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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道法自然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这是一句尽人皆知的道法口诀,其中道理更是不言而喻,既是天地力量浩瀚无穷,施术需借乾坤之法。这也与我第一天学习道法时,师父对我说过的话大底相同,师父说:“道法既是自然,神通乃是自然之力的表现形式。我们施展神通运用道术,也不过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已。所谓的道法口诀,那是我们跟自然沟通的一种交流方式,既是租借,也是交易,所以千万不要试图驾驭它,因会受其反噬。你若想修得上等神通,必要先融入自然……”这些话,是在师父在带我初步的感受了自然之力和天地大道之后,说给我听得。说完,就远遁而去了。实话实说,那时的我还是有些小情绪的,毕竟这个臭老头一句口诀、一个法诀、甚至是一张附录都没有传授给我!就是带着我感受了一下自然,体悟了一下大道,便告诉我你可以学习神通了,然后还二话不说的就走了!这实在是让我很是不满!虽然我知道这是师父一贯的教学方式,但也没有这么随便的吧!?你最起码告诉我怎么施法啊!我现在可啥都不会啊!

……然而,牢骚归牢骚,不满归不满,功还是要继续练的,武也是要继续学的,至于道法神通的应用也是不能落后的,虽然老头子什么都没有教过,但我仍然要奋发图强,毕竟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大会武了,我这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家伙,怎么着也得在战场上闪闪光吧。我继续打坐,并抛除了多余的杂念和不满的情绪,继续感受着天地大道和自然之力带给我的冲击,这让我再一次的震撼,再一次的感叹,而且我相信,未来的我用不了多久,就会明白今时今日师父的良苦用心……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无论是你有事做还是没事做,它都在偷偷地转动着,眨眼既逝。就在我学会感受水元素的时候,半个多月过去了,这时的我不得不着急了,因为留给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还好,我最起码有一个知心朋友可以交流学习。

方抒安每周最少也会来个一两次,除了比武切磋和交流参悟心得外,我还会向他讨教法术方面的知识。毕竟他入门比我早,而且还是二长老门下的高徒,怎么也得比我懂得多吧。于是,在我死缠烂打之下,方师兄很无奈的向我展示了几个小法术。在欣赏的过程当中,我不得不感叹,不亏是女师父带出来的徒弟,连施法的动作都那样的优美,更何况法术的炫丽,更加突出了他独有的气质。只见他双手掐诀,口中默默念咒,随后指尖轻轻挥舞,一团水雾在他的手中慢慢凝结成珠,水珠化为蝴蝶,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一般光彩艳艳,水蝴蝶振动翅膀展翅高飞,尾后还拖着一跳长长的线,白色的线随着蝴蝶的舞动变换着各种造型,并慢慢的随风飘落。我伸手去接,白线入手冰凉触即破碎,碎片也入手即化。我不甘心,于是用袖口去接并仔细观察。这次我才真正的看明白了,这分明是雪花,水蝴蝶一边飞舞,一边向后喷撒雪花,这种法术需要非常精准的控制力和集中力,否则,不但水无法凝聚成型,而且还会飘忽不定,根本无法控制它,并按照自己想好的轨迹飞行,那就更别提控制温度了。方师兄这招,乃是本门的特色法术——千里传书的练习版。虽说是练习版,但也是给我带来了很多的启发……

时近黄昏,方师兄向我告辞离去,我也到师父那里报了个到,干完了零活,便一头扎进了紫竹林里,开始修炼。后来,据说我消失了五天左右,但师父既没恼我,也没找过我,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时回当日,我来到紫竹林就直奔小溪旁边,那里有一块巨大的岩石,那是我平日里打坐感受自然之力的地方。来到老地方,盘膝而坐,很快便进入了入定的状态。入定之中,我一边感受着自然之气的庞博,也感受着天地法则的伟大;一边回想思考着,今天观摩方师兄施法的整个过程。我注意到了他施法前周围真气的流动、也感觉到了他掐诀念咒时自然之力的反应、还观察到了他咒语结束后施法的那一刹那、同样体会到了想要运用天地法则的难度是如此之高。“不要驾驭自然,要融入自然……”师父的话,不绝于耳的依旧徘徊在我的脑海,如同迷途中指路的明灯。我努力的使自己放松,放松,再放松。将自己纳入自然,融入自然,最后,我感觉我不存在了,只剩下一片空明,自然而然,无我无他。随着意识慢慢的沉静,我感觉到四周的水分,在向我聚集,似有形,似无形。水雾缓缓凝结,慢慢化作蛟龙,并在我的控制之下飞舞腾挪。由于我想与方师兄有所区别,便没有让龙尾处拖潵雪花白线,而是让寒霜直接由龙口喷出,因为那样看起来会显得蛟龙很是威武。我就这样让蛟龙飞了一圈又一圈,一边飞一边喷,折腾了不知有多长时间,感觉水元素的操纵已经得心应手,便撤去了神通,转而开始研究起火元素来……

