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是这样扑朔迷离,那灵与肉的结合,犹如一朵游离在爱恨之间的花朵。人们所见的,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
人们都熟悉“雨巷诗人”戴望舒这个名字,也熟悉他的诗《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
多么忧伤,多么寂寥,多么浪漫。人都说文如其人,戴望舒既然能写出这样的诗,必是他心中有一首诗,心中有一个丁香一样的、让他追寻、让他深爱的姑娘。但这个姑娘是谁呢?
有人说,她就是施绛年,施蛰存的妹妹。当年,任《现代》杂志主编的施蛰存是戴望舒的好友,他十分推崇戴望舒的诗歌,还经常请他来家中小住。戴望舒在施蛰存家中认识了他的妹妹施绛年,并深深爱上了她。那时,施绛年还是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活泼开朗,美丽又清新。她就像春日里散发着淡淡芳香的丁香花,深深地吸引了戴望舒,惹起了他的多情,唤起了他的爱意。
然而,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当戴望舒将那抑制不住的爱的心波倾注在诗歌中,把爱的相思用献诗的方式呈递给他生命中最爱之人时,他得到的回馈却是她淡淡的带着寒意的微笑。这微笑,不给他一点点爱的希望,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痛苦万分的诗人无处排遣内心的苦闷,他找她做最后的交谈,如若她依然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他就以自杀来殉情。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她居然答应了。他哪里知道,她勉强接受他的爱意,不过是行了调虎离山、瞒天过海之计,此计背后另有隐情。而他,只当她心里对他还有着一丝怜惜与爱意。
施绛年跟戴望舒订了婚,但提出要他出国求得学位,回来谋得一份稳定的工作后方可成婚。为了爱情,戴望舒登上渡轮,漂洋过海去了法国。他在那里几乎无心学习,整天躲在屋里靠翻译书稿为生,盼望着时间快快过去,好回到心爱之人的身边。然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戴望舒在留学时听到了施绛年移情别恋的传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等拿到学位,就急急回了国。
不幸的是,当他亲眼看见一切的时候,传闻都成了事实。怒火难忍的戴望舒狠狠地打了施绛年一记耳光。耳光响起,一道幽怨的眼神闪过,八年痛苦的恋爱以悲剧落幕。
就在戴望舒的寂寞和忧愁无法排遣时,另一个花季女子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了。她就是穆丽娟——诗人好友穆时英的妹妹。她的温柔和漂亮让戴望舒多少有些意外,恍然间,又好像找到了那个丁香般的姑娘,心中的忧郁顷刻得到了排遣。
在跟穆丽娟的交往中,戴望舒渐渐从失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常常邀请她去他租住的房子里抄稿子,每每他邀请,她从来都是如约而至,风雨无阻,有时候,还帮他抄稿子抄到深夜。
一来二去,两人日久生情,终于迈进了婚姻的殿堂。
新婚的日子浪漫而甜蜜,打桥牌、跳舞,他注视着她,让她感觉到了浓浓的爱意。可是,因为日军侵华的缘故,他们不得不远走他乡,搬到了香港一座简陋的房子里避难。在戴望舒眼中,这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妻子始终是个孩子,他在家中决定一切,很多事情都是很久之后才让妻子知道。可在穆丽娟看来,他这样做是对她的轻视,不尊重她。而且,搬家后,她对丈夫一心只顾工作,稍有闲暇就以看书来打发时间的做法极为不满。
一个20岁的人,带一个孩子,却要在异乡过这样寂寥、无趣的苦日子,穆丽娟越来越觉得难以忍受。她觉得生活枯燥、乏味,毫无浪漫可言,更主要的是,丈夫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爱她了。她总怀疑戴望舒还是忘不了他的初恋情人。每次,当《初恋女》这部电影的主题曲(戴望舒作词)在街头被传唱时,穆丽娟心中就会一阵隐隐刺痛。
“你牵引我到一个梦中,我却在别个梦中忘记你……终日我灌溉着蔷薇,却让幽兰枯萎……”
“难道,在丈夫的心中,他的初恋情人是一丛让人怜爱却无人浇灌的幽兰,自己就是一枝带刺的蔷薇吗?”穆丽娟十分委屈。
感情的罅隙在乱世的颠沛流离中日渐扩大,而此后发生的两件事,更是激发了穆丽娟心中的不满。当穆时英在上海被特务刺杀身亡时,戴望舒坚决不让妻子回家奔丧;当上海传来丈母娘病逝的报丧电报时,他也故意隐瞒了这个消息。
穆丽娟是从朋友那儿得知母亲逝世的消息的,当时她十分生气,一个人带着女儿匆匆赶回了上海。
不久,戴望舒收到了一封来自上海的离婚协议书。直到那时,他才意识到事情原来已经很严重了。他急忙赶回上海,祈求她跟他一起回香港。但一切都太晚了,因为就在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对她不闻不问时,另一个男人却深深地爱上了她,每天给她送花。她当然希望这时候给她送花的是自己的丈夫,可不是他,他从未这样珍视过她,呵护过她。可她才二十多岁,还是一朵绽放的花朵,她需要爱啊!
戴望舒知道这段感情已经没有了希望,于是在一个寂寞的深夜写下了一封绝命书,选择了自杀,好在被人发现得早,挽回了一命。
穆丽娟得知戴望舒自杀的消息后,没有作出什么反应。她要因此回到他的身边吗?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她什么也做不了。因为爱情就是这样,远去了的,永远不再回来。
后来,戴望舒又跟一个比自己小26岁的女子结过婚,但几年后,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在无可奈何中离他远去了。
为何总是这样,那一个个如花的女子,最初个个都崇拜他、爱他,后来却又一个个离他而去呢?几段感情,两次婚姻,结果无不凄惨落寞。
诗人啊,你心中的浪漫缘何只在那诗中?是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一个懂你的女子,还是你的浪漫已在第一次恋情失败时就被葬送?在爱情的途中,花开花谢,唯有那赏花之人,还留在原地,吟唱他美丽的诗句。
心灵悟语
恋人的分分合合,也许很难说清谁对谁错。很多时候,并非你变了,也非他变了,只因距离变了,时间变了,心情变了,环境变了,因此,人们眼中的人和物也变了。其实,静观之,也许,什么都没变。
因此,那逝去的,不必强求,就让它去吧;那新来的,如果是美好的,就让它来吧。只要爱得问心无愧,爱得坦坦荡荡。爱过之后,不必埋怨,坦然面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