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寂的道路上,一点红色渺小而又显眼地缀在黄沙上。
琅每次洗完澡,除开衣服在厕所里就穿好了外,第一件事便是将玉戴回颈上。而这次……枕头下空空如也!
眼前不合理的状况令琅的大脑来不反应,只飞快地闪过一幅空白,然后便是震惊、难以接受、心慌,最后――愤怒。
这些情绪的出现和转化不过几秒,而愤怒占的比重最大,并且愈演愈烈。
琅从某种方面上讲有一种心理洁癖――特别厌恶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不管他有没有看到,都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有个例子就是――大约在一个月前,阿尔瓦准备洗澡时,香皂从手里一个不小心呲溜到了便位的孔里,之后他便挑了当时离他最近的,不幸的是,正好是琅的。不久琅回来看到自己的香皂竟是湿漉漉的,瞬间心情降了几个点。接下来的几天,阿尓瓦一直认为琅对自己态度恶劣未免也太小气了。其实琅的想法则是:因为自己不够冷漠才导致他毫不顾忌地用他东西。
而此时,玉被窃己经不是香皂被用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这玉关乎他的身份,而且,半年前的各种“意外”引起的一些莫名其妙的、零碎的梦后,他从的心底便更加“依赖”这块微凉的玉。
它知道他是谁;
它证明他有过去
它见证着他的现在以及――未耒。
他的胸膛没有太大的起优,呼吸却有些急促,而且沉重。
他的眉头紧皱,嘴唇依旧闭着,但因为牙齿紧咬而使腮边的的轮廓更加突出。
幽黑的眸中浓墨翻涌,但他尽力克制制住自己的情诸,只使劲儿地屈起手指,将指甲深陷掌心。
寝室里压抑地安静,他在思考,到底是谁拿的。
寝室外的人基本不可能,因为每个寝室门口都有一个摄像头。
寝室内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点儿那玉对他的重要性。
也许斯帕克会拿玉来要挟他,但――
万一不是他呢?如果不是他,那就必须尽快找到玉,否则时间越长,变数越大。如果现在找维特先生请他调摄像,光是走过去就要好几分钟,再找人调……如果那个人将玉放在了别的地方,又拒不承认,那也只能不了了之。
毕竟,这玉只是在他这里最重要,不是吗?
阿尓瓦不可能,鲍伯和享利都是胆小又不想惹麻烦的人,所以……
琅倏地转身,目光凌厉地扫过对面的床铺。
如果斯帕克不知道,那么采尼就不可能――这家伙只是块头大。则还有两个人;如果斯帕克知道……那么他现在走到他面前,他就会主动要挟他。
将范围锁定在这几个人后,琅已经怒到极点。
他大步走出寝室,门被“呯”地关上。
自从到这里后,他就知道斯帕克那几人不好惹。他不喜欢给自己惹麻烦,更不喜欢受人指使,所以在保证自己人格独立的情况下,尽量不惹他们。
那次被打,他认了,因为是他自己太弱,所以活该!
后耒他们拿他没办法的时候,他以为终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结果――
呵,人啊,有点“持宠而骄”的资本就以为天下老子第一。
君子遇上贱人,就是与泼妇讲理!若这贱人非要缠着君子,那君子一定惨败。
好在,他不是什么君子。他不在乎小节,但一旦有人真真实实触犯到他的“利益”,那么,他绝对会以“九分”的愤怒回馈,剩“一分”,作为后路。
琅曾经听过阿尔瓦说他劳动的大致位致和路线,而且同一寝室的人在同一区域劳动,为此阿尔瓦抱怨过好多次。
途中,琅觉得斯帕克亲自拿的可能性很小,他一般都是在接近一点钟才回寝室。
他中午洗澡是随机的,所以也不会是指使。
所以――比尔或汉克。
突然,琅猛地顿住脚步,视线紧紧攫住前面黄沙上的一点红。
他几步走过去,蹲下身,将它拾在还略有指甲印的掌心。
被火烧断了……
琅又仔细地检查了周围,知道玉被带走了,还有就是――这个人也许会火。当然,得排除打火机之类的。
等琅到达目的地后,发现那儿的人寥寥无几,他才猛然想起他洗澡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多了……
Shit!他算漏了一步!等他再从这里走到食堂,他们都回寝室了。
琅果断掉头,直接往回跑。
他很急,不安而又愤怒。他自己耽搁了这么久的时回,他不知道他的玉会怎样。
冬日的太阳慵慵懒懒地晒着,迅疾的身影越来越快,那道身影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身上正微闪着光,一闪一闪的电光,在无他人的小径上,模糊而又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