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若稽古,厥初生民,时维有邰有娀,育稷育契,莫不形天命于始兆,启抻明于遂通。所谓严祀洁躬,武敏履而百毂播;清源濯质,乙卯堕而五教敷,斯则非常之母而诞非常之子者矣。於戲!古风去远。信史空存。与其倾耳而博闻。曷若拭目而广视?至乃禀圣善之弘德,降崧高之正神。六亲奉家道之严,五福享人伦之盛者。则於故秦国贤德太夫人见之矣。夫人姓刘氏。歧州人也。翼善传圣之皇胤,隆准龙颜之世孙。本枝敷荫于铜池,源派通流于银汉。为人圭表者,代有其士,作国柱石者,史不绝书。疏之,则墨妙笔精而莫殚;谭之,则更仆命席而难讫。张家葬地,贵显未多;王氏淮流,襄凌何速!其宗族光大也如此。曾祖,讳思冲。祖,讳翱。或天台访道,跻烟霞;或阳歧隐居,拂衣轩冕。逐世无闷而自尚,塞门不仕以养高。优哉!游哉!聊以卒岁。考,讳岳皇,凤州防御判官、赠左散骑常侍。木仁为本,玉德在躬。纵横尚约长之辞,捭阖究先生之术。落凫毛而知时事,翦鹑首以识天心。爰叶力于五她,遂扬名于一鹗。亨衢不待,良图虽爽于尊荣;阴德所凭,馀庆乃钟于淑嫒。夫人即常侍爱女也。珠明掌上,冰澈壶中,剪发侵肤。孝恐伤于长意,学文师古,对不屈于兄言。道韫篇章,彼何为者。冠英才鉴,胡可比焉。髫之年,有相者奇之曰:此女后当祗见贵人,诞生贵子。是时,先王地称强国。武蓄胜兵,属土运之缀旒,据金方而投袂,感平王之迁洛,踵穆公之治秦。长毂高锋,南取汉中之地;深根固蒂,北通绵上之山。由余怀德以匪躬,杜字畏威而蹶角。磊磊落落而称盟主,济济锵锵而显霸图。微窦融之保河西,蚁封五郡;鄙隗嚣之据天水、鹀义二邦。加以富贵及亲,晨昏致养,无周家宰寄袍之苦,异丘吾子叹树之悲,中庸动合于儒经,内治聿修于阴教。恭循往制,妙选良家,夫人奉姆训而四德彰闻。志女功而六义丕显,卜叶莫京之兆,礼遵必敬之文。百雨既归,三月乃奠。懿夫!内言外言而执诫,左佩右佩而服勤。采沼沚之繁,祭如神在,慈百甘之味,养尽日严,宜其天与国香时,生人杰者也。今风翔节度使秦王,即夫人长子也,识环禀异,当璧符祥,世家济美于九功,辰象降全于五事。彤弓旅夹以作翰,金玺绶以为王。其事君也尽忠,其事亲也尽孝。翼翼励承颜之道,兢兢慎唯疾之忧。夫人既荣且安,方寿而乐,岂比夫扇枕温床而贫窭,累国列鼎而感思者耶!矧復历朝覃恩。光扬盛典,暨乎!皇晋受命,蝉联徽章。天福三年进封秦国太夫人。五年加号秦国贤德太夫人。葳蕤丝纶,涣汗汤沐,母以子贵,何其盛欤!故忠武军节度使从昶,前邠州行军司马从昭,前凤翔衙内都指挥使继,皆子也。仁者安仁,孝乎惟孝,云间五凤。固为希世之祥,座上八龙,悉是承家之宝。长女适卢氏,早世;次适凤翔节度判官韩昉,次适凤翔节度推官张居逊。