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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打量

这日,主仆二人在后花园里品茶闲聊,磕着瓜子,却是冤家路窄,麓妃和她的表妹华梅竟然也出现在这里,当注意到后花园里还有赫连素心时,麓妃眸底闪过一抹异色,稍作犹豫还是没有选择回避,反倒直直的朝着赫连素心的方向走来了。

看着麓妃隆起的肚子,赫连素心不免觉得有些讽刺,这女人压根儿就没有怀孕,每天这样辛苦的伪装难道就不觉得累吗?想到她背地里暗害自己的事儿,心里一阵窝火,唇角却勾起邪魅笑容。

“原来是麓妃呀!红鸾,你瞧瞧……麓妃这身材保持得可真好,五个多月的身孕了,可从背影看去,就跟没怀孕似的。”赫连素心看似云淡风轻,可这话里却明显暗藏着另外一番深意。

麓妃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她不能确定赫连素心是否看出了什么端倪,不过她话里的意思却不得不引起自己的警惕,如果她真的知道了,那……

红鸾掩嘴偷笑,虽然什么也没说,却还是被麓妃狠狠地瞪了一眼。

“梅儿,我们走 ”麓妃一个转身,拽着华梅迅速离开了后花园,她不想和赫连素心多费唇舌,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三公主,看来你的话是击中了麓妃的痛处,这眼看着离分娩的日子越来越近,你猜她会怎么办?”红鸾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的思忖着。

“本宫绝不会等她骗王爷到分娩的时候,最后再给她最后十天的限期,过了大限之期,她若还是没有向王爷坦白,就别怪本宫不客气。”赫连素心悠闲自得的吃着小食儿,唇角勾起坏坏笑意。

才过了三天,皇宫里便传来消息,太后身体抱恙,卧病不起,宫里的太医都去看了,却束手无策,龙千绝便带着赫连素心一起进宫了。

赫连素心迈进太后娘娘的寝宫,隐约嗅到空气里浓郁的药汁味道,看来这几日宫里的太医一直都在忙活。

“老佛爷,臣妾来看你了。”赫连素心轻柔出声,老佛爷原来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比起上次赫连素心看见她,更红了几分,色泽也更晕诡异。

“素心来了 ”老佛爷有气无力的半睁开眸,看了她一眼,便又合上了眸。

一旁的龙千绝眉心紧蹙,醇厚的嗓音透着浓浓担忧:“素儿,你快给母后号把脉,看看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赫连素心点头,葱白手指轻轻搭放到老佛爷的脉象,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眉心却是越蹙越深,因为她也说不出这是什么病,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脉博、心率……

“老佛爷最近的膳食可正常?”赫连素心望向旁边侍候着的香云,那丫头连连点头。

“回禀临王妃,老佛爷的膳食都是奴婢一手侍候的,绝对不敢有半点差池。”香云是老佛爷身边为数不多的贴心丫鬟,跟着老佛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若说她要使坏,应该是不可能的。

赫连素心的眸光淡淡的环视四周,却在不经意间注意到老佛爷床榻边侍候的小影儿,神情显得过于淡定了些,其它的宫人婢女看见老佛爷卧病在床,个个吓得是面若土灰,只有他,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半点波澜。

诊断不出病故,赫连素心怀疑是不是中毒,太后的面色异于常人,这个猜测不是没有可能的,或许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也不一定,回想起她上次进宫见到太后时,似乎就隐约看出了一些苗头。

不过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也不能随便乱说,只能暂且先开个方子,替老佛爷缓解一下痛楚。

除了老佛爷的事情,最近的国事同样繁忙,听说有有几地都受了灾,旱灾、蝗灾,龙千绝忙得分身乏术,于是赫连素心也只能留下来替他分忧,照顾好老佛爷,让男人能够全心处理国事。

赫连素心按着自己心里的猜测,给老佛爷开的方子都是排毒的,还加了几味镇定安神的药汁,喝了药后,老佛爷便沉沉睡去了,赫连素心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推开门,敏锐的感觉到身后呼啸而来的风声,迅速的躲避开来,同时一抬手,稳稳的接住了那柄利刃。

这是一把很普通的刀,不像是宫里的物件,赫连素心来不及仔细打量,便回头警惕的四下张望,除了远处几个走动的宫人婢女,倒不见什么特别的人。

她的视线这才又回落到手中的利刃上,上面插着一张纸条,打开来看,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御花园假山旁见!”

会是谁?!赫连素心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难道会是那个暗中下毒的人?不知怎的竟然脑海里会不由自主的跳出小影儿那张美艳绝伦的脸,难道会是他?

