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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靖康之祸

由于东京军民的坚决抵抗,再加上各路援助京城的宋军陆续达到,金将宗望被迫退兵。种师道向宋钦宗建议,在金兵渡黄河撤退的时候,发动突然袭击,就可以把金兵全部消灭掉。宋钦宗已被金兵吓破了胆,以为已经议和成功,今后不会再有战事,所以不但没有同意这样做,反而把种师道撤了职。

金兵撤走以后,被围了一个多月的汴京暂时逃过劫难,城中又像以往一样一派歌舞升平的场面。宋钦宗利用这段时间,陆续除去了徽宗左右的一帮奸侫之臣不仅王黼、梁师成、朱勔等人被处理,蔡京也被远远地流放,蔡攸兄弟则被处斩。

宋钦宗此举一方面是为了平息民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宋徽宗往东南逃跑的时候,他当国时的大多数宠臣都跟随左右,而蔡京和朱勔两人在江南经营多年,完全可能拥宋徽宗在江南自成一国。宋钦宗下旨除去徽宗的左右手也在情理之中。徽宗皇帝也因多年“花石纳”而在江南留下了恶名,随行的沿途又大肆掠扰百姓,弄得沿途民愤极大,徽宗在江南每日待得下盘惊肉跳,最后不得不率人返回东京。

童贯也被钦宗杀掉之后,徽宗皇帝身边就没有能够再依靠的人了,在回京途中,他曾想去河南府(洛阳)暂住,钦宗派人拦下,怕的他会在洛阳另立一个朝廷。徽宗一回到京城,左右的几个亲随太监也被钦宗下令扣押,然后被软禁在龙德宫。

回京后的徽宗似乎一下子变得英明起来,他反反复复地向钦宗解释,说金兵肯定还会来再来攻城,请求钦宗准许他去洛阳招兵买马,刚刚坐稳皇位的钦宗当然不会答应他,于是徽宗又建议和钦宗一起到江南一带“巡幸”,好赶紧撤离东京,同样也遭到钦宗的拒绝。后来,钦宗干脆下令严密封锁龙德宫,使徽宗再也无法得知外面的消息。

钦宗不仅罢了种师道的官,从各路赶来的援助东京的宋平也全部遣还,到了靖康元年六月,宋钦宗厌恶李纲老是在他耳边提守边之策,在主和派大臣的怂恿之下,将李纲调离京城,派出去支援太原。一些正直的大臣认为朝廷不该在这个时候让李纲离开京城,但钦宗就是不听。李纲知道在自己京城遭到排挤,但是既然是上前线抗金,他也不愿推辞。钦宗给他调拔了一万二千人,李纲要求朝廷拨军饷银、绢、钱各一百万,但朝廷只给了二十万。李纲想在起程前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但宋钦宗一再催促,李纲只好带兵匆匆出发。

李纲到了河阳后,招兵买马,修整武器,可是朝廷却命令他解散招来的新兵,立刻前去太原。没办法,李纲兵分三路前往太原,但是他手下的将领却不听他的调度,直接受朝廷指挥,李纲没有指挥权,结果被金军打败。李纲名只好向朝廷提出辞职,朝内的主和派大臣乘机攻击他主张抗金却又损兵折将于是,钦宗不仅将李纲撤了职,还把他贬谪到南方去了。

虽然宗望已经领金军撤离东京,但另一路金军在宗翰带领之下依然围攻太原,太原被围了一个多月,城中军民死伤惨重。宋军曾经三次大规模入援太原,包括李纲率领的一部,总计投入了40万人的兵力,却都被金军击败,宋军主力几乎损失殆尽。

后太原终于被金军攻下,不久,真定府(今河北正定)也被金人攻陷。差不多同时,在京师被撤职的宋朝名将种师道忧愤而死。到了1126年的十一月,金军杀到河阳(今河南孟县),在黄河的对面驻扎着十二万宋以防备金军渡河。金军深知宋军的心理弱势,就在对岸架起了几百面牛皮大鼓,在夜里派人轮流猛敲。宋军果然上当,以为金军从天而降,第二天一早,十多万宋军已经跑得一个不剩,金军没有耗费一兵一卒,就又一次渡过黄河天险。

太原失守之后,各路的宋军将领听到东京又一次面临危险,主动带兵前来援救。此时的宋钦宗仍然在和主和派的大臣准备议和,竟然下命令让各路援军全都退回原地。

很快,从两路攻来的金军在东京会合,一共有十万多人马,金军在路上强征了许多汉人在军中役使,在东京城下造了许多攻城器械。

到了十一月十八日,东京城开始戒严。近城的居民知道金兵又一次杀了过来,纷纷拖家带口,流离迁徙,不少宋军军士乘机抢夺财宝,局势一片混乱。

宋军从城中派出数百探马前去侦察金军的动向,结果与金军的前锋遭遇,数百人几乎全被杀死。宋钦宗极为惊恐,又一次派人到金营求和。同时,钦宗又急急忙忙地组织城内的军人、保甲、百姓,甚至包括和尚和道士都上城墙把守,还任命了一大批守城官员,但由于缺乏指挥,宋军士气极为低落。