诗称秾矣,礼重绚兮,华姻合厌之音。嘉选得孚尹之润,其宗亲广大,孙息众多,载谱谍以猶繁,写琬琰而宁备。呜呼!百年之限,世虽大同,七旬之期,人且罕至。苟生有殊。行殁有异,闻纵爽寿于期颐,亦冥符于阴骘,载询事实,可得言焉。先是天福八年癸卯岁夏阳九。发其咎徵,蝗旱遍于区宇,一曜仍临于秦兮,天灾愈酷于齐民,人多饿于翳桑,俗无资于乾椹。夫人见闻,疾首动息,疚心怅然,谓其亲戚左右曰:饥馑浸深,星辰方至,傥阴谴可谢,时沵可禳,愿以衰老之身。塞其庶民之责。异乎!言意形于祷祠。时夫人虽年俯纵心。而体亡宿疾,几杖未尝御,针石无所施。忽一日,焚修退居,恍惚思寐,状如熟寝,奄然而终。即其年十月八日也,本其至诚,契若得请,享寿六十有七。呜呼哀哉,呜呼哀哉!惟王孝以因心,毁将灭性,昊天闵极,触地无容,绝曾子之浆,孺慕曷已,泣高紫之血,创钜难胜。天子悼心于朝,王人奔命于路,抚问相继。吊膊有加,仍以茅社之崇,金革之重,务从顺变,旋夺至情。夫人以开运二年乙巳岁,十一月二十七日袝葬于先王宅。兆礼也,稽其行状,摁而记言,盖优柔慈颜,煦妪和气,居尊高而善下,享荣贵以诫盈。中外仰之如天,亲疏赴之若海。依奉能仁之教,诵持大乘之文,习玄观以神凝,扣真空而响答。其生也,弘福荫物;其殁也,遗德在人。彼空桑化石者,异则异矣,安可等级寄言哉?窃以祖序贤明,志铭幽显,藏之厚地,垂于终天,岂伊謏闻,所堪辱命。诚以崇远早尘幕吏,幸预门人,薄伎推于爱忘,懿行知具详审,譔论所付,逊避非宜。虽勉副于指呼,终退慙于漏略。齐心稽首,谨作铭云:
夫人氏族,肇自圣皇。夫人门地,隆于霸方。
我乡我里,夫王子王。富贵薰灼,福祉繁昌。
救时屯沵,誓命祷禳。天意若曰,母躬善当。
恍惚奄弃。感通昭彰。音客虽逝,功造不亡。
吾王巨孝,哀不胜丧。吾君至德,情亦过伤。
吊恤如礼,抑夺有章。青鸟告吉,丹旒启行。
霜露思苦,笳箫恨长。云愁敛色,日惨韬光。
穹隆马鬣,嶙龙岗。卜宅归袝,庆后无疆!
凤翔府功曹参军孟居业书
凤翔节度押衙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右仆射
兼御史大夫上柱国孙福镌字
附录八李氏园
宋·苏轼
朝游北城东,回首见修竹。
下有朱门家,破墙围古屋。
举鞭扣其户,幽响答空谷。
入门所见夥,十步九移目。
异花兼四方,野鸟喧百族。
其西引溪水,活活转墙曲。
东注入深林,林深窗户绿。
水鲜兼竹净,时有独立鹄。
林中百尺松,岁久苍鳞簇。
岂惟此地少,意恐关中独。
小桥过南浦,夹道多乔木。
隐如城百雉,挺若舟千斛。
阴阴日光淡,黯黯秋气蓄。
尽东为方池,野雁杂鸿鹜。
红梨惊合抱,映岛孤云馥。
春光水溶漾,云阵风翻扑。
其地临长溪,波声卷平陆。
北山卧可见,苍翠间硗秃。
我来时周览,问此谁所筑?
