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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谜

清漪抱着一桶水回了寝室,正准备把水弄上饮水机,“清漪,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哈哈哈……”

“你行了哈。”

“我说,沈随安看来真的害怕有人中意你,平时比谁都低调的人今天竟然陪你去上课,这明显就是在告诉别人,你是有主的人了。”

“我们有没有坐一起。”

“但是下课的时候你们两那个恩爱劲,还有谁不知道?你没看李哲当时的表情,那个伤心样看得我都心疼啊!”

“那你去拯救他啊。”

“欸,关我什么事。”

“因为你一直在说,我才喜欢沈随安一定不止卢舸一个,她只是比较直接,一定还有暗暗喜欢的。”

“我相信,毕竟沈随安那么有魅力。”林凌喝了半杯水,“要不你也跟着他去上次课?”

“……这样有意思吗?”

“你管它有没有意思呢,主要是要告诉别人,他有主了。”

“算了,没意思,管别人怎么想的。”清漪把上午的书拿出来,“下午什么课?”

“大姐,下午没课啊!”林凌望着她。

“好吧!”把书一本一本放回书架,咦,有一本不是我的,好像是笔记本啊,沈随安的吧,“哎,我们下午真的没课吗?沈随安怎么说我下午有课啊!”一边翻着手里的本子,啊呀,日记,清漪赶紧合上。

“大姐,你和沈随安是一个班的吗?你们俩的课一样吗?”

清漪摇头,翻出手机给他发信息,‘你的日记本掉我书包里了。不过,我什么都没看见,一打开发现是日记我立马就合上了。’

“那不就得了,你当时是相信我啊!”

很快信息就回了,‘我知道,是我放的,为了给你看。’

不会吧,日记要给看?是不是看错了,清漪又认真读了遍短信,确实是这样的,‘你确定要把日记给我看?’

‘确定。’

清漪小心翼翼翻开日记本,刚劲的黑色字迹,似乎好像看到沈随安就在眼前。

四月一日

经常听老师对面的提起的人物,今天来办公室的时候,恰好我也在。太想知道这个学理科的女生结果理科又不怎么样的人到底长什么样,据说语文和英语确实很不错,数学也说得过去。

可惜我们老师正在训我,原因不想说,无非就是不要以为语文成绩不错就可以上课写数学之类的,但是被训话眼睛总不能四处张望吧。

所以她来送作业本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抬头往对面快速望了一眼,头发简单束在后面,戴眼镜,面容没看清,格子衬衣外套着件红色针织衫,很清爽的女生。

四月二日

发了好多份高二年级三月月考的优秀作文,我猜一定有她的,以前的似乎就有,只是我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果然,其中一篇就是她的,记叙文,看来很擅长,‘漫步在秋日的黄昏,空气中都是成熟的味道,尤其成熟的谷子的味道,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着丰收的味道,走过交错的田埂。’

二零一零年

四月三日

又一次在办公室见面了,去拿我们班作业的时候,她正低着头在听你们老师讲话,隐约听到他们老师说,‘宋清漪,你的记叙文确实写得好,但是现在应试教育得写议论文呐。”

很小的声音,“老师,我知道了。”

清漪看着不由得笑了,自己当时真的是这样吗。

四月六日

他从我们教室门口经过的时候,我恰好回教室,她迎面而来,清秀的脸,淡淡的笑,眼神清澈阳光。

第一次这样正面相对,不是倾国倾城的貌,但是我很喜欢。

四月七日

我做了个决定,以后时不时往窗外看,时不时出去晃荡一下,时不时去老师办公室,这样,我们相遇的机会大概就会增加了。

但是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她这样好,会不会已经有男朋友了?

