醺醉的风,缠卷着空气中的淡然清香。见两个身姿颀长的身影在不远处谈笑风生,云箩不由蹙眉,项羽何时同他走的这么近了?他这般接近项羽是有什么居心。
“咳咳——”云箩故意咳嗽两声,打断了他们的高谈阔论,笑道:“刘沛公可真是闲雅的很,老远就听到你的朗朗笑声了,真是刺耳。”这不合时宜的打断令项羽皱了皱眉,眸色渐渐转深:“云箩……”转向刘邦,言道:“刘兄莫要见怪。”
云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项羽:“你叫他什么?刘兄?”
刘邦双眸半眯,看向云箩的目光说不清的深幽,脸上保持着惯有的迷人笑容,言道:“云姑娘天真烂漫,直言快语,着实讨人喜爱啊。”
云箩勾唇一笑:“沛公大人可真会说话,令云箩有点受宠若惊了。难怪项将军也喜欢与您谈天说地,还以兄弟相称呢。”
刘邦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看了看项羽说道:“项将军胸怀大略,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士奇才。能与之结交,刘某自是深感荣幸。”
“是吗?”云箩不温不热道:“但愿如此,就怕有人是心怀鬼胎。”闻言,刘邦嘴角隐出一丝邪魅,脸上依旧温润如春风:“有人?指的是……云姑娘话里的意思,刘某愚拙不明其意。”
“不明白?”云箩嘀咕道:“最讨厌表里不一的人了。”
项羽漆黑墨玉的眸子看向云箩,打断了这隐有不快的对话:“你怎能对刘沛公这般失礼,休得胡闹!”
云箩不乐意了,气道:“你们才认识几天啊,就这么帮他说话。刘兄刘兄的,还叫的这么亲热!”
刘邦不以为然,言道:“云姑娘的话令刘某啼笑皆非啊,只是,不知何时得罪了姑娘,使云姑娘对刘某成见颇深。”
云箩愣了愣,是说话太直接了吗?人家刘沛公也没怎么样啊,感觉自己倒成了无事挑是非的小人了。抬头,见项羽也心生疑惑的瞅着自己,只得讪讪道:“我……我只是看不惯,两个大男人太过于亲热。”话落,两人皆是一脸错愕的望着她,周围一下子变得沉寂了许多,只听到唏嘘的风吹草动声。
“是……我说错话了吗?”云箩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沉默,不自然的挪挪脚步,一颗小石子滚到她的脚底,脚一滑重心不稳,一个身影瞬间闪到云箩面前,在她与地面亲密接触之前,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
“好险……”云箩舒了口气,看清眼前之人后猛然一惊,他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耀眼夺目,唇角弯起一道令人捉摸不定的弧度。
“怎么是你——”她没好气的白了刘邦一眼,刚刚明明是他踢来一颗石子,害她差点摔倒的。现在又这样,明摆着是在捉弄自己。余光扫到项羽漆黑的眸子,还未等她站好身,左手一紧,顺带被他一拉,拉回了项羽的怀抱。
项羽眸底的深暗转瞬被宠溺与柔情代替,看着怀中人娇俏的模样,圈着她的纤腰的手一紧,两人贴的更近了些。如此近距离的亲密,令云箩脸腾地一下红了。温醺的风拂过面颊,暖暖的,轻轻的,云箩恍然间觉得这一刻的幸福很真实,却又像蒙了层朦胧的纱布,看不清后面的路……
刘邦背过身去,眸底深处闪现的诡谲笑意,与俊雅如玉的面容极不相称。
残月如弓,漆黑的夜如重笔浓墨挥洒于天际。
“怀王殿下,刘沛公求见。”侍卫俯首禀道。
楚怀王点头:“让他进来。”
昏黄黯淡的烛光映着宽敞冷清的大殿,楚怀王正襟危坐,望着微微颌首的刘邦,缓声道:“沛公这么晚前来,所为何事啊?”
刘邦微微抬眸,幽幽道:“自然是好事,眼下时局形势想必怀王殿下已清楚,只需攻下秦二世的老巢都城咸阳,天下势在必得。”
楚怀王笑道:“确实是好事!”
刘邦话语一转,说道:“怀王殿下是楚国君王后人,天下理应归怀王。可这项羽将军心高气傲,野心极大。他若攻下都城咸阳,怕是这天下……”
楚怀王叹了口气,说道:“君王不做也罢,不若寻常人家百姓快活自在。”
刘邦停顿了下,说道:“刘某所担忧的不是谁做君王,而是怀王殿下您的安危啊!项羽将军向来不把您放在眼里,他日若成了皇帝,万一……”看见楚怀王眼中的隐虑,刘邦弯起唇角,低声道:“我有个办法……
他俯身在楚怀王耳边轻声道:“如此照做,怀王殿下到时便可收渔翁之利,不仅可以得天下还能除去这个最大的祸患,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闻此,楚怀王脸一沉,冷色道:“这可不是小事,你这番话若是被他人听了,你就不怕……”
刘邦一脸阴寒的说道:“不会——因为怀王殿下同我是一路人。”
“为何要帮我呢,这对刘沛公你有何好处?”楚怀王皱眉道。
刘邦恢复了以往温雅的迷人笑容,后退一步,言道:“能为怀王殿下分忧,是刘某职责所在。在下自当竭尽全力护怀王殿下周全。”言罢,颌首退下。浸在夜色中的刘邦手慢慢扣紧,愈发笑的明媚,以后机会有的是,鹿死谁手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