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命皱起眉头,看着荆还雪洋洋得意的脸,她就恨不得上去将其撕碎。在阿命恨得牙痒痒的时候,荆还雪伸手揉了揉阿命的脑袋,笑道:“我猜你现在肯定是在想怎么报复我,是吗?”
阿命扬起脸来与荆还雪对视,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说呢?
荆还雪噗嗤一笑,“还真是只母老虎。”
看着阿命眼里的凶光愈加强烈,荆还雪收起了笑容,手指轻轻地梳理着阿命的长发,“我骗你的。”
阿命忍不住抬起眼睛。荆还雪的语气很平和,淡淡的带着一点磁性的嗓音有着春风化雨的温柔,“这几天你睡得很沉,什么都没说。”
“其实我倒想你说点什么,哪怕张牙舞爪地闹一闹也好。”
荆还雪面容间的憔悴很明显,如果不是几日不眠不休,也不会让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变得这样一副落拓模样。听着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阿命忍不住有些歉疚。
“对不起。”阿命开口道:“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想了想,阿命觉得还不够具体,于是补充道:“我以后尽量不拖累你。”
“这次来安景是我自作主张,我承认我很莽撞。但是这个时候你离开还来得及,你走吧,我不会怨你……”
阿命话音方落,便觉唇上一热。
荆还雪浓密的睫毛遮盖了眸子里所有的情绪,他只是弯腰吻住了她,动作十分轻柔,却带着阿命无法抵抗的霸道。
荆还雪修长的手指穿过阿命柔软的长发,将她生生定格在自己的怀里。这一刻,定格的似乎不是怀中的人儿,而是所有的时光。
回过神来的一刹那,阿命猛地用力,推开了荆还雪。
被强吻的窒息感让阿命的胸口不住地起伏着,阿命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你想干什么!”
荆还雪似乎又成了那个玩笑人生的花花公子,脸上满是轻佻的笑容,“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是你未拜堂的夫君,你说我干什么?”
阿命忍不住凝眉怒喝:“你无耻!”
荆还雪若有其事地点点头:“我荆还雪名声在外,多少人说我风流,就有多少人说我无耻,你觉得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有意义吗?”
面对这样的荆还雪,阿命忍不住皱眉。
“可是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阿命开口:“如果你要对我不轨,就不会等到现在不是吗。”
阿命水光盈盈的眸子在昏暗的岩洞中显得神采熠熠,仿佛漫天月华都不及其出尘夺目,清风细雨也不及其清朗柔和。荆还雪忍不住伸出手,抚上阿命的眼睑。
“阿命,你见过泡沫吗?”
阿命有些呆愣,荆还雪继续道:“泡沫很美,可是却不能碰,不能捕捉,若有人想强行将其握在掌心里,它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人如愿。如果你很爱泡沫,你会怎样?”
阿命没有说话,她回答不了,因为她从未静下心来看过。
荆还雪的手拂过阿命的眼睛,“许多人都知道,我荆还雪风流不羁,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迷惑我,我也可以很轻易地离开她们。风月于我而言,不过是场游戏罢了。我没有占有你不是因为我是个君子,我从来就不是君子。”
“如果你是泡沫,那我愿意成为一湖水,不管你飞舞也好,坠落也罢,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掌控你,我只想安静的看着,等你受伤了或者累了,心甘情愿地投入我的怀里。”
荆还雪专注地看着阿命的眼睛,似乎在等她的一个回复。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安静的气氛让阿命有种无处可逃的恐慌。
“可是,我不是泡沫。”阿命望着荆还雪的眼睛,缓缓开口。
荆还雪温和一笑:“不管你是不是泡沫,我只是想守护你,如此而已。”
阿命心底一酸:“你真的想守护我?这样的话还对谁说过?我会不会只是你众多玩笑中的一个?”
荆还雪朗声笑道:“让我想一想……”
“你……”
看着阿命少有的娇态,荆还雪哈哈一笑,一把将阿命抱入了怀中。
“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要强了。”
“嗯?我哪里要强了?”
荆还雪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阿命的脑袋,闻言轻拍了阿命的额头一下,“还顶嘴!”
阿命吃痛,立刻缩了缩脑袋。
荆还雪似乎在笑,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愉悦,“知错了吗?”
阿命不甘道:“哪里错了?”
荆还雪作势要打,阿命忍不住将脑袋一缩,荆还雪手指动了动,终究只是轻轻落下,“我不管别人怎样,我只要你完好无损。你再这样不爱惜自己,我只好帮帮你了。”
“嗯?”
荆还雪但笑不语。
阿命伏在荆还雪的胸口,听着里面有力的心跳声,一时间有些恍惚。手上拽了一把荆还雪的头发,阿命忽然开口道:“我一直很奇怪,作为杀手,我从未睡过一个好觉,可是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会沉沉入眠。甚至在弦州的时候,有人半夜来我房里为我上药我都不知道。现在想来,原来是你。”
荆还雪下巴抵着阿命的脑袋,笑出声来:“傻瓜。”
阿命笑道:“我作为女人,是不是很失败?”
“为什么这么说?”
阿命蹭了蹭荆还雪的胸口,压低声音道:“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宽衣解带,肌肤相亲,第二日居然还能完好无损。这不是失败是什么?”
荆还雪愣了愣,旋即大笑起来。
阿命抬头,“你笑什么?”
荆还雪好不容易停下来,宠溺地刮了刮阿命的鼻子,笑道:“如果这让你觉得很挫败的话,我很乐意帮你找回成就感。”
阿命嗔怒道:“你试试看!”
荆还雪笑得越发肆意,手臂却将阿命紧紧地环抱在胸前。
荆还雪的怀抱很温暖,阿命睁开眼睛,眼中的嗔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刀锋般的冷冽。望着荆还雪利落的下巴,阿命心底涌起一阵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