四月八日

悄悄打听了一下,据说是乖乖女,从来没有早恋过,不过有个特别要好的男生,经常在一起,叫王阳。

那么,王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四月十日

今天遇到了她和他,两个人有说有笑,她伸着手笑嘻嘻的望着他,作势要往他身上擦,他虽然看起来是一副嫌弃样,但是眼神里还是流露出疼爱样,拿出纸巾递给她,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很长,披散着,微风起,青丝飘扬,眼睛像两轮弯月,很美。

原本以为不识烟火的我却被她迷住了,但是他和她看起来很亲密。

所以我决定还是继续钻研我的电脑,不再想这样一些儿女情长,这可不适合我这样的理科男。

清漪突然发现,原来在外人看来,她和王阳竟是这般亲密,沈随安原来在高二时候就已经喜欢自己了,可是那个时候自己完全不认识他,成天就知道围着王阳,可能在无意间也错过了很多吧。

五月二日

又是发月考优秀作文的时候了,还是有她的一篇,不过这次是议论文,同样写的不错。

毕竟也只有这点优势了,对于理科不好的人想在理科班生存,必须有一技之长。

七月一日

心情很低沉,终于因为电脑的事情和爸妈闹意见了,我一直说明我每天对着电脑不是娱乐,更不会玩物丧志,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身为中学老师的他们思想却很顽固。

还好今天十月假期最后一天,我拿着行李从家里出来了,天阴沉的要挤出泪来。

刚到学校大滴的雨点落下来,这样的天气傻子出门才不带雨伞,所以,我就是那个傻子。

温热的雨慢慢浸湿我的衣服,让雨点打在脸上的感觉似乎并不好。

突然头顶上出现了一把伞,生活就是充满巧合,撑伞的人正好是你,我茫然的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她清澈的眼随即成了两弯月牙,“同学,一起吧!”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有点想哭,这是不是捉弄我,赶紧扭过头,不敢再看她。

“到了呢!”她说。

我抬头发现已经在教学楼下,“谢谢你!”始终没敢再看她一眼。

九月二十日

高三的到来,大家都开始紧张起来,我发现,我还是时不时希望见到她。

吃饭回教室的路运气好的时候就可以,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

但是最近我发现她总是跟在他和另一个女生后面,我知道,他有了女朋友,还是我之前的同学,我不愿意把她写进有关你的日记,生活总是充满巧合。

我看得出来她并不开心,总是一个人默默走在后面,他们有说有笑,她似乎已经是局外人。

我猜她是喜欢他的吧,我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不知道失恋的感觉,也不知道面对这两个人的感觉,但是应该是很难过的。

九月二十七日

很高兴又看到她笑容,她不再走在他们后面,最近几次见她都是和好几个女生一起有说有笑。

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高三的复习,她想去哪里上学呢,我也想去有她的地方。

十二月三十日

看来日记似乎要停止了,看着她每天走路都加快了速度,看得出来她也在紧张学习,所以,我也要把更多精力放到学习上了。

二零一一年二月一日

今天去办公室拿试卷,她低着头在听老师讲话,“宋清漪,你的理综得加把劲啊!”

“我知道,老师,我正在努力。”

“我允许你在语文自习课上写理综。”

“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声音弱弱的。

我也有些为她担心,不过,看得出来她是会用功的人。

后面的都是点滴记录,但是都是有关她的,看不出来,沈随安还是这般煽情的人,清漪不禁很感动。

特别是六月九号

高考结束,翻出毕业纪念册,找出她所在的班级,找出她的名字,后面对应的联系方式,看了很久,可是终究也没敢拨通她的电话,多想知道她想去了哪里上学。

六月二十五日

成绩下来了,我发挥稳定,决定去学校碰碰运气也许可以遇到她去找老师。

办公室人不算多,语文了老师见到我,很高兴,问我打算去哪里,我说还没想好,所以来找老师咨询,聊了半天,没见她来,不知是来过了,还是原本就没来。

“宋清漪这次发挥的到是不错,理综也提高不少。”对面的老师开心的笑着。

“陈老师,你们班的学生好像考的都挺不错的。”另一个老师说。

“对了,老师,那个宋清漪她……听起来考得不错啊!”我趁着跟老师聊得起劲趁机问问。

“是挺不错的,她早上也过来了,她好像是准备报C城的南大呢!”