……领买马,修整武器。十一日二十八日,宋朝南道总管张叔夜率三万援军赶到,宋钦宗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开始到亲自到各城门抚慰军士,每巡幸到一个地方,就同士卒一起吃饭。以此来激励士气。皇后也和后宫的人亲自缝制衣被和护领棉套,赐给将士。

早在金兵再来之前,就有人提出,东京就像一只卧牛,金兵到后,必然会进攻卧牛头部的部位,但是钦宗和大臣们都只知道议和,并不在那里设兵防堵。当金兵猛攻通津门、宣化门、善利门时,“矢下如雨,炮石当空”,连城楼都已经被摧毁。幸亏宋朝大将姚友仲在三门内设“拐子城”,加强了防御工事,金兵才没有能够攻破三门。

随着两路金军持续不断地猛烈攻城,宋朝守军逐渐坚持不住了,城里的三万多禁卫军,逃的逃,死的死,很快就损失了一大半。宋军的各路将领也因为朝廷下过命令,不来援救东京。这时候,宋钦宗再想召回李纲,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钦宗束手无策的时候,京城里一个名叫郭京的骗子,向钦宗吹嘘会使“法术”,只要招集七千七百七十九个“神兵”,就可以活捉金将,打退金兵。结果,钦宗和一些朝中大臣居然都把郭京当作了救命稻草。这个郭军,领着七拼八凑的七千七百七十七人的神兵,竟然大开宣化门,说让自己的神兵出门,夺取金兵的大寨。他还宣称自己的“六甲正法”可以隐形,军民上城观看,不然法术就会失败。所以,在郭京“作法”的时候,守城的军士都被迫从城上防御工事中撤了出来。金兵可不管什么六甲神兵,一路杀来,转眼东京城已被攻破。

这时钦宗已决意投降,但开封许多军民不愿作亡国奴,和进城来的金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金军损失惨重,不敢贸然进占全城。于是,金国主动宣布要与钦宗议和,这时的钦宗当然是求之不得,答应了赔偿金朝1000万匹绢,100万锭金,1000万锭银的条件。完颜宗翰和宗望还要宋钦宗亲自到金营献上降表,并要他下令各路援助开封的宋军都停止进发,还对自发组织起来抵抗金军的的民众进行镇压。

钦宗回到城里后,为了凑足赔款,向百姓大搜刮金银,还专门派了二十四名官吏帮进城的金兵在皇亲国戚、官吏等家里彻底查抄。除了大量金银财宝,许多珍贵的古玩文物和宋国州府地图档案也全部被金军劫掠一空。

靖康二年(1127年)二月,金主下诏废宋徽宗、宋钦宗为庶人,另立同金朝勾结的原宋朝宰相张邦昌为伪楚皇帝。四月,金军带着俘虏的徽、钦二帝和后妃、皇子、宗室、贵戚等3000多人向北撤退。北宋从此灭亡。

点评:

北宋皇帝徽宗虽然在政治上昏庸无能,但作为一个书画家,他还是非常成功的。他在书法方面首创了“瘦金书”体。在画画方面,他最擅长花鸟,并自成“院体”,画中充盈着盎然的富贵,正是因为他的创作带动中国的花鸟画进入了全盛时期。

徽宗倡导文艺,承继五代旧制设立“翰林图画院”,他还组织编撰了《宣和画谱》、《宣和书谱》两部图书,辑录了大量名家书画,成为我国书画史上的重要资料。

不过,在大宋王朝里,徽宗的首要身份还是皇帝,艺术上的成就不能改变他在政治上的失败。徽宗做了金国人的俘虏,在大宋开国之初,也有一位南唐皇帝李煜曾经做了宋的俘虏。这两个人的情形何其相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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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小传

赵佶(1082—1135),北宋皇帝,著名的书画家。为宋神宗第十一子。初封端王。元符三年(1100年),他的哥哥哲宗赵煦(神宗第六子)去世,因无子,皇太后支持赵佶时即位。在位共二十五年。1125年,金兵犯宋,赵佶让位于皇太子赵桓(钦宗)。1127年,汴京沦陷,北宋覆亡。赵佶、赵桓父子及后宫嫔妃被掳往燕京(今北京城西南),拘囚于五国城(今黑龙江依兰)。1136年,赵佶病死,享年五十四岁。庙号徽宗。

精忠报国心,天日昭昭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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