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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思想与行动(12)

我们的出版成果的名称叫《中国木版年画全集》。原则上是一个产地一卷,个别零散分布采取合卷。全集初步定为17卷,它们是:《杨家埠卷》、《朱仙镇卷》、《杨柳青卷》、《武强卷》、《桃花坞卷》、《凤翔卷》、《东昌府·平度卷》、《高密卷》、《漳州·佛山卷》、《平阳卷》、《内丘·云南纸马卷》、《绵竹卷》、《滩头卷》、《上海小校场卷》、《域外卷》(一、二)、《拾零卷》。

《全集》将统一开本,统一格式,统一色调,统一标识。每卷配一光盘。内文图文并茂。

木版年画是我国民间艺术中最具影响力,文化含量最为密集,地域风格最为丰富的艺术品种。年画是中国年文化的产物,也承载和蕴含着民间信仰、民间哲学、民间伦理道德、民间审美、民间技艺、民间风俗、民间娱乐、民间教育等广博的内容,是民间的教科书和百科全书。年画曾经在中国人的文化生活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木版年画又是当前民间文化面临消失和消亡最紧迫的一种:年画销量急剧萎缩、年画艺术后继乏人、年画作坊颓倒倾废、年画雕绘技艺失传。一种空前的民间艺术品种面临土崩瓦解。抢救木版年画是民间文艺工作者义不容辞的神圣职责和使命。我们的抢救,一可以记录存录,留给后人真实的影像;二是唤醒全民的文化自觉,使年画文化传承不绝。

我们的抢救成果《中国木版年画全集》的编纂出版,将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对这一宝贵文化财富的全面而盛大的展示;将是这一农耕社会伟大文化形式的档案化终结;将是年画文化的一次活态的全面性的记录。《全集》因此具有以下特色:1.力争把所有年画产地全部囊括其中,其规模前所未见;2.着眼于年画文化,用现代文化人类学方法,把年画的展示展现从作品走向产地的自然、历史、人文、民俗、地域、生活、年节、家居、作坊、工艺、材料、工具、艺人、口诀、传说、说唱、谣谚、画版画样等等;3,深入村落、实地调查,真实记录与反映木版年画在民间的生存实况和现存状况,直接传达来自民间的年画文化信息;4.用文字、照片、光盘、数字化等手段同时记录和综合呈现,文字描述与影像述录相结合,生动、直观、科学地展现年画文化生态;5.典型性、代表性、科学性、艺术性、文化性一个也不能少;6.通过有效渠道,将早年流失海外的年画珍品拍摄结集,补为《域外卷》(一、二),使全集成为真正的年画大全。今天在座的有俄罗斯科学院院士、著名汉学家李福清先生,他曾经广泛考察俄国、欧洲、美国、日本、东南亚等国的中国年画,非常了解中国年画的域外分布情况,也愿意帮助我们做此项工作。

可以预期,在各产地抢救工作者的努力下,我们的年画全集将具有沉甸甸的份量,将为中国和世界文化宝库增添独特的财富,将为各个产地的地域发展增添一个醒目的文化标志。

为了尽快完成年画抢救工作,我们这次会议不仅要交流各地的工作经验,还要落实以下具体工作:

1.建立年画抢救工作、编纂出版工作的组织领导机构:包括成立全国工作委员会,成立全国专家委员会,成立总编委会。具体名单将另行讨论。

2.成立木版年画抢救中心,本中心设在中国民协,有关职能暂由中国民协抢救工程办公室代行。

3.各分卷尽快完善组织机构,成立相应机构:包括(1)领导小组;(2)工作委员会;(3)专家委员会;(4)本卷编委会。

4.由总编委会制定统一的编辑方案和体例。由专家委员会统一审定编纂成果。

5.明确工作进度,分期分批出版成果,力争于2005年12月底前完成全部卷本的出版工作。

同志们,一年多来的年画抢救工作,使我们尝到了实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的酸甜苦辣和喜怒哀乐。我们时而振奋,时而悲哀;时而欢欣雀跃,时而一筹莫展。但是我们获得的更多的是鼓舞、支持和力量。我们一点点地突进和突破,我们正在得到愈来愈多的关心、支持和帮助,我们也因此正在获得越来越多的抢救成果。我们这个会议在寒亭的成功召开,就是我们得道多助的生动注解。优秀的民间艺术不仅属于专业家、专门家,它更属于创造它们的人民。抢救民间文化遗产说到底是为了人民的文化利益,所以我们将一往无前,绝不言悔,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

12.论中国木版年画的抢救与经验

中国木版年画抢救工作是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率先实施的重点项目。2001年,中国民协召开了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选举冯骥才同志为中国民协新一届主席。以冯主席为首的中国民协主席团,针对我国民间文化遗产全面濒危、急速消亡、屡遭轻贱、大批流失状况和中国民协职责与任务,向全社会发出了紧急抢救民间文化遗产的呼吁,并且论证、设计和规划了一整套抢救方案,提出了实施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的设想和计划。2002年10月10日,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被批准为国家社科基金特别委托项目,随后又列入文化部中国民族民间文化保护工程。