“这学校好像挺不错的,我之前也考虑过。”

“嗯,你的分数上这个学校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后来回去的时候,我快开心爆炸了,这样我就可以和她不只在一个城市,而且是一个学校了,想想我就开心。

但是,如果她改变了怎么办……只能赌一把了,就看有没有缘分在一个学校相遇了。

相比现在的沈随安,清漪看到的是一个《书?大禹谟》中描写的:“可爱非君?可畏非民?”不觉笑了,沈随安要是知道她用可爱来评价他,肯定是满脸的不乐意。

七月十六日

去学校拿通知书,班主任看了我报考的学校,“我记得报南大的理科生好像有好几个呢!”

“是吗?之前听陈老师说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也想报这个学校。”

“哦,你是说宋清漪吧,那姑娘确实不错,节约之类应是把150分的理综提到了250。”

“是吗?这个女生挺厉害的啊!”

“所以,老师们几乎都知道这姑娘了,她确实报了南大。”

抑制住快要迸发的心情,继续和老师聊了聊。

从学校出来的那一刻,天明朗的可爱,虽然是炎热的夏季,却有风拂过。

握住手里的通知书,那种纸张的真实触感,好似这一纸书就是联系两人的凭证。

这样,数着去学校的日子也是幸福的吧。

农历七月十五日

看着挂在天边的圆月,那么近又那么远,如果她也在多好。

忽然想起周紫芝一句词,怡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清漪知道这首词,张孝祥的《念奴娇》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界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银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怡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浪空阔。尽邑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弦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沈随安的心意,清漪懂得了。

九月五日

开学几天了,但是大学校园太大,一次都没见过她,也没见她在老乡群说过话,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初到陌生的城市,她是否会感到孤单呢?

九月二十日

军训终于结束了,可是我还没遇见她,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干嘛。

九月二十五日

飘着细雨的天,路上撑满了各种花伞,我望着前面的行人,一眼看见人群中的那个身影,一个暑假未见,似乎比高中时候瘦了,头发随意散在肩头,竟然连伞也没有撑,看着她慢慢走在雨中,正想着上去给她遮伞,忽然她身边出现一个女孩子举着伞,“宋清漪,你还真的不拿伞啊。”

“对啊,你看这雨多可爱。”转身对旁边的人笑着,一如既往。

“你要是感冒了就不会觉得这雨可爱了。”

“嘿嘿,我现在不还是有伞嘛。”

“哎,摊上每天不记得吃药的室友好累啊。”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室友,“诶,原来我今天又忘了吃药啊,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旁边的女生真是被她逗笑了,“清漪,你还真是个活宝啊!”

“是吧,你看你又赚到了,招了个活宝做朋友。”

听着她们的对话,似乎又看见那个活泼阳光的女生曾经一次次经过教室外的走廊,一次次走在桂花和樟树茂盛的小道上,仰头望着头顶茂密的树叶,手背贴着眼睛,嘴角扬的高高的,阳光穿过层层枝叶落在她的手上,在她的肩头跳跃,真后悔那时候没有用相机把她的样子记录下来。

十月十日

老乡聚会的日子,不知她是否回来,但还是决定试一试运气。

看着人群中的她,只是低头看着手机,也不和旁边的人交流,偶尔有男生去跟她说话,显得有些紧张,她一点都不适应男生的搭讪,有的同学和的有些醉了,靠近她的时候,看得出来一直在悄悄地往旁边挪。

我终于决定上去和她说话了,我没有喝酒,我很清醒。

“同学,你是一中的吧?”

她缓缓他起头,一双迷茫的眼,“嗯。”

“我也是一中的。”我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我不知道原来和喜欢的女生说话今年会有种紧张的感觉。

她终于露出微笑,“真巧,你是哪一级的呢?”

“和你一级。”我望了望周围,“嗯……我打算先回去了,你要走吗?”