可是,他有什么动机暗害老佛爷?他不过是个戏子,当初愿意自宫留下来,据说也是为了钱,老佛爷赏给他的那些银子他一分没要,全数都交给了戏班子的师傅,还说让他师傅拿着钱,回去好好替小师妹看病,听这语气,倒像是为了同僚牺牲自己,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又有什么理由会害老佛爷呢?

赫连素心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否定了,一定是她疑心太重,不过……那又会是谁约她半夜在御花园见面呢?

赫连素心进了御花园,虽然夜色渐浓,今晚的月亮也被乌云遮住了一半,可御花园沿道的树上挂着的火红灯笼,还是能够将人物都照得清楚。

假山旁静悄悄地,赫连素心隐约听见脚步声传来,于是躲到假山后藏起,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来是两名丫鬟,其中一道细柔的声音传来:“皇后都哭两天了,太医们也束手无策,看来这一次白玉儿是活不下来了。”

“依奴婢看,应该去请临王妃来看看,上次白玉儿的毛病,不就是她给看好的吗?”另一道声音也很轻柔,一听便知是两个年纪不大的丫鬟。

“可是皇后娘娘说,太后不让她和临王妃多接触……”

声音渐行渐远,赫连素心秀眉微蹙,白玉儿又病了?看来那小家伙一定是想家了,若是不送它回骊山,它迟早会死在皇宫里。

又等了好一会儿,赫连素心便没再见到一个人影儿,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精光,不好,她上当了!

就在她抬腿从假山后出来,欲离开这块是非之地时,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稳重的脚步声,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龙千绝看见假山后面出来的熟悉面孔时,眸底闪过一抹异色:“素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赫连素心此刻就更加确定自己内心的猜测了,她果然上了贼人的当,这御花园假山旁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秘密等着她,等着她的就是这个惊天大阴谋,有人想离间她和龙千绝之间的关系。

“王爷,看来我们都上了贼人的当。”赫连素心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扬了扬拽在手心里的字条,递给了龙千绝。

男人将字条上的字仔仔细细的来回来了三遍,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盯着女人的小脸,眉心不悦的蹙紧:“这么晚了,你不在屋里呆着,跑到御花园来做什么?就凭这一张字条……”

“绝,你不会是怀疑我吧?”赫连素心瞬间沉下脸来,狠狠的瞪了男人的眼:“我之所以冒险来到这里,还不都是为了老佛爷的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佛爷应该是被人下了毒,只是不知道下毒的是什么人?”

“下毒?”龙千绝高大欣长的身躯微微一怔,想到有人对母后下毒,他也不由的紧张起来,能够如此轻易对母后下毒的人,想要杀她,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件事情只是臣妾的猜测,所以今日在众人面前没有说出来,这话只是对王爷一个人说说罢了。”赫连素心没好气的白了男人一眼:“王爷不是还有国事处理么?怎么也会跑到这儿来了?”

龙千绝的回答道:“刚才御书房进了刺客,本王是听见动静跟着一路追过来的。”

赫连素心心中顿时感觉,男人显然也是中了贼人的计谋,那贼人到底是什么人,肯定是有功底的,否则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对他们二人下套子。

又过了两日,老佛爷吃了赫连素心开的方子,竟然奇迹般的好转了,赫连素心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一定没错,老佛爷就是中毒了。

也就在这时,秦太医突然站出来说话了:“临王,微臣斗胆,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但说无妨。”龙千绝黑沉着脸,这些个庸医,真是白领朝廷的饷银了。

“可否能……借一步说话。”秦太医面露难色,显得有些吱吱唔唔,一群太医都对老佛爷的病束手无策,现在被赫连素心给医好了,自然颜面上也是挂不住的。

龙千绝稍有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迈出了修长的腿,和秦太医借一步说话。

老佛爷握着赫连素心的手,声音几乎柔得快化成水:“素心,这次多亏了你,哀家这年纪大了,身体还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幸亏有你这个医术高明的儿媳妇,否则这条老命恐怕是早就丢了。”

“老佛爷,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赫连素心轻抚着老佛爷的手,温柔的应声道:“上次的事情确是臣妾的七妹太淘气,她不该偷了总管大人的令牌溜出宫去。”

“罢了,罢了,都过了这么些日子,哀家的气早就消了。”老佛爷听她提起赫连云瑶,随着摆了摆手,招呼着身侧的云香道:“你去仙瑶宫招呼一声,瑶贵妃的责罚就免了吧,那丫头年纪小,不懂事,哀家哪能真的同她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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