云昔李将军,负险乘衰叔。
抽钱算闲口,但未榷羹粥。
当时夺民田,失业安敢哭。
谁家美园圃,籍没不容赎。
此亭破千家,郁郁城之麓。
将军竞何事,虮虱生刀。
何尝载美酒。来此驻车毂。
空使后世人,闻名颈犹缩。
我今官正闲,屡至因休沐。
人生营居止,竞为何人卜。
何如办一身,永与清景逐。
注:苏轼(公元1037—1101年)北宋文学家。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四川眉山人。“李氏园”是李茂贞在风翔城东北为其夫人修建的,故又称“皇后园”。“李氏园”是苏轼在凤翔任职时对当时犹存的“皇后圊”的写照。
附录九李茂贞的少年时代
要说白塔宋村呀,别说十里八里,就是方圆百里之内,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特别足沿潴龙河两岸,上下千二八百里,甚至更远更远的地方,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何也?原来呀,白塔,宋村,自古以来就名人济济。远在唐末五代年间,这里就出了一位名人——宋文通。唐僖宗时,因其护驾有功,特赐名李茂贞,官至风翔节度使、岐王、秦王等职,后唐再加封为秦王。其故里就是河北省博野县白塔。宋村。这片故土。为其酿就了一桩桩、一件件神奇美丽的传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佳话……
1.蛟龙送子
话说唐朝末年,天遇大旱,烈日当头烧,禾苗半枯焦,那真是河底龟裂,井枯泉竭。人们哪,盼雨盼得肝肠断,望水望得眼欲穿。怎耐,人不逢运,天不逢时,老天偏偏像是故意跟人作对似的,硬是不下一滴雨。人们,求雨仙,拜河神,家家户户头叩了个千千万,香烧了一筐又一筐,屁事儿不顶。人们只好采树叶。扒树皮,挖草根来充饥。这还不算,时逢官场腐败,义军蜂起,战乱不断。而地方官员,欺上瞒下,横征暴敛,民众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伸,哭天天无泪,叫地地无声,只好坐以待毙。
谁来拯救大地,谁来拯救民生,人们盼啊、盼啊
一天晚上,人们正在睡梦之中,突然被远处的沉雷惊醒,纷纷跑出门外,欣喜若狂,奔走相告:“下雨了!下雨了!”雷声、雨声、冲击声,夹杂着人们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然而,此时的宋端。一位耿直忠厚的汉子。却无暇顾及这些,妻子即将分娩,孩子就要临盆,此时的他,来个儿子比来场大雨更重要,更会欣喜若狂。然而,时隔不久,人们这疯狂的喧闹声,却突然变成一片哭喊和惊叫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宋端好生奇怪。不由自主地推开虚掩的屋门,想看个究竟。谁知刚一出门,不料一个巨浪如同一座小山一样,连房带人压了过来。他再想回到屋内营救妻子,已不可能。幸好由于宋端长期生活在河边,深识水性,憋了一口气,整整与洪水搏斗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把头露出水面,这才发现自己被洪水冲出三四里远。他慢慢地避开正流。天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片陆地。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人们的哭叫声。他觅声逆流而上。好不容易才爬上岸来。白塔犹存,塔上塔下挤满了还来得及逃避这场灾难的人群。只见人们,个个面向河心,跪成一片,磕头如捣蒜,嘴里祷告个不停。宋端不由自主地加入人群,连连祈祷,愿上苍保佑妻子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虽然他明白这一切都不可能。
突然,河心里成对、成排的小灯笼在一闪一闪的来回晃动。人群更加不敢抬头,只顾一个劲的捣蒜,不知谁家不懂事的孩子冒了一句:“快看哪,过王八哩!”“啪”一巴掌打过去。“胡说!那是王爷,不要命了。”小孩顿时哑口,人群鸦雀无声,心想,这下又要大祸临头了。
突然,一对小灯笼直奔人群而来。人们顿时不约而同地连呼:“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近岸,突然传来婴儿哇哇的哭声。惊讶之余,人们微微抬起头来偷看。只见王爷背如磨盘,宋端的妻子坐在其上,怀中还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而且浑身上下,滴水不沾。宋端急忙将妻子扶上岸边,接过孩子,紧紧地抱在怀中,连连道谢:“谢谢王爷!谢谢王爷!”只见王爷向着宋端两次垂首,像是回拜,又像是拜托,然后潜入水中。据传说,这是龙王爷的第6个儿子,名叫霸下,勤劳,善良,并且忍辱负重,故倍受人们的敬慕。
至天明,洪水退,唯宋端茅舍独存,其余房屋尽毁。人们无不称奇,你说怪也不怪。故人们纷纷传颂:“蛟龙送子,日后必成大器!”