那一瞬间几乎在她眼中看见的一闪而过的光亮,“好。”说完她立马起身,我知道,他一定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吧。

回去的路上,我们的话很少,我很庆幸她很相信我,愿意和我一起回去,而且毫无戒心的就将电话给了我,不过,这样的她一人在外也是很让人不放心呢。

十月十五日

自从上次之后,我决定要逐渐表明我的心意了,在校网上找到了她的课表,努力想要进入她的世界,我知道她喜欢看书,所以我也经常去图书馆,缘分也是可以创造的吧,我们真的遇到了。

十月十六

突然觉得,日记需要要停止了,不知道将来有一天她能不能看到,但是,这将是最后一篇了,我应该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而不是这本日记。

若果有一天她读了这本日记,我也许可以找个洞。

难道这就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清漪看的乐开了花,怎么都没想到沈随安还有这样的一面,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他的表情。清漪随便收拾一下,提着书包出门。

“清漪,你都不用休息啊,要去哪儿?”林凌在床上玩手机。

“我去找沈随安。”

“好吧!拜拜!”

突然发现一切都说得通了,觉得似曾相识的侧脸,原来高中真的见过,但是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难怪一直觉得沈随安似乎认识自己很久了,原来是真的,所以听他说的那些话,当时一直觉得很奇怪,不过现在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清漪望着飘落的叶,似乎也很可爱了。

走到半路才想起沈随安下午有课,而且……不知道在哪里上课……

清漪没有他的课表,就算有也记不住的,还是发信息好了。

好久都没回,难懂上课没带手机,不对,应该是上课太认真了,没看手机吧。

但是还是想知道,对了,可以问闫瑾,这个人回的果然讯速,不过还要趁机打击清漪,“这么贴心,还要亲自来接吗”。

“是有正经事。”

“借口。”

清漪不再理他,在他们上课的教室旁边找了个空教室,然后又给你沈随安发了信息告诉他自己在旁边等他。

沈随安上完课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沈随安在她旁边坐下,撑着下巴看她,她用手枕着头,这样的睡姿看的都难受。

睁开眼,发现沈随安正看着她,抬头的那一瞬间……为什么,又流口水了,想要抬起手背擦擦口水,发现手麻了,手上也是口水,能不能在他面前留点面子。

沈随安伸过手擦干了她的嘴角,又拿出纸巾给她擦手,又帮她按摩,这一系列下来,清漪各种不好意思,“我……还是自己来吧!”

“清漪,我不嫌弃,这点小事我要是都做不好,怎么做男朋友。”

“……”清漪不再说话,静静看着他的脸,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啊,还以为会因为日记害羞什么的,还没见过男神害羞的样子。

“中午回去没休息?”

“你弄错了,我们下午没课,所以我就只顾着看日记了,没有睡觉。”

“嗯,这么快就看完了?”

“对啊!”清漪得意洋洋,“我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沈随安。”

“这个嘛,都是当时年轻,所以写的东西也很年轻。”

“哈哈哈……难道现在就不年轻了?”

“当时更年轻嘛!”

“对不起,我以前都不知道。”清漪深情的望着他,“要不然的话……”

他打断他,“现在也不晚,反正我一直都在。”

清漪忽的又笑了,“沈随安,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就给这么自恋的答复。”

“嗯,我知道。”不要她感到有负担,喜欢她本来就是他的事,虽然好几年的时光,无论能否在一起,她都没有什么错。

“谢谢你!”清漪忽的起身拥住他,“还好你没有放弃,还好我还没有继续错过。”

沈随安环住她,“还好你没有更改志愿,还好你给了我机会,还好我们最终还是相遇相知。”

清漪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他身上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清漪……能不能稍微松一下,似乎有点喘不过气了。”

清漪赶紧松手放开他,还没坐回去就被沈随安一把拉回去,抚着她的发,轻声说“我只让是稍微松一下,可没让你放手啊!”

“我没有经验,怕弄疼你了。”清漪把头埋在他的肩上。

“没关系,多试几次就知道了。”

清漪心想,这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狡诈。

沈随安回去从新翻看了以前的日记,最后一页,有清漪娟秀的字迹,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秦观的这首词,大家更多知道的一个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吧!恰好,他喜欢的也是前面两句,沈随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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