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待第六天我再次见到方抒安的时候,却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友善中竟带着一丝吃惊,也带着一丝震撼。我实在纳闷不过,于是便开口问他。他倒是很吃惊,问我,你真不知道这几天紫竹林里发生了什么吗?我实说不知,并告知方师兄,五天以来,我虽身在紫竹林内,却一直闭关练法,外界之事不曾知晓。方师兄听完感叹一声,说道:“你竹林闭关的第二天,我来过一趟。先是给五师叔请过安后,便前往你习武的地方前去找你。哪成想,就在我刚刚踏出宝塔之时,一股磅礴的气势由竹林中腾空而起,我抬头观瞧,只见一条透明的水蛟盘旋在竹林上空,凝聚不散,还时不时的口吐寒霜,甚是恐怖。我怕它伤了你,于是想立刻进竹林找你,可五师叔却将我拦下,跟我说:‘这是我那不成材的徒儿正在练法,无需担心,你若有空闲,可在此观摩,相信必有所感悟。’闻言,我便放下心来,专心观摩……”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好像有所留恋的望着竹林上空,继续说道:“自那之后,我便在宝塔中住了下来,除了平日功课,便是观摩你竹林练法。第三天头午,依然还是水蛟龙,可是转眼之间,便成了火蛟龙,喷吐烈焰,要不是五师叔及时救险,那紫竹林早就变成了一片焦炭了。傍晚,火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木蛟盘旋于空,口中喷吐绿叶,但绿叶却如钢刀一般削铁如泥。第四日,是一条土蛟,蛟龙腾空升起,飞沙走石,口吐黄烟,霓然朝霞。第五日,也是让我最最震撼的一日,天空乌云密布,一日未散,云中雷声滚滚,时有霹雳闪过,好似神龙抬头,似怪蟒翻身。就在正午之时,忽见一条闪电蛟龙从空降下,直击地面,复又升起,回归云端,就这样反复了数次,直到傍晚方才停歇。以上奇迹,想必都是师弟你搞出来的吧?”最后一句,他是一边看着我笑一边说的。

听完方抒安的描述,我心中隐隐思量。这很可能就是我搞出来的,但万没想到能整出这么大排场。毕竟纳入自然之中的我,没有所谓的空间概念,我原以为我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操纵法术,不想,却在现实当中弄出了这么大动静。暗自擦了一把冷汗,我笑了笑说:“不…不不…不…不好意思啊,小…嗷…弟我,初学……哎…道术,控制…制…嗯不当,险…唵…些酿成大大…大错,让师…师师…师兄见…笑了。”

“哪里哪里,反倒是我涨了见识,不知师弟能否现场展露一手,让我观摩学习呢?”方抒安摆了摆手,客气的说道。

“没…哎…没…问题,随…唉…随我来。”在自己好朋友面前又有什么好隐藏的呢?再说我也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的东西,索性就大大方方的给他看好了。我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竹林之中,我平日练法的地方。我先是舒展了下身体,平心静气,然后慢慢的让全身心都融入了自然之中。回头看见远处有一方枯木,于是一挥手,一道闪电划过击中枯木,而枯木也在瞬间燃烧起来。我再次意念转动,火焰刹那不见,烧地半焦的枯木,冻成了个大冰坨子,我勾了勾手,土地便动了起来,托着冰坨子送到了我的面前。冰块入手即化,在我手中的依然是那一方被烧焦了一半的枯木,我甩了甩木头,上面被烧毁的部分便应声而落,里面露出了一支小小的嫩芽,我将木块埋入土中,只留嫩芽在外,并引水溉之,嫩芽越发娇嫩,好似隐隐有长大之相。

我抬头看向方抒安,只见方师兄嘴巴都合不拢了,呆呆的望着我所做的一切,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可能是看到我在看他,这才又惊又喜的大笑出来:“师弟!这…这…这太神奇了!你竟然不掐诀不念咒,便能完成施法,太了不起了!”

我被夸的有点害臊,扭扭捏捏的说:“方师师…师兄,比……咦...我的,领…领…嗯…悟能力,要…嗷…高…得多,只是……是尚未融…融…入自然。不然,成……嗯…就定在……哎我之上!”方师兄也像是在深刻反省似的,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对我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自那之后大会武之前,我便再也没有见过方师兄了,大概是找地儿闭关参悟去了吧。反正后来再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那个老样子,忧郁的气质,友善的眼神,帅气的脸,但神通较之以往好似有了质的飞跃。他没提,我也没问,反正他能有所进步,我也甚是欣慰,毕竟他能进步,我也能跟着进步,毕竟,如今身边能够切磋学习的,也只有他一个而已。

时间一晃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明天,师父就要带我上云顶天宫了,我的心情再次忐忑起来,当然还有无尽的期待,因为明天既是大会武的日子,同样也是我的生日,我马上就要十二岁了,好期待,说不定师父会给我下面吃,啊,好期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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