2.婴儿定日
潴龙河一场大水,把白塔以西除宋端一家茅舍外所有房屋全部冲毁,使原来的河道加宽了一倍。这样,一部分人家搬至白塔以东,重建家园,仍为宋村。一部分人家包括宋端一家搬到河西,另立家园,因白塔一隅高地普救了众生,故以白塔为名。这样,一个河东,一个河西,隔河相望,约三里之遥。
白塔,宋村。不能分开,名扬千里,与蛟龙送子有着根本的渊源。
宋端夫妇,喜得蛟龙送贵子,自然倍加珍爱。为了把幼子培养成人。宋端每天外出乞讨,将讨得的一点点吃的,自己不舍得吃。带回家来让妻子吃下,以便妻子有奶喂孩子。但这又无济于事,宋端索性抱着孩子,串白塔,跑宋村,这家吃口奶,那家吃口奶。这孩子,自出生以来,吃的就是千家饭,吮的就是百家奶。是潴龙河畔广大的民众养育了他,才勉强维持着他幼小的生命。
一天,宋端又出门讨要,妻子望着他一天天消瘦下去的身影,心如刀绞。为减轻丈夫的负担,她勉强支撑起虚弱的身子,一手抱起孩子,一手拎着篮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村庄。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像是要把所有生物统通烤焦似的。她顾不得这些,吃力地折了两根干枯的树枝,脱下上衣,搭了一个小小的凉棚,然后放下孩子,提起篮子就去挖野菜。新出土的菜芽,几乎早被饥饿的人们挖光了。她找啊找。挖啊挖。挖了好半天,野菜才刚刚把篮子底盖严。她突然想起孩子,就急忙往回赶,生怕晒着孩子。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说来也怪。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可太阳挂在当空。却纹丝不动。饥饿的人们熬惯了时日,不知咋地,总觉得今儿个白天怎么这么长,太阳像是镶嵌在天空似的,一动也不动。
宋端讨饭回来,不见妻子和儿子,一下子慌了神儿,挨家挨户打听又不见,全村人都着了急,四下寻找。宋端发现妻子倒在地上,篮子里的野菜,也早已经晒干。他好不容易唤醒妻子,人们也围拢过来。“快去看看孩子!”她惊叫起来。当人们跟她来到凉棚一看,孩子安然无恙,还咧着小嘴笑哩。宋端急忙把孩子抱起来。亲了又亲,吻了又吻。刹那间,日头没了,夜空星光闪闪,原来呀,天早已经黑了。
“婴儿定日”,个个哗然,惊呼之余,人人称奇。旋即奔走相告,纷纷议论:当初“蛟龙送子”,今又“婴儿定日”,此乃上天保佑。这孩子洪福齐天,日后乘龙驾凤,定主乾坤!如此这般,等等。
3.西葫二籽
宋端夫妇,虽然生活艰辛。但望子成龙,潜心培育。他们深深懂得,要想儿子终成大器,以解救穷苦大众。报答乡亲们的养育之恩,没有学问是不行的,故给孩子起名日——文通。意即通懂诸子百家之礼,解透人间真谛。可谓良苦用心。
文通自幼聪颖过人,善解人意,从不惹大人生气,即使有一口东西,他也要硬往大人嘴里塞。因而众人赞誉曰:“乳儿知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