奶奶家里出来,太阳都快下山了,一股凉意袭来,清漪一个激灵,真是冬天啊,就算白天很暖,太阳落山的时候温度就开始下降了。

“冷吗?”

清漪两手插在口袋里使劲摇头。

沈随安暗笑也不拆穿她,拉过清漪的左手放在自己大口袋里,清漪瞬间就感觉到了他手心的温度,好暖。不由得望着他笑了,原来,有这个人在身边真的很暖。

“我们以后多去看张奶奶好不好,我喜欢张奶奶。”清漪轻轻摇着沈随安的手。

“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见到张奶奶吓得惊魂失措?”

“那时候没有接触过,也不了解,现在知道张奶奶真的很和蔼啊!”清漪的确很喜欢和张奶奶交谈。

“你要是经常去,张奶奶准会被你吵得头疼。”沈随安摇摇头。

“怎么会,张奶奶很喜欢我好不好?你该不会是嫉妒了吧?”清漪得意地望着身边一脸无奈的人。

“亲爱的,不要这么自恋好不好?”沈随安两眼弯弯的望着身边欢乐的人。

清漪却被沈随安一句“亲爱的”羞红了红,好久才想起来反抗。

“我说的是实话啊,再说自恋哪里比得上你啊!”明知说不过这个人,还是要嘴硬一下。

“清漪,你要是乖的话,我会考虑下次再带你去的。”

“欸,我一直都很乖的好不好。”这算是什么条件。

“嗯,以后要听话。”

“欸?”这算是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是,要听我的话才好。”沈随安不怀好意的望着她。

“沈随安,你这是****啊?”清漪突然有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清漪放心,我就算再****也会好好待你。”

“……”脑袋似乎要打结了,“那你还是要****啊?”

“只要你按时吃饭睡觉,就不为难你好不好?”

“这个很容易呀!”每天不都是这样过的吗,除了偶尔睡得晚,偶尔不想吃饭,偶尔……

“算是成交了?”

“没问题。”

“我果然挑了个听话的女朋友。”沈随安满意的点头。

这是什么话。

“又害羞了?”沈随安乐颠颠的问清漪。

清漪也不搭理。

“好了,不打趣你了,等会上去换件厚衣服,然后去吃饭。”

“啊?又吃饭,不是才吃完午饭么?”

“午饭还是什么时候,现在到吃晚饭时候了。”

“唔~,不想吃,午饭还没消化呢!”

“你是怎么答应的?”

“忘记了,真的不饿啊,中午实在吃太多了。”

“我知道我做菜好吃。但是晚饭也不能省,听话!”

清漪忽作小狗状,可怜兮兮的望着沈随安,“沈妈妈,你不要说了,放过我好不好?”

“啊哈?沈妈妈?”沈随安一脸无奈。

“我妈妈就总是强制我吃饭,你现在跟她有的一比了。”

“谁让你胃不好,所以更要注意饮食啊!我的好女儿。”

“沈随安,你真是……”清漪哭笑不得。

“你连妈妈都叫了,我当然要个你回应咯!”

“算了,我投降好不好,好厚的脸皮。”

“啊?你说什么?”沈随安鬼鬼的笑着。

“嗯?没什么,说你好体贴。”趁他做出什么之前还是乖乖投降的好。

沈随安懒得跟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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