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驿站,两个小丫鬟就急匆匆的迎了出来,“小姐,你去哪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老爷都找您好久了,急的都去报官了。”小星说着眼泪就早已在眼眶里打转了,若冰赶紧揉了揉她的脸,“好了,不哭,没事,我只是随便溜达溜达,然后就找到了南衙,赵大人就把我送回来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嘛。”小月打断道“小姐,以后千万别再乱跑了,老爷急坏了,找了您好长时间,您还是快去看看老爷吧。”若冰终于放弃蹂躏小星的脸,“那赶紧去吧,别让爹等的太着急了。”说完就赶紧跑了进去。刚进院子,就看见父亲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脸的焦急,若冰跑到屋里叫道:“爹,我回来了!”赵清晏一看到她回来,赶紧迎上去,“冰儿,你这又跑哪去了,整个开封府都快翻遍了都找不到,真是急死我了。”若冰只是傻傻一笑,“我没事,只是去随便看看,让爹担心了,对不起啊爹爹,不要生气了嘛,笑一笑啦!”看着若冰这样,赵清晏气顿时消了一半,笑着说“好啦,为父不生气了,不过一定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一个人出去了,这开封府可不比别处,可不像在家能让你胡来,这是在天子脚下,达官贵人数不胜数,万一惹上了那个官家子弟,就算爹也帮不了你啊!”若冰明白这次爹是真生气了,只好揪着父亲的袖子,撒娇的说道:“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四。”说完,还适时的比了四根手指。看到若冰这样,赵清晏也被气乐了,“就知道你不会听,自从病好以后,你这性子倒是变得越来越顽劣了。”若冰有些紧张,挠了挠头,“有吗?我倒没觉得,啊,那个,您是不是找我有事啊,什么事啊?”赵清晏一拍头,“哎呦,真是人老了,居然连这件事也忘了。”若冰轻呼一口气,好险,总算瞒过去了,她正放松着,而赵清晏的语气却一反常态,变得严肃起来“冰儿,皇上邀请你我父女二人共同赴宴,你可知道此次赴宴要做什么?”刚听了前半句还很兴奋的若冰却被后半句问懵了,下意识的回答“不就是去皇宫吃个饭吗?”赵清晏听了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唉,果然还是孩子,你要记住,此次进宫我们是来向皇上表忠心,我们家在京城没有根基,宫里的人不论哪个都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所以一定要记得,不要乱说话,乱动,尽量谦逊,不要受重视,记住了吗?”若冰听完撇了撇嘴,要是在皇宫只能这样,那皇宫也太无聊了吧,不过电视剧里都说宫廷里规矩多,为了进去看一眼也只能忍了,想到这也就有些不情愿的点头了。
直到进了宫若冰才明白,父亲说的那些规矩,应该只是所有规矩中的万分之一。首先便是衣服,原本若冰一直生活在西北,穿的都是贴身的胡服,来到开封也没换,害的若冰一直以为这个时代的衣服就是这样的,直到她看到宴会的华服,两个袖子的袖口就有30厘米宽,这还是孩子的款式,真不知道成人的得有多宽。不光是袖子,关键是要穿好几件,里衣、衬衣,还有红罗背子、红纱衫、白纱裙,外罩粉红色裙和短衫,穿上这些,就算是一直在锻炼的若冰也有些喘不过气,怪不得女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穿得这么重谁还能走得动啊。不过头饰就简单多了,因为她还没受封,也没有及笄,簪子不能戴,珠花又有身份的限制,只能戴4个,因此头倒是轻松很多。不过宫宴也是有规定的,但凡像这种带有喜气的宫宴,不论任何人都要穿的喜庆些,像是妃嫔,各夫人只要是能穿红的,是一定要穿红的,古人都认为红色喜气,白色丧气,像白色这样的颜色是绝对不能出现在宴会上的,以前看小说女主穿上一件白色的衣服就去参加宫宴了,还能博得某个王爷的青睐,那都是胡说的,敢穿白色去参加宫宴一定一上来就被拉下去打板子斩首了。宫宴也真是麻烦,不光衣服,还有礼仪,走路要小步,身体要挺直,路上还不敢大声说话,经过一大堆麻烦事,终于到举行宴会的紫宸殿了,若冰傻眼了,因为没有椅子,大型的宫宴都是席地而坐的,但每个桌子后都有垫子,若冰刚要找个位置坐过去,便被父亲阻止道:“是那边的第二个桌子,为父不能和你同席,千万不要失礼,切记为父告诉过你的话。”若冰点点头坐了过去,桌子是一人桌,上面放了些果盘和茶水,若冰有些想吃了,可看到周围的人似乎没人动过,只好强迫自己忍住了。若并向四周看了看,装饰十分华丽,用华丽一词也无法形容它的美,院子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种了许多树,各种各样的花和树,四时不败,忽然吹过一阵风,一片叶子忽然吹到了若冰的身上,她抬手将叶子拿了起来,“居然是柳树叶,皇宫里竟然也有柳树,不过这是初夏,怎么会有落叶呢?”