本着濒危优先的原则,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选定抢救木版年画作为整个工程的龙头项目之一,率先启动与实施。

木版年画是我国民间艺术中影响最大、文化含量最密集、地域风格最丰富、艺术形式和载体最有中国特色、最具世界价值的艺术品种。年画一直在中国乡村民间传承,距今已有千余年历史,在中国人的乡土生活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形成了风格各异的许多著名的年画产地。年画是中国年文化的产物,承载和蕴含着民间信仰、民间哲学、民间伦理道德、民间审美、民间技艺、民间风俗、民间娱乐、民间教育等广博的内容,是民间的教科书和人民的百科全书。但是,木版年画又是当前民间文化面临消失和消亡最为紧迫的一种:年画销量急剧萎缩,年画艺人后继乏人,年画作坊颓倒倾废,年画产地名存实亡,年画雕绘技艺失传。杨柳青30多个村庄“家家会点染、户户善丹青”的风景烟消云散;作坊300家、艺人千余名、年销3000万张画的朱仙镇年画,如今风光不再;曾经摆摊设市卖年画可绵延15里长的绵竹年画,如今几成博物馆的“死物”;曾经画店百余家的杨家埠年画,只剩几个名艺人;凤翔年画、佛山年画、平阳年画等只剩一二户传人在坚持;漳州年画、上海年画等己是见物不见人,空有旧时盛名……

问题还在于,由于技术、观念、学科局限等原因,已有的年画读物、出版物、记载与记录,没有文字、图片、影像综合一体的记录,没有作品、艺人、技艺、年俗、画俗等全记录和活态记录,没有各个著名产地年画整合式记录,对中国民间文化遗产这样一种重大和重要的形态,始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见全貌。

抢救性记录、整理、编纂、出版,并以此促进传承,势在必行,时不我待。

我们的具体做法是:

(一)以著名年画产地为核心,开展年画普查。在全面普查的基础上,用文字、照片、影像、光盘、数字综合立体动态地记录各年画产地的年画风俗、年画制作、年画精品、年画技艺、年画作坊、年画购销、年画张贴、年画俗信、年画传人等年画文化。

整理普查成果,编纂出版以产地立卷共计17卷的《中国木版年画全集》,具体为:《杨柳青卷》、《杨家埠卷》、《朱仙镇卷》、《武强卷》、《绵竹卷》、《凤翔卷》、《平阳卷》、《上海小校场卷》、《高密卷》、《滩头卷》、《桃花坞卷》、《东昌府·平度卷》、《漳州·佛山卷》、《内丘·云南纸马卷》、《域外卷》(一、二卷)、《拾零卷》。《中国木版年画全集》不是一般的作品集,而是从自然环境、村落形态、历史人文、地域生活、民俗方式,到家居作坊、工艺流程、工具材料、艺人传承、技艺技法、口决歌谣,再到贴用年俗、画版画样、年画作品的综合呈现,并且将早年流传日本、俄罗斯、德国、荷兰、英国、美国、法国等海外的年画作品进行拍摄、出版,以反映中国年画的全貌和国际影响。每个产地都将用摄像记录年画在民间使用的习俗、年俗和传人传承现状,附光盘于各卷之内。各卷本采用统一开本、统一格式、统一色调、统一标志出版,除光盘文字外,另有300余幅精美图片。真正做到图文并茂、动静相宜。各地普查所获资料还将数字化存录,建立中国年画基础数据库。总之,抢救成果将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对年画这一宝贵文化财富全面而盛大的展示,是对中国伟大的印刷文化、版画艺术的一次活态全记录,直接传达来自民间的年画文化信息,生动、直观、科学地展现年画文化生态,是真正意义上的集大成之作。

(二)有效组织,舆论造势,范本先行,全面推进,科学规划。抢救与保护同步,记录与传承并重,地方党政部门,专家与群众相结合,形成合力。

首先,进行了各个层面的社会发动和全面动员。2002年1O月28日在河南省开封县朱仙镇召开了首届中国木版年画国际学术研讨会,举办了中国各年画产地年画精品联展,召开了各产地年画艺人、年画工作者座谈会,了解各地年画濒危情况等。向全世界发出了强大的抢救中国木版年画的信息。2003年1月在天津召开木版年画全国抢救工作会议,全面部署各个产地的抢救工作。成立了术版年画抢救工作全国工作委员会、全国专家委员会、全国总编纂委员会;随后各个年画产地也相继启动工作,成立了抢救工作领导小组、工作委员会、专家委员会、编纂委员会。制定了指导普查、整理、编纂业务工作的普查编纂方案和编写细则。2003年12月24日至26日,在山东省潍坊市寒亭区杨家埠年画产地召开了全国木版年画抢救工作中期推进会议,交流了各地抢救年画工作经验,专家组成员对各产地工作进行了现场指导、审评,规划和落实了各个产地的工作进度,邀请俄罗斯汉学家、中国年画研究家李福清与会,落实了域外卷的工作。编辑工作、出版工作、设计工作的专业人员明确了各自的任务和要求。确定了以《杨家埠卷》为示范本、首卷本尽快出版的目标。《全集》计划在2004年将推出首批成果,2006年全部出齐17卷。

