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德斯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就会这么平淡的过下去。
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有着普通的父母,上着普通的学校,谈着普通的恋爱。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很快就会和自己这个相貌平凡,但却性格温和的女朋友组建一个新的家庭,然后生个孩子,培养他读书做人,就这么度过自己这一生。
或许某个未知的存在不愿意贾德斯这么平淡下去吧。
已经是深夜,万籁俱寂。
窗外漆黑如墨,夜色遮蔽了天空,寥寥几颗孤星天各一方,微凉的秋风从大开的窗户间拂过卧室。
卧室内,贾德斯正陷入梦中的世界。
那是一个奇异而又荒诞的世界
人并非是人
仿佛上帝视角一般,他看到了一幕神奇而悲壮的景象。
一场战争
或许是可以称为神战。
那些人的模样极其模糊,只能看到他们头上尽皆长着一对向前弯曲的犄角,身后长着一条长短不一的尾巴。
“遂古之初,生命何来?”
“白神,是白神赐予我等生命,白神,白神。”
“煌煌之世,文明何来?”
“白神,是白神赐予我等火种,白神,白神。”
“巍巍之腾,力量何来?”
“白神,是白神赐予我等图腾,白神,白神。”
…………
“蹡蹡之刃,委我何责?”
“白神,白神,不信白神者,皆为异端,单凭我等手中刃,送尔等入那婆罗之地。”
高呼白神者,身后尽皆浮现一个白色的羊角怪物。
奇怪的是那些高呼白神者,身形都是模糊不清,然而那些羊角怪物却一个个仿佛近在眼前。
那些羊角怪物,头顶羊角向前弯曲,弯曲向前的顶部略向上部位,各有一对闭合的白色眼睛缝隙,那羊角都是呈紫色,只是颜色深浅不一,不过其体型却个个庞大,每一个身材都高过身前的人类,目光深渊,仿佛在俯视身下。
而就在贾德斯想要看清那些白色的羊角怪物之时,那些白色的羊角怪物突然齐齐抬首,目光戏谑的看向贾德斯的方向。
贾德斯突然被这些人性化的眼神吓住了,眼前一花,然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之时,贾德斯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当成百上千比人还要高大,且犄角生眼的羊角怪物,齐齐对一个人露出戏谑的眼神之时,那种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更不要说贾德斯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他平时神经大条了点,反应迟钝了点,脑子短路了点,但是正常人的反应他还是有的。
不过,贾德斯心惊胆战一阵之后,就将其抛诸脑后了,他认为这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做梦被吓到又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贾德斯很快就把这件事放下了,他自然的过滤掉梦中那些羊角人语言的不正常,和自己能够听懂的不对劲。
这也算是自我麻痹了,像自我麻痹,也许就是普通人的通病了,他们不愿意考虑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不想要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他们放弃了好奇心,其实只是因为他们普通而没有能力承担后果。
可是很多时候往往事与愿违,当你越不想去探究某些事情的时候,这些事情往往会主动找上你,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因果吧,因缘际会之下世事难料啊。
可是第二天,他又做到了同一个梦,而且是那个梦的后续。
他看到了无数的羊角人推翻了一个部落周围的圆形石墙,手中持着白色的武器,在背后白色羊角怪物的加持下,和那个部落内的另一只羊角人战成一堆。
不过显然是进攻的一方占据了优势,因为部落内那些羊角人身后都是没有羊角怪物的。
很快部落内的那些抵抗的势力就都被屠戮一空,贾德斯看到许多羊角人跪伏在地上,声声哀嚎,仿佛喉咙都被撕破。
“黑神,难道您抛弃了您的慕民了吗?”
“黑神,您的慕民如今正遭屠戮,您不愿降下荣光了吗?”
……
手起刀落,凡是还在念着黑神的羊角人都被一刀斩落头颅,一个接着一个,然而却没有一个羊角人停下他们对黑神的慕儒,信仰的力量很快就另他们克制了恐惧。
“黑神,黑神,您是我等唯一的真神。”
一个老年羊角人在信仰的感召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口中高喊着黑神,虔诚的献上自己的信仰,然而等待他的却是贯空而来的一只石镖。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羊角人
很快接二连三的羊角人站立了起来,他们祖祖辈辈信奉黑神,黑神就是他们的唯一,自出生起他们就是黑神的慕民,他们在黑神的感召下成长,他们记得黑神每一件事情,他们在黑神的护佑下才能延续部落的生命。
没有了黑神,他们也就一无所有,如果要他们改换信仰那还不如要他们的命,从来没有听过过其他的神灵肯接收另一个神灵的慕民,自从他们信仰黑神起,他们就打上了黑神的标签。
起始对于死亡的恐惧扼住了他们的心神,然而一旦虔诚的信仰回归,他们就是神灵最忠诚的战士。
“黑神,祂是雷电之神,执掌雷神之权柄。”
“黑神,祂是圆形之神,掌管圆律之则。”
“黑神,祂是羊角人唯一的真神,祂震慑异端,祂给予我等羊角人真正的超脱。”
……
“黑神,是那唯一。”
“黑神,是那唯一。”
“黑神,是那唯一。”
一个接着一个,部落内原来的羊角人都站了起来,更有抱着婴儿,神色坚定的女性羊角人。
“踏踏”
一个身材魁梧高大,身着白色长袍的羊角人,手中握着骨质权杖,跨着一个白色的独角骆疙兽穿过众多战士来到了这些虔诚的羊角人身前。
“又是一群信奉邪神失去自我的罪人,过膝盖者杀,凡是婴儿送去神庙,幼儿送去罪军。”
白袍羊角人轻言断了那些人的生死。
“不。”
部落内的羊角人听闻白袍羊角人的话,各个色变,他们不怕死,可是如果他们的后代却去侍奉别的邪神,他们死后无颜去见神灵,所以怀抱婴儿的女子想要摔死手中的婴儿,幼儿身边的大人扑向了身边的孩子,即使他们不愿意如此,即使他们心中在滴血,可是信仰让他们别无选择。
只是
没有神灵的的眷顾,他们纷纷化作血肉的糜雨,一道道石质的利器附着着图腾的力量,将他们的身体撕成了碎片。
贾德斯此时在梦中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一种无声的窒息席卷了他的全身。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莫名的怒火席卷了他的身体,然而下一刻,神像倒了。
树立在村寨正中央的神像倒塌了。
贾德斯瞬间感觉自己身上的剥离感,那是整个世界的斥力,猛然,贾德斯从床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