若冰刚疑惑完就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紧接着所有人便都急急的跪了下去,将头压得很低,都快碰到地面了,若冰也明白,于是跟着跪了下去,但眼睛却不老实的到处乱瞟,只见一群人中间围着一个穿明黄色衣服的人,以金冠束发,袍子上绣着五爪金龙,步伐稳健,虽然年逾不惑但眉宇间的英气一如英年。若冰低着头,但眼睛还时不时的向周围观察,正当她看向皇上时,皇上也正好像这个方向看过来,吓得她赶紧又把头低下去了,之后再也不敢抬起来了。这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众爱卿平身,今日在紫宸殿设宴乃是为了与众卿共庆佳节,各位不必拘束,来人,开宴吧!”旁边的小太监应了一声,然后一挥拂尘,尖声叫到:“开宴!”紧接着,便从远处款款走来几位绝色女子,将水袖一挥,便在宴会中央的台子上翩翩起舞。与此同时,又从后面走出了两列小太监,每人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几道精致的菜肴。若冰一看眼都直了,等太监刚把盘子放好,若冰就迫不及待的吃起来,还好她坐的这个位置比较偏僻,不太被人注意,要不然被人看到她居然比皇上还早动筷,一定又会引来一大堆麻烦。不过若冰也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表面上虽然在看歌舞,可时不时的还是会往嘴里塞一口吃的。不一会儿,歌舞就演完了,皇上又说了一大段的客套话,然后就邀众人一同举杯,若冰赶紧胡乱的咽下刚刚放进嘴里的美食,学着别人的样子举起了桌子酒杯,然后一口干了,这一干辣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虽然里面加了些果汁调味,但毕竟是酒,还是依旧那么辣,辣的她一直咳,但又不敢大声咳声出来,于是就一直憋着,憋得脸都红了。
终于,皇上下令可以自由吃东西了,鼓乐声又渐响,各官员们互相敬酒,声音嘈杂,若冰大声的咳出来了,正咳着一个杯子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抬头便看见一个人站在她面前,正是程羽,依然是面无表情,他看若冰没有反应,便将碗向前递了一下,“酸梅汤,解辣又解酒。”“哦,谢谢啦。”若冰端着碗将酸梅汤喝了下去刚喝完,再抬头人早已经不见了,四下一望,他早已坐到了原来的位置,好像从来没动过一样。若冰有些无奈,只是在那时不时的吃些东西,盯着场上的人射柳,表演歌舞,都快无聊死了,拿起筷子把一块肉塞进嘴里嚼着,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那块还没嚼完的肉顿时噎到了喉咙里,若冰强忍着将东西咽了下去,气的都想骂人,可转身一看竟是赵德昌,嘴里直说着道歉的话,若冰叹了口气,来宫里真是错误的决定,一天竟然被呛了两次,只能说是今天诸事不宜吧。赵德昌一直在道歉,知道若冰不停的重复真的没事了之后他才回去了,她有些气馁的趴在桌子上,今天真是诸事不顺,真应该哪都不去,好好在家里呆着。正在神游时,正坐之上却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不知定远侯府的千金赵若冰可愿意上台一展才艺啊!”若冰一听到自己被点名了,惊得嘴巴老大,可还是一边走一边想,走到台上,行了礼,可这时若冰依然不知道要表演什么,唱歌?想不到唱什么,跳舞?算了吧,就自己这舞姿非把别人吓跑不可,那怎么办呢?这时声音又响起:“不知若冰要展示什么才艺啊?”“嗯,这个,我…”这时,落下的一片树叶,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那,我就献丑了。”说着就到旁边的的柳树上摘了一片柳叶,那到嘴边试了好多次,便又站回到舞台中,轻轻吹起了叶子。轻灵的声音透过柳叶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所有人都听的如痴如醉,吹了一小段,若冰也不禁唱了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唱完之后,全场鸦雀无声,但紧接着有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就连皇上也一改庄严的模样,连声叫好“好啊,好啊,歌声甚是美妙,当赏,当赏!”若冰赶紧跪了下去:“多谢皇上,民女不敢受赏赐。”“唉,这是什么话,理当受赏,方才你自称民女,应当是还没有品级,那便封为尊皇贵郡主,赐号永宁,赏金银各五百两,绸缎一百匹,至于其它,一切按尊皇贵郡主的礼制办。”这时,所有的大臣却都沉默了,为首的丞相,支吾了半天,还是站了起来,“皇上,这似乎,不太合礼制啊,本朝乃至前朝都未有过如此迅速的晋封,而且,这封号,皇上的三个公主分别是大公主永和,二公主永乐,三公主永安,若是封号永宁,这岂不是等于与公主同尊了吗,这可不合礼制啊,不如先封为皇贵郡主,至于封号可定为安宁,这样也不失礼,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皇上将袖子一挥“唉,既然没有先例,那此次就是开了这个先例。”“皇上,臣以为…”“好了,朕心意已定,无需多言,朕忽然想到还有奏折未批,民为重,今日就到这里吧。”皇上一走,只留一群大臣在那里面面相觑,所有的目光也都投向若冰,整个宫宴都显得十分怪异。