其次,调动地方积极性,适时推动普查工作。在年画抢救工作的推进中,各个产地党政领导给予了极大支持。我们的工作与各地文化品牌建设、凝聚民族情感不谋而合。地方党政部门将本地纳人国家年画名录、得到国家级专家指导、获得科学普查、编纂成果、激活乡土情感,视为一次文化建设的机遇,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给予各产地工作以实际的支持。寒亭区委区政府对抢救保护和开发杨家埠年画提出了一系列规划,河北内丘县每次都派出由县领导亲率的工作组参加会议,落实工作,开封县委为中国民协授予朱仙镇为中国木版年画之乡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四川、陕西、山东、湖南、江苏、山西等地均开展了有声有色的工作。

(三)收获和体会。

自开展年画抢救至今,有许多感人的事情感动着我们,激励着我们。

在2002年10月举行的老年画艺人座谈会议上,杨家埠著名年画艺人杨洛书,在会上流着眼泪说,他曾经为了糊口,提着祖传的老版向外国人推销,廉价售出;今天才知道这手艺有这么重要,以后就是饿死也不能卖老祖宗的东西了。

在河北省武强县,县委领导亲自主持年画抢救和普查,发现了一批藏于屋顶的祖传古版,主人贾振邦认为抢救工作和“不许卖版”的祖训相合,毅然将一屋顶的古版悉数捐出。

在抢救朱仙镇年画工作中,日本民间艺术协会会长来访,闻听中国的年画抢救,立即表示要把自己和别人收藏的数千幅中国年画作品悉数无偿捐给我们。俄罗斯汉学家李福清非常愉快地接受我们的邀请,在欧洲、俄罗斯、美国等地博物馆和收藏家那里,拍录中国年画作品,已经有了许多重大发现。

四川绵竹市从前年开始每年举办一次年画节,在去年的工作会上,我们对此经验加以推广,有意每年在一个产地轮流举办中国年画节。随着教育部对艺术教育、兴趣教育、素质教育的改革,我们正和高等教育出版社合作,计划推出中国木版年画进人中小学的课程、教具和光盘。

山东在拍摄年画影像时采录到珍贵的艺人祭祀画神的仪式。杨柳青年画普查,由冯骥才带队,不仅拍到独特的缸鱼绘制,还发现和采录了罕见的年画题材的说唱艺术表演。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抢救年画工作越往前推进,我们越是充满了信心,我们越发现坚定实施此一抢救的决策是正确的,我们的工作可以说具有振衰起颓的作用。

在上述抢救工作中,我们积累了如下经验:

1.舆论先行、普查先行、范本先行。根据中国民协内部分工,年画抢救工作由冯骥才同志直接负责。在这项工作中,冯骥才同志的名人效应发挥了积极作用,对推动各产地参与抢救产生了实际影响。我们召开的几次会议,都是在著名年画产地并且正值年关将至时节,所以都能产生很好宣传效果。这个时节布署工作,也有利于促进和指导各地在年节中进行年画普查。其中又选择《杨家埠卷》作为范本,以便规范和指导其他产地工作。迄今为此,杨家埠年画共拍摄年画及年文化照片1300余幅,拍摄资料录像带30多盘、1800多小时。我们认为,范本先行不仅对于年画抢救,对于其他各项抢救工作都是具有借鉴意义的。

2.调动各方积极性,人心齐泰山移。抢救年面工作从开展至今,没有分文专项资金,第一次开实施会议时,许多地方的同志以为是一个分钱的会议,等着拿资金回去向地方领导汇报,结果大失所望。但是一旦我们把抢救的意义、濒危的现状、我们的责任讲清楚,这个会议就成了一个誓师大会。年画艺人的文化自觉和年画产地党政领导对本地著名年画文化价值、经济价值的自识,成为年画怆救工作顺利开展的重要推动力。

3.只要抓住关键,虽千头万绪也可以四两拨千斤。比如几次工作会议的召开成效显著。每次会都开在年前,抓在了点上;每次会议都推出一些好的典型,检查上次会议工作落实情况,对暴露出的问题给予会诊,提出解决办法。可以不夸张地说,每到一地开会,我们的会程都是从早到晚,没有一点空闲,当地领导无不赞叹,从没看见过哪个单位这样真正地开会、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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